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BL耽美短文集》雪之琉璃

7、【不二越/菊越】

　　【不二越/菊越】足音
　　当他在我身边时我不知道去珍惜，当他离开我时我却是那么的想念他，想念到想哭的程度；当他说爱我时我没有回应，当他离开我时我却想听到他再说一次“我爱你”；当他为我默默守侯时我不去理睬，当他离开我时我却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归来……
　　——题记
　　他叫越前龙马，是个酷爱网球的网球手，高傲，倔强。
　　他叫菊丸英二，是个开朗的自由创作者，活泼，乐观。
　　他叫不二周助，是个喜欢到处游荡的摄影家，温柔，浪漫。
　　三个不同的性格的人，三个不同职业的人，交集在一起，谱出了一段浪漫，缠绵，悲哀，幽忧的爱情之曲……

　　刚刚参加完比赛的龙马坐在车上，静静的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扶着网球拍的手无意识的一点一点的拍打着球拍，那神情仿佛什么都不看在眼里，世界上除了网球就没有他越前龙马在乎的事，那神情是多么的倨傲，目空一切，就好象天下间没有他越前龙马做不到的事。
　　真的吗？真的没有他做不到的事？真的没有他在乎的事？谁知道呢？这个世界不是你说可以就可以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家门口，龙马迈着平稳而自信的脚步一步一步向家的方向走去，眼看就要到门口了，他掏出钥匙刚要开门，大门突然打开了，从门内飞出一道身影，一把抱住了他。
　　“小不点，小不点，你终于回来了！”
　　痛……
　　为什么他总是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喜好呢？
　　“菊丸前辈……请放开我……”沉闷的声音从被紧抱的双臂中传出。
　　“我不放！”虽然是可爱天真的声音，但是语气确实那么坚定。
　　“菊丸前辈……”无奈的再次叹息着，声音显得是那么无力。
　　“小不点，你不舒服吗？”英二有点奇怪龙马的无力，赶紧松开自己的怀抱，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哼！MA DA MA DA DANE！”龙马钻出英二的双臂，在一旁得意的笑着。
　　琥珀色的双眼中透着那股自信的笑意，嘴角微扬，平时高傲的樱红色的双唇也有着得意的神情，那个模样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可爱。难得看到的笑容让英二看呆了，他深深的看着那抹难得的笑容，看得痴了，醉了……
　　忽然，冷不防地抱住龙马，龙马吓了一跳，赶紧挣扎。
　　“菊丸前辈！”
　　“我爱你，龙马！”
　　听到爱语的叙述反而让龙马安静了下来，脸上的神情也随之消失，一股淡淡的悲伤笼罩着他，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英二，只能轻轻的无奈的叫着英二。
　　“菊丸前辈……”
　　“小不点，我们回家吧！”
　　仿佛觉察不出龙马的变化，英二依旧笑容可掬的拉着龙马向家里走去。
　　“菊丸前辈，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咦，小不点想知道？”
　　“嗯！”
　　“秘密！”
　　“切，MA DA MA DA DANE！”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地随风消失在空气里，可是刚才的那股淡淡的悲伤却留在了两人的心里……

　　清晨，龙马习惯性的晨跑。不知为何心情总是带着那种，他自然地想到了昨天的事情。
　　切，为什么我还是无法忘记过去，菊丸前辈对我那么好，我应该知足了呀，可是心里为什么还是空空的，好想找到能填补那份空虚的空白，可是拿什么来填补呢？回到过去吗？那菊丸前辈怎么办？不，我不能，菊丸前辈对我真的很好，如果那样会对不起他，他是那么地爱我，可是，可是，为什么他的爱语也填补不了这份空白呢？我究竟该怎么做？
　　就在龙马胡思乱想中，他结束了晨间的练习，慢慢的跑回家想洗个澡，可刚想迈进大门，门自动的打开了。看见英二那张笑容灿烂的脸，龙马的心情也莫名的高兴起来。
　　“菊丸前辈，你醒啦！”
　　“小不点，你跑完啦！”
　　问候的话语同时想起，两人互相对望了一会，哈哈大笑了起来。
　　“好了，回来吃早餐吧，站在大门口傻笑是会被人误会的哦！”
　　“嗯！”
　　“我准备的可是你最喜欢吃的和式早餐哦。”
　　“真的吗？菊丸前辈真的太谢谢你了……”
　　看样昨天的悲伤似乎已经消失，可是真的消失了吗？也许表面的伤口会消失，可是藏在里面的伤口呢？是慢慢的化脓，然后侵蚀肌肤呢，还是会被身体与心理的坑体影响而慢慢愈合呢？无论什么结果，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幽静的咖啡屋中，龙马看着对面那个温柔的男人，心中有着一股无法言语的酸楚，可是表面上却得掩饰着这份不安，甚至不敢说话，他怕一说话，他会控制不住自己。他只是低着头，咬紧下唇，不停的提示自己，可是双手微微的颤抖着，显示着他激动的心里。
　　“越前，最近过的好吗？”温柔的男人还是那么优雅，体贴。
　　“……还不错……”半天终于说了这一句。
　　“那就好，英二还好吗？”
　　不二的语气听不出一丝嫉妒或者不满，好象是很平常的问话，就象同朋友打招呼一样。
　　朋友？也许以前还是朋友，但是自从这个男人离开自己，他的好友菊丸前辈加入自己的生活后，朋友这个词已经不可能用在他们之间了。
　　“也很好！”
　　“呵呵，越前，你还是那么少言呢！”不二仿佛正在回忆着以往的龙马那拘谨少言的模样。
　　他怎么能那么放松？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所谓？难道他真的不在乎我们曾经拥有的一切？
　　龙马的心正在交织着，充满了疑问与痛苦，琥珀色的眼中盛满了晶莹的液体与痛苦的神情，只是倔强的他低着头，不让对面的男人有嘲笑他的机会，其实他不知道，对面的那个男人看他的眼光中充满的只有怜惜和疼爱。
　　龙马始终不言语，一直到面前的咖啡完全冷却，而不二就在这样的沉默中喝完了手中的咖啡。
　　“越前，走吧！”
　　跟在不二身后的龙马不知不觉中走出了咖啡屋，他的神情是恍惚的，因为他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他很想问出口的问题。
　　你为什么回来？
　　“不二前辈……”
　　下定了决心，他想问。
　　“嗯？”不二回过头来看着他。
　　“那个……”龙马正在踌躇着该怎么问不二。
　　忽然，他猛地将不二向前一拉，不二趴在了龙马身上，两人同时跌在了地上。
　　“龙马？”不二疑惑的看着龙马古怪的行为。
　　可是看见龙马的双眼直直的望着他的身后，不二好奇的看过去，一辆卡车已经嵌入咖啡屋的玻璃墙中，破碎的玻璃散碎了一地。
　　这是？卡车失控？
　　“谢谢你，龙马！”回过头冲着龙马微微一笑，想向他表达救命之恩的谢意。
　　“龙马！”
　　不二看见一道血丝从龙马的右眼不停的流出，流过洁白的脸颊，为樱红的双唇又添了一抹深色的殷红。
　　猛然冲过来的卡车，跌在自己身上的不二前辈，对着自己说“谢谢”的温柔声音，难得听到惊慌失措的神情，也渐渐消失在龙马紧闭的双眼中……

　　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宁静而空虚的空间。
　　这是什么地方？
　　意识逐渐清醒的龙马睁了睁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一片黑暗？这是怎么回事？
　　“不二前辈……”
　　“小不点，你醒啦！”还是那个跳跃的声音，只是这个声音不再那么清脆，而是低沉的沙哑，仿佛哭泣了很久后而造成的。
　　是菊丸前辈！
　　“菊丸前辈，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小不点，你会说话了，真是太好了，你已经昏迷5天了！这里，这里是医院！”
　　“医院？哦，我受伤了！”这才回忆起事情的整个经过。
　　“不二前辈呢？”
　　“不二他在外面，这里只能有一个人陪着你！”
　　“哦，菊丸前辈，开灯好吗？我看不见你了！”
　　“小不点……”因龙马情形而兴奋的声音顿时变得低沉。
　　“怎么了，菊丸前辈？”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
　　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啊……啊……”
　　恐慌溢满了全身，他挣扎着要爬起来，却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小不点！”
　　这是菊丸前辈，熟悉的怀抱安慰了恐慌的心情，龙马也逐渐恢复了冷静的本性。
　　“小不点，我会陪在你的身边，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温柔的誓言对龙马来说渴求的，但是如果这个誓言是另一个人说出来的该多好啊……
　　“菊丸前辈，你说吧，我到底怎么了？”
　　“医生说，玻璃进入右眼，刺伤了眼球的玻璃体，而左眼因为右眼的损伤而引起视网膜脱落，再加上你昏到前撞到了头部，脑中的血块压住了视觉神经，今后，今后，你再也看不见了……，但是，我会是你的眼睛，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你不要担心，你放心，我从不会说谎的……”
　　“菊丸前辈！”
　　“小不点，什么事？”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那个，那个……”
　　“菊丸前辈？”
　　“好吧！”
　　病房内又恢复了寂静，如死水般的寂静，也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

　　失明？看不见？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看不见还能打网球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上天要这么惩罚我吗？到底是为什么？
　　低声的抽泣声，呜咽的哭声，都仿佛被主人用手狠狠的捂住，可是心灵的承受是有限的，当一个人开始哭泣时，悲伤的情绪是无法控制的，渐渐地他会越来越痛，哭声再也止不住。
　　“龙马……”
　　病房里的声响惊动了外面的人，他冲了进来。
　　“菊丸前辈，你……出去，请……让我静一静，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龙马……是我……”温柔的声音来自温柔的性格。
　　“不二前辈……”
　　“对不起，是我，如果不是我，你不会这样，是我的错……”
　　“不是，不是……”
　　“你哭吧，在我的怀里哭吧！”
　　龙马的心灵也许期盼的正是这种安慰吧，他无法克制的趴在不二的怀中大哭起来，那声音真的承受了太多的苦，一直以来的压抑，直到声音沙哑也停止不了抽泣。
　　“不二前辈？”
　　“什么事？”
　　我想问他，我想知道答案，知道事前让我疑惑的答案！
　　“你为什么回来？”
　　“我……想你！”
　　这是爱的倾诉吗？为何有着停顿的语气变化？是安慰我？
　　“不二前辈，说实话吧，不要因为我这样子同情我，我只想知道答案，如果没有这个答案，对你，对我，对菊丸前辈都不公平，这种状况，痛苦依然会延伸下去，请你说实话！”
　　离开了不二温暖的怀抱，龙马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高傲倔强的神情有回复在了脸上，即使双眼看不见，他越前龙马是不需要人的同情的！
　　“真的想知道？”
　　“是的！”
　　“我确实是想你，想英二，我想来看看你们过的好不好？想来给予你们最诚挚的祝福，可是没想到我的归来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只是祝福？祝福？为什么你就那么残忍？这样的祝福我要不起，我还在期盼着，期盼着他的回来，可是这只是我的奢望……
　　“对不起，可以请你出去吗，不二前辈？”
　　“龙马？”
　　“请你还是叫我越前吧！”
　　“越前？你还在怪我吗？龙马……”
　　“对不起，待会菊丸前辈会来，让他看到这样不太好，请你还是喊我越前吧，还有，能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吗？”
　　看见这样坚持的龙马，不二退出了病房。
　　我还在坚持什么？我还奢望什么？现在的我到底还妄想什么？现在的我还能做什么？能，我还能做一件事，那就是……
　　当英二再次踏进病房时，龙马的神情已经很平稳与冷静。
　　“我们回家吧！”龙马看着窗外这样说着。
　　“哦，好啊，小不点！”
　　在金色的阳光下，那样的人儿平静的仿佛找不到一丝气息，下定了决心的龙马究竟会做什么呢？

　　屋内好安静，真的好安静。
　　龙马强烈的拒绝了英二请人来陪伴他的要求，这时的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客厅的阳台上，沐浴在阳光下，那如白玉雕刻般的人儿多么美啊，如果连心灵也能被阳光温暖的话……
　　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忽然，他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急促而慌忙。
　　“喀嚓”门锁打开了。
　　“小不点！”惊恐担心的叫声。
　　“菊丸前辈，我在这里！”
　　“吓死我了，你到这里做什么？”
　　“晒太阳，你以前不是总是我说皮肤太白，阳光吸收少了吗？现在时间多了，当然要好好吸收一下了！”
　　“呵呵，我说的话当然没有错喽！”
　　担心的心情突然放松了，英二紧紧的抱住龙马。
　　“菊丸前辈，我喘不过气来了……”
　　“小不点，小不点，小不点……”
　　“嗯？”
　　“我爱你！”
　　“嗯……”
　　听着英二进入厨房准备午餐的脚步声，厨具哐铛的响声，龙马终于明白了英二隐瞒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了。
　　声音，就是一个人特有的足音，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回来英二总是先帮他打开门的道理，这就是爱啊，如果没有关心，怎么会有付出？想想和不二前辈的生活，只有等待，等待，再等待，这样漫无天日的等待，一直没有休止的时候，当和菊丸前辈生活时，这个等待的角色仿佛一直是菊丸扮演的，龙马紧紧的握住放在双腿上双手，心中的坚定不再迟疑，他再次地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小不点，你干嘛坐在这里不说话啊？”
　　看着一脸坚决的龙马，英二的心里起了一阵恐慌。
　　“菊丸前辈，你不是一直想环游世界的吗？”
　　“怎么了？为什么忽然提这个？”
　　“只是想到了菊丸前辈的梦想一直没有实现罢了。”
　　“哦，那小不点想陪我去了？”
　　“菊丸前辈……”
　　“嗯？”
　　“不二前辈说回来照顾我，所以……”
　　“不二他……会来照顾你？”英二觉得自己的耳朵好象听错了什么。
　　“是的，不二前辈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我，而我受伤也是为了不二前辈，不二前辈认为这是他的责任，他决定来照顾我，所以菊丸前辈……”
　　“你……”
　　“嘭咚！”筷子从右手快速的滑落。
　　“小不点，你……”
　　“对不起，菊丸前辈！”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们这样不是好好的吗？”紧紧地抱住龙马，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想改变他的心意。
　　“菊丸前辈，真的对不起……”
　　“不要，不要，我不要……呜……”
　　沉痛的哭声已经换不回下定决定的龙马的心意，他任由英二趴在他的身上哭泣，因为他知道疼爱他的菊丸前辈永远舍不得对他说不，最后的结局只会是离开……

　　已经失去光明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收拾东西的英二，虽然眼中只有一片黑暗，但是眼光还是贪婪的舍不得放开那道消瘦的背影。
　　“小不点，我走了……”
　　“嗯……”
　　“小不点……”
　　“嗯？”
　　“我们生活了三年，我想要个临别的礼物，可以吗？”
　　“嗯！”
　　“可以给我一个吻吗？”
　　“菊丸前辈……”
　　话语消失在紧合的双唇中，这是临别的吻，也是三年来的第一个温。
　　“龙马……”
　　这是第一次英二没有喊龙马“小不点”，而是叫了他的名，是想留住这一刻，还是想唤回龙马坚定的心？
　　听着英二离开的脚步声，龙马的脸颊留下了一道透明的泪痕……

　　夕阳的光辉总是那么暗淡，就如龙马现在的心。
　　“嘟…嘟…嘟…”电话铃声响了。
　　坐在沙发上的龙马摸索着接起了电话。
　　“这里是越前宅，我是越前。”
　　“龙马，我是不二。”
　　“不二前辈，有什么事吗？”
　　“我今天想来看看你，可以吗？”
　　“英二前辈会不高兴的……”
　　“英二啊……龙马，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嗯！”
　　“你想跟我走吗？”
　　……
　　龙马沉默了很久。
　　“龙马？”
　　“对不起，我放不下英二前辈……”
　　“这样啊，那我放心了……”
　　“嗯，不二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次回来只想确定一下你的心，如果你还想跟我走，我会带你走，如果你不想，我会祝福你，不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我的心无法安定……”
　　“这是责任吧，不二前辈，你可以放下这个责任了，因为英二前辈会照顾我，会一辈子照顾我的……”
　　“那就好……”
　　挂下电话的龙马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责任……爱情……哈哈……我都不要，我什么都不要……呜……”
　　笑声渐渐的变成了哭声，一声声无法压制的哭泣，一道道悲痛的哭声。
　　寂寞的屋里只剩下了哭泣中的龙马在昏暗的夕阳的照射下，那身影是那么的孤独与寂寞……
　　我失去的到底是什么？我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我需要的究竟是什么？
　　无论他问的是什么都不再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