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辞江山》江心白呀

3、也曾钦佩

　　苏诚头疼的按了按额头，这丫头疯起来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让人无奈“瞎说些什么呢？慎言。”
　　“那苏未辞虽说不在人世，却也毕竟是前太子妃，若是还在世，如今便是皇后，如此，哥哥岂不是要与皇上抢女人？”苏辞调侃道。
　　“哥哥说的是钦佩。”苏诚更是无奈，莫不是八卦真的是所有女子的通病？
　　“为何？我前世所记，这位前太子妃纵然有巾帼美名，到底是不得善终，竟能叫右相公子钦佩？”她记得自己前世多居于北郡，鲜少回京，与这位京中盛传“庸才”的相府公子甚少相见，不想倒真入得了他的眼？不过虽是如此想着，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苏诚思忖良久，也只道一句“无他，钦佩而已。”
　　兄妹二人到了前厅时，顾子安跟前的大总管杨公公已经坐在侧位上喝了不少茶，今日圣旨来的突然，苏相被留在了宫里喝茶，便由苏夫人陪着寒暄几句，到底是在相府的地盘，杨公公虽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倒也不敢因为等得久而摔脸子，瞧见苏诚来了，忙起身拿了圣旨来读，又看苏诚身后跟着个小丫头，心知苏家昏睡多年的丫头，应当是这位了。
　　苏夫人见他二人过来，笑盈盈的牵过苏辞的手道“这是家中小女苏辞，幼名小小，五年前伤到了头不曾再出门，现下纵算醒了，到也算是圣上福佑了。小小，这位是宫里的杨总管。那几位是今日来瞧你的几位夫人。”
　　苏辞顺势一拜“小女苏辞，见过杨总管。见过几位夫人。”
　　那旁边落座的几位夫人自是好一番夸赞，虽知是客套一番，苏夫人还是笑容愈发愉悦起来。
　　见此，杨公公摆了摆手宣旨。一大串冠冕堂皇的内容，无非是命苏诚为帅，去往北郡镇守边疆罢了。话也说的巧妙，只提及镇守而非领兵，短期内约莫是难以回来了。苏孙氏听罢，脸色有些不好，接了旨不再多说，只是叫丫鬟取了荷包给赏银。
　　“咱家为陛下带话，苏小姐如今身子方好，陛下体恤苏家忠厚，若是需要什么药材养身子，只管派了人去太医院里取便是。至于公子，夫人，陛下这可是为公子加了封的，日后瞧见，便该称苏公子为苏元帅了。”杨公公笑的越发收不住，苏孙氏手中的帕子便绞得越紧，却又只得笑笑称是。
　　送走院内其他几位夫人，又向杨公公表了对陛下的谢意，苏夫人原想叫苏诚兄妹送其出门，被杨公公以不敢当推拒了，一口一个苏元帅的说着，随管家出门去，临出门时，耳尖的听到苏诚询问北郡在何处，不由嗤笑一声，心道不过是个养坏了的公子哥，也值得皇上如此费心试探？去了北郡，怕不是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相府又如何，还不是得对他这个阉人小心着。
　　得了管家回话老太监走了，苏夫人便遣了丫鬟婆子们都出去，本想着叫苏辞也一并离开，苏诚却说叫妹妹听着也无妨，苏夫人犹豫之后，还是同意了，毕竟自家女儿从前虽莽撞些，到底还是聪慧的。
　　“方才你那话是问给那老太监听的，娘清楚，不过是为了皇上那边有个交代，可是之后呢？你当真要去北郡？”苏孙氏有些急了。自家儿子哪里会不知北郡是何地，不过是做样子给公公瞧罢了。
　　苏诚点头。今日顾子安特意将苏元民留在宫中，为的便是瞧瞧他自己的反应，他怎能不叫他满意？但无论结果如何，顾子安都会让他去北郡，杀杀老臣的锐气也好，在百官眼中，苏元民堂堂右相膝下只他一子又如何，还不是皇上说去北郡便去了，倒真是立威的好手段。
　　“娘亲。”苏辞忽然唤道“女儿也想去北郡，陪着哥哥。”
　　“胡闹些什么！”苏夫人瞪她一眼，这丫头还真是一如往日的不知分寸。“北郡那等穷凶恶极的荒蛮之地，便是你哥哥去娘亲都不放心，你若是去了，怕只是叫你哥哥操心。”
　　穷凶恶极的荒蛮之地？难怪前世她入京后夫人小姐对她又惧又疑，怕不是觉得穷山恶水养不出漂亮姑娘呀，再想开口时却被苏诚抢了先。
　　“母亲，此事待父亲回府后再议，我先带小小回去休息，过几日应该就要启程前往北郡，还请母亲为我多做准备。”苏诚拱手，苏夫人叹了口气，便也由着他了。
　　出了回廊，苏诚见她并不再说话，便玩笑道：“怎么，不放心哥哥？”
　　苏辞耸肩：“对啊，你若是出了什么事，苏家便只有我了，小小这样顽劣，又是女儿身，可撑不起相府这大山。”
　　“你怎就料定，我会出事？”苏诚问的十分真诚，苏辞却忽然明白过来“去北郡一事，是你设计好的？”苏辞如此问着，却并不十分相信。这件事从一开始的猜测中，她是下意识的将苏诚看作不愿去北郡的，她对苏诚所保留的看法与京城中人对北郡的看法无二，可若是苏诚并不排斥被发配北郡，甚至是乐于听从顾子安的这项旨意呢？
　　“瞎说什么，皇上的旨意哪里是由得我的，不过是顺着这旨意去军中转转。”苏诚话虽说的尊敬，语气里却多了些玩味。
　　“是因为军权么？”苏辞如此问着，不过也明白了苏诚的用意，右相一职固然位高权重，却也是皇家所赐，如今顾子安向这些先帝旧臣下手，苏家行事处处受限，若是此时能在军中掺和一脚，自然是有利的。“顾子安既然敢下旨让苏家接触兵权，自然是相信你无法处理好北郡军务想借此打压相府，何况他这一步棋走得并不差，就算之后他不插手你与北郡之间的关系，仅是这北郡的将领也未必会叫你这挂牌元帅好过。”
　　她太清楚自己前世作为苏未辞时在军中积累的威望了，北郡自归属西楚以来，世代由她将门苏家镇守，这其中对将门苏家的信仰与习惯，便是几十年内都难以磨灭的，苏家消亡于她苏未辞，即便顾子安行事小心也未必没有破绽，如今北郡的行事怕已是知道了些什么，又怎会真的安分。今日之后须得与从前的部下联系，只是这身份又是一大难题，借尸还魂？怕是不妥，这样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思及此，苏辞不由扭头看向一旁的人，总觉得有些不对。
　　“想些什么呢？怎么，为哥哥担心？”苏诚本以为她方才仍有话说，不想等了许久她只是不语思考些什么，便回答起她方才的话来：“既然人家下了命令叫我过去我又怎能抗旨？不过是他赌我最后一定会仓皇回京，我赌他最后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罢了。我倒是觉得，他那样自以为卓越的人，赢不了哥哥，小小觉得呢？”
　　“小小觉得，他既然能坐到如今的位置，自然也不是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当然利用女人和逼父退位的本事不算，毕竟对烂透了的顾家来说，实属正常。“听闻苏未辞的亡故与当今圣上有关？”
　　“唔，没错，是有这样的传言，你不过醒来几日，足不出户倒也知道了，这言论可还只是在一些大人物府间流传呢，不过，”苏诚骨节扣着桌子没有节奏的敲打着，“不过，这传言是我放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