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不敢人前叫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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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前的程笃澜，真的很像一匹孤独的野狼。黑暗中的他，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默默地看着刘明霞从警车上下来，直到她走进楼栋看不见才躺回床上装睡。
没多久房门被打开，刘明霞轻手轻脚的掀开自己这一侧的薄被。独狼装着被吵醒的样子，打着哈欠问：
“回来啦，怎么这么晚？”
“跟银行的人谈事，快睡吧。”
在床头粉红色的灯光下，一张未着铅华的素颜，呈现出楚楚动人的婉丽清新。独狼的心像是给针扎一下，后脑勺上也仿佛是被人用四磅的铁锤狠敲一记。但心机深沉的他，用很平淡的语气说：
“黄董事长叫你回电话给她。”
“明天再说吧，”刘明霞伸手关掉床头灯，在黑暗中嘀咕一句：
“早点睡，明天还有事要做。”
独狼静静地躺下来，侧转身把手放在明霞胸脯上。
“别闹，我很累。”刘明霞拿开独狼的手，转过身背对着他。
静谧的卧室突然变成一汪死水，静的连鼻孔中的吸气声都听得见。躺在床上的独狼就像一只潜伏的野猫，一动不动地耐心等待。直到刘明霞发出轻微的鼾声，他才悄悄起床，赤脚拿走她的包和手机，偷偷溜到客厅。
包里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手机上通话记录倒是很多，而最多的是丁小平和武逸轩。他随手点开武逸轩的短信，一个说：
“姐，晚上来不？丁局搞到一只野生果子狸。”
一个回：
“今晚没时间，我和独狼约好看电影。”
程笃澜心里生起一股暖流，接着又点开最近发的短信，是刘明霞发给一位叫竹马的人：“我坐丁小平车已走”。竹马是谁？没读过多少书的独狼，绝对不会想到竹马并不是一个人的名字，它取自“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也表达出刘明霞心底里那份纯情。
被明霞称呼为竹马的邵国华，收到她的短信后，顺手在路边便利店里买了一瓶250毫升装的白酒。等到家停好车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但他没有急于上楼，而是躲在小花园里拧开白酒盖子，呲牙裂嘴的咕两口。又倒些在手掌心上，往自己的脸、脖子和腋下都抹了点。
谁知白酒太过浓郁，香味经久不散。为了早点把酒精挥发掉，他又沿着花园的小路跑上两圈，直到感觉酒香适中，这才关掉手机上楼。本以为这般做作天衣无缝，大可以瞒天过海，却不知这一举一动全落在胡丽娘眼中。
胡丽娘把孩子哄去睡觉后又蹑手蹑脚地躲在荷花卧室门前偷听，确定房间里没有动静，这才高抬腿轻落脚，跟做贼一样拿着买的衣裳偷偷溜进传贵房中。萧传贵脸都有些变色，惶恐不安地说：
“怎么又跑来，给荷花看见不好。”
“慌什么，”胡丽娘将门反锁，一把掀开传贵的被子，蹦上床说：
“荷花已经睡着，再说给她看见有什么不好，你未婚我未嫁，咱俩在一起又不是见不得人。别老还当她是你媳妇，要认清事实，她现在是国华的媳妇，我才是你媳妇。说的话一点都不中听，好像咱俩偷鸡摸狗似的。”
“我说一句，你就有十句在那等着。”传贵强词夺理：
“我起码还是她哥吧，你是她二姐，这么算起来，咱俩也是兄妹。”
“去你的兄妹，”丽娘吃吃直笑，拉着他的手说：
“你起来试下这身衣服，是我在商场精挑细选的。”
“颜色太艳，像我这年纪怎么穿的出去，应该买件黑色的或是酱青色的。”
“哪那么多废话，给你买就算不错，还挑精捡肥。要知道你还欠我一大笔钱，姑奶奶是看你昨晚表现不错才发点善心。”胡丽娘三下五除二把新衣套到传贵身上，离开床退后一步，打量一番后说：
“这不挺好的嘛，年纪不大，偏还要整得跟小老头似的。以后听我的，我叫你穿什么就穿什么，叫你光屁股你就得光屁股。荷花在这方面差的很，进城这么久都还没摆脱村姑气质。”
丽娘最后一句话倒是说到萧传贵的心坎上，苦笑道：
“她是穷怕了不敢乱花钱，你能不能把从我这赢的钱给一半给我。”
“怎么，你还想给她买衣服啊？”胡丽娘像摆弄布娃娃一样将拉链拉上拉下，寻找出让人看着最舒适的点，又拿出梳子不断地改变着他的发型。
传贵低着头说：
“是我欠她的，没有她我早死了。”
“我不干涉你的事，这是咱俩的婚前协议，但不干涉并不代表你能瞒着我。要给荷花买什么我不反对，但要跟我说。至于钱的事好说，你先把鞋店的事辞掉。”
“怎么能辞！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虽然钱赚的不多，但可以自己养活自己。辞工那就真成了废人，何况明年师傅师娘还会把店转给我。”
“手艺学的差不多就要向更高的方向发展，人不能老是原地踏步。”胡丽娘把传贵的头发抓了几把，弄得跟鸡窝一样，嬉笑地说：
“这是谁给你剪的？跟马桶盖一样，明天跟我一起去剃头。”
传贵道：
“我除了会做鞋，还能做什么？”
“能做的事多的很，就怕你分身乏术。上次我就跟你说过开鞋厂的事，你以为我开玩笑啊。”
“哪那么容易，厂房、资金、销路，都是横在眼前的大山，凭我现在的能力，搬个石块都难。”
“有什么难的，就怕你没那个心。”胡丽娘放下梳子说：
“鞋厂的事还不是很急，边做边留心。记得在夜店里小白龙和小辣椒的话不？如果真是像他们所说，咱们就可以把它夺下来。”
“这样做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他们又没签合同，谁能拿到手是谁的本事。”胡丽娘坏笑道：
“趁着老爷子还在台上咱们要抓紧打好基础，再过两年人走茶凉谁还卖他的帐。明天他回来，咱们一起去见见，顺便把咱俩的事告诉他。”
萧传贵心里一紧，有些不安地说：
“要是他不同意怎么办？”
“会同意，这不是你操心的事。”胡丽娘从床头柜上拿起传贵的手机，然后搂着他娇笑：
“来，我们合个影。”
萧传贵忙坐直身子，摆出最迷人的笑。咔嚓两声后，胡丽娘看着相片说：
“还挺出镜，要是变成张国荣的发型，别人准以为你们是亲兄弟。不过奇怪，都说人到中年会发福，你也快到四十，这脸怎么一点没变圆？”
“你要是天天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只怕要瘦成皮包骨。”萧传贵看一眼相片说：
“要不是荷花和国华省吃俭用的买营养品，这张脸早变成骨头架。咱俩是不是太急了点，事先给他们露点口风就好。”
“你以为她是瞎子啊，”胡丽娘吃吃直笑：
“她早看出来了，今天在大姐家三帅说漏嘴，扯什么练功，我问他练什么功他却红着脸不说。荷花说:‘你回去问哥，哥知道’。后来从歆歆口中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好的东西你却不教我。”
传贵红着脸，期期艾艾地说：
“这方法是华儿从古墓里淘来的，练的时候要有一定条件，我现在没法帮你练。”
“古墓？什么古墓？”
一阵秋风灌进卧室，将窗帘吹得飞扬起来，响起一遍哗啦啦的声音。胡丽娘汲上拖鞋去关窗户，看着楼下轻轻笑骂：
“这是从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深更半夜还手舞足蹈的在花园里跑步。”
天黑楼高，她看不清是哪个人，但古怪的动作却全落在眼里。关上窗户后，她又爬上床追问：
“你还没说完呢，什么古墓？”
萧传贵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想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又觉得对不起胡丽娘，支支吾吾道：
“你还是先打电话跟老爷子说一声，回头太晚吵了他休息。”
胡丽娘觉得这话有道理，拿着传贵的手机问：
“你知道老爷子的电话号码吗？”
“你做女儿的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有手机存着谁还会动脑筋记。”胡丽娘放下手机爬下床，走到门边又回头妩媚一笑：
“你可别睡着，我拿了手机就过来。”
轻轻开门出来，却猛然见到玄关处有个躬腰的黑影，顿时把她吓一大跳，幸亏她胆子大，才没有尖叫吵醒众人。邵国华听到动静后打开客厅的灯，尴尬地笑道：
“二姐还没睡啊。”
胡丽娘脸上飞起一团红云，因为她要撩拨传贵，特意选一套特别性感的内衣，外面披着一件薄薄的丝绸。出来时以为外面没人，丝绸的带子都没糸上，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全看了去。本能地把外套拢了拢，双手合在胸前。忽又暗笑自己多此一举，这身上哪一块肌肤他没看过、没摸过，自己真够矫情，又不是贞洁圣女要立牌坊。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她故意拉下脸轻声问：
“怎么才回来？吃过没有？”
“吃过，还不是为了贷款的事，忙一天，总算搞定。”
“搞定就好，但再忙也要给家里打个电话，知道荷花有多担心嘛！”胡丽娘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心里顿如明镜一般，压低声音说：
“回来就该赶紧上楼，还在花园里蹦来蹦去干什么？”
“我想早点醒酒。”
国华不知道二姐看见多少，只能用嘿嘿傻笑来掩盖自己，同时以攻为守，反将一军：
“二姐这么晚还跟哥聊天啊，要早点睡。”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媳妇吧，她是有身孕的人，受不得焦虑，还不快进去哄哄！”
作者有话说
第224章 不敢人前叫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