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光》沈辞九

4、第四章//遇见沈一的季节

　　“诶，你为什么叫沈一啊。”慕尘课也不好好上，屈着两条腿踩在椅子中间那道杠上，笔在指尖穿梭，转得飞快。
　　“你为什么叫慕尘啊。”沈一看都没看他，随口说了一句，埋头做笔记。
　　“……”他妈还真没跟他说过，“不是，我就好奇而已。”
　　“那你好奇的事儿挺多。”沈一抽空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一节课他起码问了十几个问题，家在哪，住宿还是回家，哪里人，什么都问，“真当自己查户口呢。”
　　“我就觉得你名字挺简陋……”慕尘瞄了他一眼，瞬间求生欲爆表，“……简陋中透露着大气，真是个好名字。”
　　“谢谢。”沈一满意地笑笑，笑完把笑容猛地收起来，“从现在到下课，安静点。”
　　慕尘做了个拉紧嘴链的姿势，很听话的只安静到了下课。
　　“笔记借我抄下。”慕尘伸出手，眼睛专注地盯着书本上的例题。
　　怼归怼，借还是要借的。
　　可沈一把本子拿回来的时候他有种想打慕尘的冲动。
　　笔记旁边是数学草稿，慕尘写的。
　　“你手欠吗。”沈一露出个狰狞的微笑。往后翻，还有个“慕尘到此一游”，而且非常细心且炫酷地加了个日期，那个“4”的尾巴能拖银河系。
　　“不欠，就顺手而已。”慕尘十分不走心的解释，他的确是题解着解着要打草稿，随便摸了个本子，翻开就写，写完才发现这本子不是他的，然后一错再错将错就错地写了那六个字加个日期。当然，写日期也是顺手，他有这个习惯。
　　“……”沈一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也懒得计较了。
　　“打球吗？”慕尘从椅子底下摸出篮球，“下节体育课。”
　　“嗯。”沈一站起来，把因为坐着而卷在一块儿的衣服拉下去，还扇了扇，“好热。”
　　转头看见慕尘盯着自己的肚子看。
　　“你变态吗。”沈一护着自己的肚子，阻挡了他的视线。
　　“……”慕尘顿了一秒，没由来地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你好白喔。”
　　“谢谢，你也不赖。”沈一和他擦肩而过，走到前面转头看着他，“走了。”
　　夏天温热的风吹来。沈一转过身面对风，风把他的白校服吹起来，若隐若现的腰线落在慕尘眼里。他看着沈一张开双臂，体会着风拂过皮肤的舒适感。
　　太阳缓缓地露出半边身子，一束一束的光穿过他的臂膀。不是很晒，淡淡的光。
　　也很耀眼。
　　我没说阳光。
　　沈一，我将致死眷恋你穿白色校服的样子。
　　……
　　落地窗前。
　　沈一看着搬运人员把一架新的白色钢琴放在窗前，上面扑了块镂空的白布。
　　慕尘把大门关上，看着沈一摸着那架钢琴，缓缓坐下，轻轻地把手放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音符随着纤长的手指流出。
　　“弹什么呢？”他走过去。
　　沈一睁开眼：“没什么，即兴发挥而已。”
　　“很好听。”
　　“谢谢。”沈一坐着俯了俯身，当作是鞠躬。
　　“不客气。”
　　相视一笑。
　　冬天也有充足的阳光，跟夏天比起来更舒服，更暖和。
　　不过慕尘还是很喜欢夏天。
　　因为那是遇见沈一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