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声声寂吟

21、怪人

　　三个月后，北凉赢得了一次大获全胜，这是那么久以来的第一次大获全胜。
　　江敛急忙让苏全去告诉姜氏，派去的人还没有动身，尚姑姑就来了，说是太后请江敛去一趟。
　　江敛见尚姑姑那么着急，以为是太后的风寒又严重了，又急急忙忙赶去见姜氏，却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生的倒很可爱的女子坐在太后身边。
　　江敛见到这幅场景，腿脚也不敢动了，姜氏把江敛叫到身边来，问江敛：“敛儿，你看暮儿生的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
　　江敛的印象里，他没有见过这个“暮儿”，也没有听人说过，但江敛想她的出身定然不差，不然太后又怎么会在他刚刚继位后就着急让他定后。
　　“那敛儿可愿意娶暮儿为妻？”
　　暮儿听后红了脸，把头埋得很低，江敛喉咙一滚，什么也说不出，姜氏在等江敛的答案，她的眼里满是光芒，可江敛却不想辜负暮儿。
　　江敛道：“朕如今还不想那么草率地就完婚，目前国家还不太平……”
　　“敛儿，你要巩固你在朝廷的地位，就需要有靠山，哀家老了，能帮你的不多了，暮儿的哥哥骁勇善战，她的父亲也曾为先皇打下过不少江山，朝中无人不信服他们，就连李乾一党都要让他们三分。”姜氏说的语重心长，江敛希望暮儿也表达出不愿意，但暮儿只是把头埋得很低，什么也不说。
　　暮儿从小就知道，身在那样的家庭，她得不到真爱，母亲也告诉过她，她要嫁的人是能对家族有利的人，她不是个联姻的工具，但是却关乎着家族的延续和兴旺。
　　“这样吧，哀家也不想逼你们，你们先相处一段时间好吗？”姜氏也妥协了一些，尚姑姑叹口气不言。
　　苏全送来一本紧急的奏折，江敛看了后就离开了，太后让人把暮儿送到江敛身边去，让他们增进增加感情。
　　但是江敛无心顾及儿女情长，虽然取得了顺利，但仍旧有几个人被俘虏了，高丽要求北凉退兵，否则就连同在高丽的北凉人一同杀了。
　　士兵在上战场前就知道会有马革裹尸的那一天，但是在高丽的那些人又有什么错，他们不过是为了谋生，江敛没办法看着那些人死去，他也同样做不到让被俘虏的士兵就这样牺牲。
　　江敛在犹豫退不退兵，退兵了，所有人相安无事，但只要高丽休养生息了，又会再次侵犯北凉，如果不退兵，那就是眼睁睁地用鲜血去血洗鲜血，不仅是北凉的人，还有高丽的人。
　　“不知道爱卿们有何高见？”
　　“臣认为不能退兵，高丽人阴险狡诈，如果这次我们退兵了，将来再想让高丽对我们俯首称臣，就很难了。”
　　“臣认为应该退兵，如今我们的士兵连续打了那么久的仗，都累了，如果再让他们见到身边的人都送了命，又还有谁愿意参军呢？”
　　江寂听完了下来，他和江敛一样，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江野听完后嗤之以鼻，道：“高丽败了，仅凭几个俘虏就可以左右我们的选择？”
　　“江野，你什么意思，那也是鲜活的生命，被俘虏的还有你的手下的家人在里面。”江寂不满地皱起眉头。
　　江野道：“高丽拿着几个俘虏就可以跟我们谈条件，如果我们视而不见，他自然会自讨没趣，但这个节骨眼上，我们不能视而不见，我们应该去和他们谈判，如果我们退兵，我们要退多少，如果我们不退兵，又有没有别的解决方案。”
　　各位大臣听了都表示同意，江敛沉思了会，也就同意了。
　　“江野，我希望这次，你能分得清轻重。”江寂皱着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听见江敛让江野负责这件事后语气也变得有些不满。
　　江野不言，静静地看着江敛，江寂拂袖走人，留下的人都面面相觑。
　　北方的战乱使得那里人心惶惶，楚羡绕着小溪走，偶尔拨动几下平静的水面，偶尔听听林间的鸟叫，偶尔又看看三三两两的行人。
　　楚羡还没有找到墨老，韩老也并不知道墨老的下落，没有人能给他提示，他能否遇见墨老全靠运气。
　　“有人吗，有人在吗？”
　　林间本是一片寂静，但楚羡却似乎听见了有人在求救的声音，楚羡侧耳倾听，的确是有人在求救，楚羡顺着声音找过去，是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少年。
　　少年系着抹额，一身墨色，手中紧紧地握住一把剑，少年看见了楚羡，再次向楚羡发出了求救。
　　“你怎么在这？”楚羡没有立刻就向少年伸出援手，而是看着被捕兽陷阱困住了的少年。
　　少年咬着牙齿道：“师傅跟我说这里有野猪，我想来打野猪换钱给师姐买药。”
　　“你师傅呢？”听见少年说这附近还有人，并且是他的师傅，楚羡更加不准备伸出援手了。
　　少年闷声道：“师傅只跟我说了这里有野猪，没说这里有那么多陷阱啊，我被困在这里好久了，你能给我喝口水先吗？”
　　楚羡将自己的水壶丢了下去，少年接住就开始猛灌，一点也没给楚羡剩，楚羡觉得好笑，轻笑着道：“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师傅说了，人为了活下去会做出很多努力，这些努力哪怕有些狼狈，但只要能活下去，就要闪闪发光的那一天。”少年说得异常坚定，楚羡听了后只是默默地帮助这个少年从陷阱里面出来。
　　少年的腿上有伤，膝盖上和手臂上都有些擦伤，少年自己给自己包扎，楚羡看见他伤的不是很重，便准备离开了。
　　少年道：“恩公，你要去哪，我感觉你不是南方人。”
　　“你怎么知道？”
　　少年嬉皮笑脸地说：“我猜的，话本里面都是这么写的，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南方人啊？”
　　楚羡没再回答少年，低着头离开了，少年摸着后脑勺在猜测他是不是说错话了，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
　　“我今天碰见了一个情绪不定的怪人，但是他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