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声声寂吟

30、谋划

　　明月阁里的生意似乎冷淡了些，明悦索性也就裁减了些店小二，他们被裁后又去了杨柳巷当小二。
　　最近也不是没有生意做，只是下的订单太过于繁琐，若是平常，明悦都会接，但眼下，她无心去接这样的订单。
　　楚羡让明悦留心找解药，是解“练素”的药，但这类药，传闻说有，楚羡走遍了大江南北，也没有见过谁有这种药，就连墨老都只是一知半解。
　　“练素，谁中了练素的毒？”明悦倒着茶，仿佛这已经是件很平淡的事情了。
　　“江野。”楚羡答了后看着明悦，明悦“哦”了一声便不再说别的，楚羡又问：“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明悦笑着，轻声说：“该有什么印象，不过就是来店里买过一根簪子而已，也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江野的生母是李妃，很得宠，和太后一比，太后怕是不及李妃的一星半点。”楚羡有心无意地说着。
　　明悦听出来了，接着他的话道：“所以，你想让我顺便查查是谁下的毒？”
　　楚羡握着茶杯，问：“有机会吗？”
　　“不好说，这种要从日常起居入手，除非我能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和他身边平时会有什么人我才能判定是谁下的手，况且练素是慢性药，只有毒素在身体里累积了才能发病。”
　　明悦思索着，又问：“江野现在到了哪种地步了？”
　　“我想已经伤及脾脏了吧，如果下手的人不再下手，或许还能活个三四年，如果那人继续下手，估计就是今年的事情了。”楚羡有怀疑的目标，但是没有证据。
　　听了楚羡这番话，明悦再次将茶倒上，笑着说：“我有办法，就是要看你愿不愿意了。”
　　“好。”楚羡和明悦两人会心一笑，将杯中的茶喝尽，明悦和楚羡商量着如何顺理成章接近江野。
　　第二天，明月阁就接了大商贾瑞家的生意，整个京城都没几个人敢接，只因他家要的东西都是稀罕物，再加上很繁琐，而且不要次品，有时心情不好了也不要，损失自然只能由自己承担，久而久之各家都不愿意接瑞家的生意了。
　　瑞家来人一听是明月阁接了生意，便故作好心提醒道：“我们家老爷要的茶叶可不能有一片叶子是次的，都要上等品，还有我们家小少爷要的东西，可不许有一星半点坏了。”
　　“这是自然。”明悦颔首致意，来人冷哼了声，便大步一迈走出了明月阁。
　　大茂和明允在明月阁跑来跑去，楚羡问：“大茂的家里人可有写过信来？”
　　“不曾有，我曾派人写过三次信去，但都不曾有回信。”明悦看着大茂，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孩子，将他融入了他们这个小家庭里。
　　楚羡叫来大茂和明允，带他们上街去买吃食，大茂叽叽喳喳说了很多，明允和他还会争执两句，楚羡只能笑着看着他们，完全没办法加入他们的世界。
　　眼下，只希望一切按计划进行，不要再有差错，也经不起差错了。
　　宫墙内，姜氏带着江敛召见了几位将领，和他们谈了许久，出来时几位将领都表示，自愿去边疆，姜氏一言不发地看着江敛，她的眼神里仿佛有着什么含义。
　　江敛道：“你们诸位都是北凉的功臣，朕不会忘记你们，北凉不会忘记你们。”
　　将领们听后，当即就为了眼前的这个天子跪下，一齐道：“皇上圣明，诸位愿追随皇上，悉听皇上调遣。”
　　这些话说完，几位将领都在自己的心里有了些腹诽，却又不敢讲出来，江敛点点头，姜氏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他们。
　　姜氏的目光越炽热，看得时间越长，他们就越难安。
　　“来人，讲他们都带下去，扣到天牢里，严刑拷打，拷出幕后真凶。”姜氏突然间怒声道，江敛大气不出，将领们看事情败露了，都自尽了。
　　姜氏料到他们会zi杀，但还是没能拦住他们，姜氏的脸色变得更加不好，江敛的脸色突然间就白了。
　　贺若暮儿不明白姜氏为什么要让人将那些将领扣押下去，但她知道，肯定与李乾有关。
　　李乾近日不上朝，也不参加任何邀请，就连他最爱看的诗会都不去了，派人去一打听，各个都说，李乾在入定，各个也都说，李乾他信佛了。
　　为了看看他的葫芦里卖什么药，暮儿派人给他送去了些关于佛教的经书，他都收下了，唯独没有收下经书下压着的那些金银珠宝。
　　暮儿自知李乾老奸巨猾，笑了笑便不再多说什么，李乾自然明白暮儿的用意，但还是一个劲装傻充愣。
　　很快，明悦让人去进购的一批茶叶加急运往了京城，眼下只要茶叶一到京城，她的计划就可以开始了。
　　茶叶到京城大约还需三日左右，这三日，楚羡觉得还是有上朝的必要，明悦虽然知道楚羡不想去，但也鼓舞他去。
　　如今的天子已经不是刚刚登基的天子了，曾经一上朝，可以听见一些人在小小声议论当下的政局，他们不敢议论皇帝，是因为他是天子，但议论政局，也就是在表达对皇帝的不满。
　　但曾经终究是曾经，姜氏背地里或许动了许多手脚，这些老东西一个个都似乎甘愿俯首称臣了。
　　或许这样的政局才是姜氏想要的，才是北凉应该有的。
　　但真相如何，大概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朝堂上，江寂上折子说北方先前因为打仗，经济不景气，再加上现在遇上小型干旱，希望政府可以拨款救灾，江敛看向楚羡，问他的看法。
　　“这自然是应该的。”楚羡说完，江敛垂眸了，看起来疲惫了，江敛点点头，一言不发。
　　而后，他又点了几位大臣听取意见，关于拨不拨款，这没什么好争论的，争论的是这件事派谁去。
　　江敛听着他们在下面争锋相对，江敛道：“既然如此，下个月的狩猎改为北巡，先前圣祖都是南巡，那朕便北巡。”
　　“皇上，万万不可啊……”
　　“皇上您怎可擅自离宫，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