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山河》世宁2020

23、殿前

　　要过年了，周府上下喜气洋洋，他们不仅是要庆祝新年，还要庆祝府里的大小姐要变成皇后了，出一位皇后，说不定以后还有嫡子，还会出一位皇帝。

　　周夫人一边忙着过年的事情，也一边忙着给玉芪准备嫁妆，毕竟皇后的嫁妆可不光是关乎周府的脸面，甚至是这一国的脸面。

　　虽然圣旨没到，但玉芪也开始提前准备了起来，喝了很多中药来调理自己，盼着一进宫就能得个嫡子。

　　周渊进了府里，开到中庭坐下，喝了两口茶，传来了周夫人和玉芪。两人连忙来到中庭坐定。

　　周渊看了一眼玉芪，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没关系的事儿: 玉芪的嫁妆准备的怎么样了？

　　周夫人说:老爷，还差一顶紫金凤冠，打造要久一些…

　　没等周夫人说完，周渊一皱眉:要凤冠做什么？

　　周夫人会错意: 玉芪姑母出嫁时也有一顶的，但是时间久了，陈旧了，我想给玉芪一顶新的。

　　周渊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脸红的玉芪，道: 圣旨没到，你怎么会认为你要当皇后了？

　　玉芪也会错意: 世宁哥哥不要我做皇后难道做皇妃吗？

　　周渊冷笑一声: 你本来能做皇后的，但现在不能了！

　　玉芪一听就更糊涂了: 父亲这是何意？我已经…玉芪作为一个姑娘，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周渊总觉得玉芪不过是女儿家，从没教过玉芪杀伐决断，和赵世宁要好也不过是小孩子间的，从没管过她和赵世宁，这下好了，玉芪成了阖宫的议论对象。他口气更严厉了:且不说一国之母，谁家的好女儿会没成婚就先有了夫妻之实？你以为你走的这一步，是让皇上没有选择的娶你吗？你这是把自己给毁了！哪个皇后会在成婚前就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皇上宠幸个宫女，前提还要这宫女是经过了多次筛选，已经成为了宫女。你这一步走的当真是不把自己当回事，也置周家的脸面不顾了！

　　玉芪挨了一顿骂，心里也慌了神，她从没有考虑过这些，她就像是飞蛾，只朝着自己喜欢的烛火飞。玉芪不说话了，无声的流泪，她以为皇后梦完了，但是至少还能进宫陪在皇上哥哥左右吧，做个妃也可。但接下来周渊的一番话，彻底把她的梦击碎。

　　周渊缓缓又说道:作为周府的嫡女，你不能进宫了，我不能让你遭受非议。我已经和皇上禀明了，你会嫁给郑逊。

　　玉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扑向父亲，跪倒在他靴下: 父亲，您知道我和皇帝哥哥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怎么还能把我嫁给郑逊？您想过我以后怎么面对郑逊吗？我会羞愧至死的！

　　周渊冷冷地盯着玉芪，已有八个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玉芪颓废的瘫坐在地上:不，这不可能，我不爱郑逊，我不爱郑逊。父亲，您在和皇帝哥哥问问，我不做皇后，只做跟着他的侍妾就可以，没有名份也行，只要和他在一起！

　　周渊听了这话，火气大了起来，他一把扯起玉芪: 你做侍妾？！你把周府置于何地？你把你姑姑置于何地？告诉你，嫁给郑逊是你最好的归宿！这事已定，没有转圜的余地！

　　玉芪什么都顾不得，嚎啕大哭: 不，这不行，这不行！

　　周渊懒得再和她们说话，临走，他瞪了一眼周夫人: 这就是你调教出来的女儿！周夫人什么都不敢说，赶紧上前扶起玉芪，并安慰她。

　　年关年关，过年又过关。早上上朝，户部又被兵部和礼部吵着要军费和过年的银子。赵世宁听了一会儿，觉得这样下去恐怕要留大臣们在宫里用午膳了，于是他说:年将近，先皇的百日还没过，今年的年从简，以奠父王。礼部不要再向户部伸手了，统统给兵部，毕竟兵还要囤，仗还要打。

　　下了朝，赵世宁回寝宫的路上，见玉芪两眼通红的等在大殿外，他真想回头赶紧躲起来，可别说他身后跟着刘贵等一干人，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也不能置这个女人于不顾。

　　他硬着头皮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