《人生如此精彩，何必放弃治疗》衔云来贺

13、167-173

　　167.
　　反正按现在这个节目被枪毙的情况。
　　群情激愤是个必然的事儿。
　　辛辛苦苦排练跳舞的同学们想骂死这个搞封建君主专制的学校。
　　没去跳舞的同学也没啥歌功颂德的意愿，同时为耗费了大半个月来准备舞蹈的同学们感到不值。
　　一句话。
　　在这件事上，拍板的领导必须死。

　　168.
　　但是广大文科班的学生们这样痛骂落鹜领导。
　　做班主任的肯定不能跟着他们一起骂。
　　道理他们都懂。
　　凌逝也明白这种时候班主任也肯定要为这狗屁学校说两句话维护一下已经彻底自此在学生们心中崩塌了的学校的形象的道理。
　　但是。
　　怎么说呢。
　　说话永远是一门艺术。
　　同样一件事。
　　有些人能说的让你吃哑巴亏都吃的心服口服。
　　有的人...
　　很抱歉。
　　他们班主任是属于已经不用做对比了的那种不会说话的后者。

　　169.
　　“大家在排练节目这方面都很努力，我都知道......”
　　“但是学校也是想要节目都更加符合改革开放这个主题，我们节目最后的舞蹈确实是不太适合。”
　　“校领导也说过了，我们之前的合唱和朗诵确实气势很足，但是后面的舞蹈完全跟前面的节目是脱节的...”
　　龙十一刚刚稍微平静了下来的心情，再一次的波澜起伏了起来。他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搁下了手中正在草稿纸上随意涂抹的笔，双手环抱于胸前，摆出了一副抗拒的姿态——事实上，他也的确在心中想的是如此。

　　170.
　　此言一出，几个跳舞的同学们瞬间心态再一次爆炸了。
　　有的瞬间就出言不逊。再一次将批斗会上最著名的不含脏字的口吐芬芳复述了一遍。
　　有的红着眼眶，嘶吼道。“他凭什么那么说啊？这学校有给我们足够尊重吗？话说的那么难听还指手画脚的...”
　　班主任闻言，又道:“但是这确实是事实...你们不要这么激动。说实话，我们当初在选这个有点冒险的节目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有可能会被刷下来的后果...”
　　“还有领导说的那个脱节问题，我在台下也看的清清楚楚，确实，前面是一个调调，后面是一个调调...”
　　“老师，我求求您，算我求您了行吗，您不要再这样说了。我真的对这个学校的行径很生气，您是个好老师，我真的不想把对它的怒火转移到您身上。”一位男生气的双颊泛红，语气激动地道。

　　171.
　　台下的窃窃私语仍未断过。但奈何班主任还是想将她所传达的一并传达下去。
　　“......所以我在想，毕竟我们同学都高二了，这样一个留作纪念的机会很难得。艺术节登台表演这个事情，日后想想，也算是留个纪念......”班主任依旧在试图做着同学们的工作。当然，那出发点是否诚然如她所说，在凌逝心中还是得打个问号的。
　　“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我们就按照校领导说的那样，去掉领唱，然后跳舞的同学改变一下曲目，去跳希望的田野上那首曲子...学起来很快的......”
　　“我。操。”从班主任进班就一直抱着头，用手肘撑着桌子在一旁自个碎碎念的凌逝此时真的是忍无可忍了。他已经没有兴趣再去在此时掩饰自己的愤怒。而一旁的人们，也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这他...这话能忍？你听的下去？反正我是忍不了了。”凌逝强行将一个脏字咽下。结束了他的碎碎念。一双眸子闪烁着锐利且敢于撕破这虚假现状的光芒，灼灼地盯着龙十一。
　　“呵呵。”龙十一的表情再一次回归了他代表着愤怒的那份冷漠。笑了笑，他还是没说什么。
　　“啊。还行。”见龙十一态度如此，凌逝也不再犹豫了。
　　“对不起，我接受不了。”凌逝语气平淡地低声说出了这句话，一把拉开凳子，朝着教室门外走去。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他在走之前，如此对着龙十一扬声说道。

　　172.
　　凌逝的声音虽不算太小，但依旧被其他同学们潮水般翻涌而上的质疑与愤怒淹没，并未传开。
　　环顾教室一圈，龙十一也带着他无言的嘲讽，笑了出来。
　　愤怒依旧在继续，无用的沟通交流也依然在持续。
　　反正已经有人开了头，反正这事情，一时半会也扯不完，也不用担心沦落到隔壁理科班被拖去继续补课的地步
　　那，这也没什么关系了吧。
　　同样的一推凳子。同样的目不斜视。龙十一跟随着凌逝的步伐，绕开此刻坐在地上，同样也是心中满是愤懑郁结之意的几位同学们，出了教室。

　　173.
　　走廊上空空荡荡，除他自己，一个人也没有，倒是与先前教室里的那份无意义的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龙十一再次找到凌逝的时候，只见得他站在厕所的洗手池前，干着一件在此时比自残更残忍的事情——大冬天的拿冷水洗脸。
　　“你小子很嚣张啊。”
　　“？”凌逝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清了来人是谁后，凑了过去，拍了拍龙十一的肩膀。“你哪里不是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骨子里流的也是造反的血啊。”
　　“这算造反？”龙十一对着凌逝一挑眉。“只不过是真的听不下去了，出来躲个清净而已。还有，别乘机拿我衣服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