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Chapter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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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rl Ludwig跪在书房里祖先的画像前静静地祷告着，他做家主六十年了，这个睡前祷告的习惯也跟随了他六十年，他每天都借这个时候反思自我，祈求祖先的保佑，一刻也不敢忘记家族的荣耀。
Karl今年7月刚刚过完九十二岁的生日，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年轻俊秀的小伙子了。长满皱纹的脸，拿汤匙都会抖的干枯的手。仔细看看，他的外貌只有三处可圈可点，一是他虽然年老，但是腰杆依旧挺得笔直，完全没有佝偻，配上那张严肃的脸，使他看上去不怒自威；二是一头依靠魔药维持的柔软金发，这可是Ludwig家的标志之一；再有就是那双浑浊却依旧透着精明光芒的蓝眼睛。
他是不服老的人，在他看来家里的儿孙没一个能担得起大任，而自己身子骨还硬朗，加之巫师的寿命较长，又有魔药辅助，至少再工作个四十年没问题。
现在有两件事让Karl感到烦恼。
第一件就是家族的兴衰问题，自从Grindelwald失败后自我囚禁于纽蒙迦德，圣徒们失去了领导者也渐渐衰败了，Ludwig家身为当年的铁杆圣徒，自然不能幸免，不过好在家族根基强大，暂时无人动摇，但明显已经不复昨日的辉煌了。这些年，Ludwig的财产在不断缩水，在德国那边的影响力也明显不如以前了，Karl没法想象如果家族的荣耀毁在自己手里、或是自己子孙的手里，自己简直无颜面对祖先，他宁可魂飞魄散！
第二件就是那个叫做Aurora Savant的小姑娘。Karl惊奇于这个女孩的财力，根据他在意大利的眼线称，小姑娘也在那里留下了十万金加隆。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Ludwig自然照单全收，不过Karl并不打算再跟女孩有进一步的合作了。这小姑娘太年轻，莫名其妙地就冒了出来，还这样明目张胆地大肆拉结各国势力，英国那边不是Dumbledore和Voldemort在互相制衡吗？她是代表了自己，还是代表了别的什么人？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有了第三方势力？
总之，把她赶紧打发走才是比较明智的。
Karl从画像前起身，揉揉发麻的膝盖，伸手去拿旁边的烛台。
他的手还没有碰到烛台，一道粗暴的魔咒就轰开了书房的门，却因为加了静音咒所以没发出一点声响。
Karl被强大的冲击轰倒在地，他目瞪口呆地盯着倒下的门，这书房的门应该是有保御系统的啊，是谁胆敢擅闯Ludwig家主的书房？
硝烟中，他看到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踩在倒下的门板上，然后是血红的裙裾，最后一个正装的女人站在了他眼前，温柔地将他扶起来，坐回到椅子上。
Karl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Aurora抬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鲜艳的红唇微微嘟起，Karl似乎看见了掩藏在红唇之后的锋利的獠牙，带着泛着绿光的毒液。
Karl下意识地掏出魔杖，立刻被一道缴械咒解除了武装。
Aurora弯腰拾起掉落的魔杖，修长的十指细细地把玩，几次做出了想要撅断它的样子。她慵懒地开口了：“Oh,thanks.Bella.”顿了顿，她又拖长了腔补充道，“先不要对Ludwig先生使用钻心咒，毕竟我们是很友好地来谈判的，谢谢。”
一个黑发黑袍的女人从她身后的阴影里走出，眼里带着嗜血的、兴奋的光芒。
Karl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认出那是Bellatrix Lestrange，曾经Black家的大小姐，多年前他甚至去参加过她的婚礼！这个女人是Voldemort狂热的崇拜者，她会听从Aurora的差遣，这说明……
Karl被自己突然得出的结论吓了一跳。
他的表情明显取悦了Aurora，一身红裙地姑娘像是暗夜的妖精、撒旦的新娘，终于褪去了一个多月来无能花瓶的伪装，露出了毒牙：“您的猜想是正确的，Ludwig先生。重新认识一下好吗？我是Aurora Savant，My Lord唯一的学生。”末了，她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恶意地补充道，“My Lord对您非常不满，他认为那些金子已经足够说明他的诚意了。”
Karl白了脸色，他蓦地想起了四十年前那个黑发红瞳的青年。
当时Grindelwald刚刚失败，经历了大战的巫师界百废待兴，那个自称Lord Voldemort的青年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多么嚣张的名字啊，飞离死亡——作为一个刚刚开始游历且毫无背景的青年来说，这简直前所未有的嚣张。
那时他游历到奥地利，拜访了Ludwig家，连一向挑剔的Karl Ludwig都不得不赞叹这是怎样一位惊才绝艳、才华横溢的青年。他的黑魔法造诣远在当时的一些大巫师之上，甚至Karl本人都自愧不如，他拥有高贵的Slytherin血统、迷人的相貌和出众的人格魅力，就像是撒旦本人一样的强大、危险、神秘。据说他在英国本土已经有了大批追随者，人们称他们食死徒——Death Eaters，征服死亡的人。
但他当时的目的似乎只是单纯的游历，这点从他离开奥地利时并没有收下信徒就可以得知，不过也可能是他对奥地利的黑巫师不满意也说不定。事后，Karl Ludwig曾多次想过，如果当时Voldemort要求结盟，自己究竟会不会同意，却总也无法得出一个能让自己信服的结论，他甚至会想，还好当时那个人没有提出——那个人野心勃勃，残忍又霸道，就像一个危险的、黑色的漩涡，早晚有一天会吞噬整个世界。而Ludwig家在上次战争中已经元气大伤，他需要养精蓄锐，已经受不得第二次冒险了。
而且，Karl Ludwig忘不了当年那双血红的双眼，那双眼里的邪肆暴虐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恐惧。
对，没错，那种红色，就像是燃烧的鲜血，就像是此时此刻自己眼前的少女所穿的红裙一般。
Karl Ludwig第一次感觉自己老了。他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Ludwig家这次是无法置身事外了。
“看来Ludwig先生已经想起来了，我不想浪费时间，那么请直接签字吧。”Aurora勾起了唇角，Karl惊恐地发现这少女笑起来的模样竟然像极了当年的Voldemort！是她太会伪装？还是自己真的老了，所以一直没有发现？
一张羊皮纸被拍在了身前的桌子上，Aurora已经递过了蘸满墨水的羽毛笔，那双看上去笑意盈盈实际上异常冷漠的黑眼睛紧紧盯着他，分明是在说：“你没得选择。”
Karl Ludwig颤抖着拾起桌上的夹鼻眼镜，开始读协约上的内容。这时，挂在墙壁上的画像们出声了，他们大声唾骂Aurora的“胁迫”行为，纷纷表示如果Karl签了字就不再是Ludwig家的人。
“都请闭嘴好吗？”Aurora放任冷汗直流的Karl继续研读合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画像们却完全不肯妥协，依旧叽叽喳喳个不停。Aurora撩起裙角，拔出事先藏好的匕首，狠狠扎在了最聒噪的一幅画的正中央，画像上的老头尖叫一声，跑到了另一个画框里挤着，却不敢再对Aurora指手画脚，其他的画像也感觉到了森森的杀气，全都噤了声。
Karl Ludwig愤怒地丢下眼镜，在祖先被侮辱的时候他绝对不可忍气吞声，刚想发作的下一秒，Aurora就撅断了他的魔杖。被撅断魔杖对巫师来说代表什么自然不言而喻Karl Ludwig瞪大了眼睛，他怒火中烧，伸手就想要撕毁协约。
Aurora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为了保住协约，她下意识地反手就把匕首扎进了Karl的肩膀，鲜血立刻顺着伤口流了下来，九十二岁的老巫师痛苦地闷叫一声，捂着肩膀摔倒在地上。
这是Aurora第一次伤害到别人的□□，第一次看到有鲜血是因她而喷洒，她望着自己沾满血的双手，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奇怪并未感到有任何不适。愧疚？没有。恐慌？也没有。她感到很麻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浑身的血都是冷的、都是理智的。
但她并不为这样的自己感到害怕。她潜意识地认为这理所当然。
这是突发状况，Aurora本不打算伤害他，胁迫着把协约签了是最好的，现在看来，不得不临时更改计划了。
“Bella,please.”
Bellatrix站在一边已经闲了很久，Voldemort命令她听从Aurora的指令，她不得不按捺着自己，早就心有不满，现在终于不用忍耐了。她兴奋地举起了魔杖，本就肩膀受伤的老人被钻心咒折磨得在地毯上打滚，发出凄厉的哀叫。
Aurora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冷静地对着Ludwig家的画像们开始了一场即兴小小的演讲，并且残忍地以Karl Ludwig的惨叫声作为背景音：“都给我听着，你们这群作古了的、没事找事的画像，像个正常画像那样老老实实地不好吗？非要干涉家族事务才算得上是尽忠到最后一刻吗？简直愚昧至极！你们有的在画框里几十年，有的甚至几百年，你们谁敢说自己了解外面魔法界的最新动态？用落后那么多年的、带着腐臭味的眼光决定家族的未来——亏你们做得出来！Ludwig家就是这么衰败的吧？我告诉你们，我这次来不仅仅是带来了My Lord的协约，更是给你Ludwig家一次重新辉煌的机会，如果你们想跟着这宅子，连带着所有过去的辉煌一起腐朽消失的话，就尽可能地阻止、挑衅我吧！”
Aurora恶狠狠地说完，不再管墙上的画像，挥手示意Bella停止咒语，Bellatrix不满地放下了魔杖。
Aurora从空间魔镜里掏出绷带和疗伤魔药，亲自扶起奄奄一息的Karl Ludwig，直接拔出匕首，为他敷药包扎，然后灌了他一杯魔药。
坏人Voldemort来当，好人她来做。
况且他们还有利益关系，单纯靠武力维持的合作不会长久，对Ludwig家这块硬骨头，就得先礼后兵，然后，再礼。
Karl Ludwig缓缓地睁开眼睛，蓝眼睛浑浊不堪，虽然那杯魔药让他感觉好受一点，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答应所有要求了。
他无力地接过羽毛笔，闭上双眼，重重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羊皮纸发出一道金光，魔法效应成立。
Karl Ludwig无力地垂下了双手。
Aurora收起羊皮纸，满意地笑了。她好心情地“安慰”这个颓丧的金发老头：“别哭丧着脸啊，Ludwig先生，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签字的，这份协约会带着Ludwig家重塑辉煌的。啊，我忘记告诉您一件事，我明天就要启程去柏林了，您会帮我写好引荐信的，对吧？如果再受到您家这种待遇的话，我保证我会非常生气的。”
说罢，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边自责着“瞧我这记性”一边摸出一个纹章丢到了Karl Ludwig的面前，纹章在地上滚了一圈停下，Ludwig家闪耀的家徽清晰地呈现在Karl眼中，他的脸色霎时间煞白一片。
“别忘记盖上这个。”Aurora嗤笑一声，仿佛是在嘲笑他的自负和无知。
她优雅地提着裙子，像个得胜的女王般扬长而去。
Bellatrix高昂着头，不甘不愿地修复了被毁的大门，Aurora站在门口，笑嘻嘻地拥抱了她一下，柔声提议道：“亲爱的，你帮了大忙，真太谢谢你了，老师会以有你这样忠心的属下而自豪的。不过在你离开之前，能不能绕道到一楼的最后一个房间一下呢？那里有个叫Felix Ludwig的傻瓜，麻烦你给他个‘一忘皆空’，谢谢。”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Chapter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