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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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一年级生的麻瓜研究课是Ravenclaw和Slytherin的合堂，据Ravenclaw的学姐们说，她们通常是和Hufflepuff一起上课，Slytherin则是和Gryffindor合堂的时间多一些，两院也因此产生过不少的矛盾，但是像今天这样的状况到还真的是很少见。
Aurora提前翻过麻瓜研究学课本，发现Carey教授对这门课相当认真——只有麻瓜研究学要用的教材是教授本人亲自编写的。从目录上看，她似乎是打算从文学方面入手，让一年级生先系统了解muggle的精神财富，再逐渐渗透其他内容，不过因为是公开课的关系，Carey教授或许会直接挑选一节她得心应手的课提上来先讲。
Carey教授的教材编写的想法很好，Aurora却替她捏把汗。根据她的观察，虽然大多数学生和老师都不讨厌muggle，但与之相关的内容就是开展不下去，这或许跟那些强硬的贵族们有关吧，尤其是纯血至上的Slytherin。
Camille坚持要回寝室拿围巾给Aurora，她实在看不下去她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了。虽然时间紧张，但紧赶慢赶两人总算没有迟到，不过她们的出场倒是足够惊艳。
同样是绣着Ravenclaw蓝色纹章的黑色巫师袍，Aurora的脖子上围着一条雪白色的丝绒围巾，只露出一只乖巧的娃娃脸，黑色的小卷发铺撒在整个背部，伴随娇小的身躯晃动着，煞是可爱——那条围巾是Camille从家里带来的，并非出自本院，她说那是她母亲的作品，比学校的要保暖很多。Camille相比Aurora就要活泼些，她像个真正的母亲那样一路紧牵着Aurora的手，牢实地把她护在身后。一头闪耀着阳光似的光芒的金色长发，加之天空般蔚蓝的眼睛使她越发美丽。
虽然两人属于完全不同的风格，但都是出色漂亮的孩子，她们一齐出现的时候让在场的人都不自觉萌生了一种“法国果真出美人”的感慨。
Aurora是注意到了周围的目光的，但是贵族的骄傲让她显得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愈发可爱了。她喜欢Camille牵着她的手的感觉，温暖的干燥的掌心和Savant先生、Austen夫人如出一辙，她知道Camille是真的很在乎和疼爱自己，就像对待亲人一样。
Bruno坐在一群Slytherin里冲她们微笑，同Camille如出一辙的金发柔软地贴在额头上，显得温柔和蔼。Aurora突然觉得Bruno不像一个Slytherin，因为他身上所表现出的友好——除他之外的小蛇们全都高昂着下巴，一副骄傲的样子，却时不时对某些人和事物表现出孩子才有的好奇心，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冷漠的样子，但只有那时他们的样子才符合他们的年龄。
Aurora突然注意到，当Bruno向她们微笑时，他周围的几个蛇院学生的眼神都不太自在。那不是Slytherin贯有的不屑与嘲讽，而是一种隐晦的羡慕。
是的，是羡慕。Aurora心想着。其实Slytherin的孩子们都是很累的吧，他们多半是普通人羡慕的对象，实际并不快乐。家族教育他们要冷静冷漠，在允许的范围内争取最大利益，而这种教育往往伴随着痛苦的成长。人们普遍对他们抱有偏见，但是天生的骄傲令他们装作毫不在意。他们是贵族，但他们也是孩子。他们永远无法像Gryffindor和Hufflepuff那样笑得无所顾忌，也做不到像Ravenclaw那样对世事不管不问、明哲保身，血统和家族从小就把他们推上了细长的钢丝，还把家族的荣誉等沉重的东西堆放在他们的头顶，而钢丝下是万丈深渊。
Aurora开始为Bruno担心了。
Carey教授正在教室最后面和Dumbledore校长交谈，来听课的除了校长还有这节没课的Sprout教授，她是草药课的教授、Hufflepuff的院长，总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和帽子，一身泥土，但是人却显得乐观亲切，Aurora开始期待周二的草药课了。不过如果校长想宣扬什么的话，教师人数的确太少了。
“那么我们开始吧。”Carey教授结束了和校长的对话，走向讲台准备上课。
Camille拉着Aurora在小鹰们间坐好，把怀里的书放在桌子上，表情认真起来。而Aurora也在刚刚发现Voldemort不在后面坐着后感到万分庆幸，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开始专心准备上课。
“亲爱的一年级生们，欢迎你们来到我的课堂。”Carey教授整整蓝色袍子的袍角，大声说到，Aurora越发觉得意大利人的血统开始在她体内作祟了——她看上去热情乐观，以至于连台下Slytherin嘲讽的眼神都忽视了，“无论你是纯血、混血还是muggle种的巫师，我们都是平等的，在上课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先了解一下究竟什么是麻瓜研究学——这门课程不需要你死记硬背，它只要求你用心去理解，因为我们研究muggle的目的就是‘共同进步’，即通过取长补短使巫师世界更加繁荣，以上就是我想说的，下面请诸位翻开你们的课本第21页，因为公开课的关系，我们暂时不从第一节开始讲，而且我也非常想把这位伟大的muggle作家介绍给你们。”
Carey教授热情四溢，完全不在意Slytherin的不屑，有几个蛇院的学生甚至连书都没带就来上课，但是这种孩子气的挑衅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课本上的插图是Muggle世界弄来的，完全不会动，这让有些看惯了会动图片的小巫师们无法忍受。Aurora翻开第21页，看到了黑白照片上的男人——F.Scott Fitzgerald①，她读过他的书，爱极了《了不起的盖茨比》最后那句So we beat on ,boats against the current ,borne back ceaselessly into the past.(我们继续奋力向前，逆水行舟，被岁月不断地向后推，直至回到往昔岁月)
帮Aurora调琴的先生也叫Fitzgerald，但二者完全不同。真是神奇，那时Aurora才那么小，竟然有种“他也真正经受了生活”的奇妙共鸣，她的人生明明还没开始呢，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已经活了很多年似的呢？只能说有些富有力量的文字的确能创造不可思议的奇迹。
Aurora又开始为Carey教授担心了，她选择先讲Fitzgerald，就等于把难度提升了三个台阶——《人间天堂》发表后的十年他是天才，但他的结局可并不美好。酗酒和心脏病消磨了他的才华，即使他是一名伟大的作家，但到了巫师世界，对于不知晓他的人来讲也只是一个已逝的Muggle。连她都能见缝插针地借此批击Muggle某些堕落的劣根性(虽然巫师也有，但他们从来不提)，何况那些从小被教育“Muggle低贱”的Slytherin？
Carey教授似乎很喜欢Fitzgerald，她开始讲述他的生平，语气无比激动。Aurora记得今天早餐时Nina还拉着她的手激动地说自己发疯似的喜欢《夜色温柔》，如果她现在在这里一定会比Carey教授还要激动。
Aurora的担忧很快就成了现实，Slytherin的学生Snow Noble在Carey教授话音一落就站起来反驳，完全没有顾及身后的校长和Sprout教授的存在。
出身大贵族家庭的Snow Noble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这个英俊的纯血男孩有一头微卷的棕色短发和一双同色的眼睛，肤色偏白。人如其姓②，他总是高高地昂着下巴，优雅又慵懒，有着吸引所有女性的邪恶气质。他痛恨Muggle，是个标准的Slytherin。虽然才11岁，但人人都确信他将来会是一位英俊的绅士，就像他父亲——Noble家的现任家主一样。Slytherin的女生们将他奉为王子。
“尊敬的Carey教授，请原谅我的无知，我无法理解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学习这些无聊的东西。”Noble站起身，环视四周，嘴角划过一抹迷人的笑容，连Ravenclaw的几个女生都为之动容。他所说的话十分谦恭，像极了被难题困惑的乖学生，但语调却大相径庭，充满了Slytherin式的的尖刻嘲讽，“姑且不说你刚才讲到的心脏病早就不是我们的难题，但就书里讲得那个人，请原谅我，Fitzgerald是吗？为了一个女人成功，又因为那个女人而毁灭，这实在太愚蠢了。总也不知道对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这是否是Muggle的劣根性呢？尊敬的教授，我想这就是我们研究Muggle的目的，您说我理解的对吗？”
Noble一阵彬彬有礼的抢白得到了Slytherin的一致赞同，课堂因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开始混乱，但Carey教授没有惊慌，她似乎变得比原来兴奋了：“说出自己的见解，这非常好！Noble先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探究话题，我想我们可以开展一场研讨了，他刚刚提到了Fitzgerald和他的妻子Zelda，这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之一！我将为他提出这个话题加五分，现在给大家十分钟的时间讨论，过后我们再交流。”
Ravenclaw这边，小鹰们小声地议论着，她们之中似乎也有像Nina那样喜欢Fitzgerald的人，但Ravenclaw的原则是明哲保身，Aurora估计待会儿没有人会站起来和Slytherin对盘——除了她。
是的，除了她，因为Noble戳到了她感兴趣的话题。分院帽说得话一一命中，她的确不是会隐忍的人，她随心所欲，只做那些让她感到快乐的事情，自私却不自利。
Aurora拖着腮，饶有兴趣地望向Slytherin那边，Noble已经坐下了，他看上去有些气恼，似乎对自己的话被Carey教授反利用感到很不甘心。虽然情绪有些外露，但看得出他在极力控制。
时间到，如Aurora预料一样，双方都很安静，虽然理由各不相同，但没有一人主动迎合Carey教授——无论反对还是支持。
“Savant小姐，你说说看？”正当Aurora准备站起来时，竟被Carey教授提前点名，她的脸上带着鼓励与期待的笑容，似乎早就知道她会出头一样。
“我很乐意，尊敬的教授。”Aurora欠了欠身说道，她带着可爱的微笑环视四周，乖巧的模样降低了个别Slytherin的敌意，大概是觉得她说不出什么来吧，“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请教Noble先生一个问题——您经历过爱情吗？”
Aurora一本正经地提出了一个敏感的问题，但Slytherin所有女生的目光都被吸引了。Noble虽然对这个问题有些疑惑，但还是不慌不忙地起身，有礼地回答道：“没有，Savant小姐。”
“是吗，那真遗憾。”Aurora作出一副惋惜的表情，效果却像极了得不到玩具的委屈孩子，惹得Ravenclaw的女生一阵爱心泛滥，“事实上我也没有，但是在我看来，那些被称□□情的东西不明智，却很很迷人。最初的爱情总是让人盲目，好比说Fitzgerald。”
Noble没有坐下，他脸上疏离的笑容消失了。他知道Aurora利用了他来引出话题，就像刚才Carey教授做的那样，而Noble家的继承人竟然被连续戏弄——即使Aurora甜美的笑容完全不像讽刺，还是让他感觉刺眼，他别扭地认为那是Aurora在向他宣战，于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等待反击的机会。
“1920年4月，在那个还没有你我的时候，Fitzgerald和Zelda这一对金童玉女迈进了婚姻的殿堂，没有人比他们更幸福、更般配。”法语本就被人赞为“世上发音最美的语言”，母语为法语的Aurora讲起英语来有股清甜的味道，她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在讲一个故事，所有的人都被吸引住了，“Zelda是个被宠坏的物质女孩，要娶到她并不容易，Fitzgerald依靠《人间天堂》得到了财富和名声，终于如愿以偿娶到了一见钟情的美人。随后几年他们的生活是天堂般的快乐——他们挥金如土地游遍欧洲，跳进喷泉、午夜飚车，追求一切年轻人想要追求的刺激，当这些刺激变得无趣时，Zelda尝试吸毒，Fitzgerald则是酗酒……”
窗外的天空压过一大片白色的云彩，暂时遮挡了明媚的阳光，教室里的人们都被Aurora的故事吸引了，他们认为书上详细的描写远不如Aurora寥寥几句来的动人。
“Voldemort教授，您不是在和魔法部长会谈吗？”Sprout教授已经被完全吸引，只有Dumbledore乐呵呵地笑问不知何时出现在教室最后面的Dark Lord，后者不动声色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动作优雅。
“会谈已经结束了，但我接到了通知。”Voldemort扬了扬眉，意思是他和Sprout教授一样，这节没课。
“您来得真是时候。”Dumbledore笑眯眯地说道，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排讲故事的女孩，眼底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精光，“那真是个优秀的孩子啊。”
Voldemort不予回答，看向女孩的眼睛里却有着许多不明的意味——他感兴趣的可不是麻瓜研究学。
“1940年，Fitzgerald死于心脏病，八年后Zelda在精神病院死于一场火灾，人们将他们合葬，他们终于可以不用争吵。”那块遮挡了阳光的云彩飘走了，教室里又明亮起来。Aurora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微眯着眼睛有些入神，完全没有注意到Voldemort的到来，她歪了歪头，笑着对Noble说，“没有Zelda的疯狂，就成就不了Fitzgerald作品的辉煌，即使最后被毁灭。或许Noble先生没有看过他的作品所以才不理解吧，巫师和Muggle都是人，爱情使人盲目，却很美好，Fitzgerald的作品带给我们宝贵的启迪，但我想像他和Zelda这样的组合一百年出一对就足够了。”
Aurora从来都是温和的孩子，此刻却表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强势，似乎有一种名为“骄傲”的东西在她的血液里流淌，促使她出头反驳Noble。
坐下，她是Aurora Savant，站起来，她仍是Aurora Savant，只是温和的笑容中多了一丝倔强。
“我想我不得不反驳你的观点了，请千万要原谅我——我们之所以有麻瓜研究学这门课，为的是从Muggle身上吸取我们需要的，而非如你所讲是为了探讨他们的劣根性并以此娱乐，况且哪个种族没有自己的劣根性呢？”Aurora正视着Noble棕色的眼睛，慢悠悠地说道，“您能理解我的意思吗，Noble先生？”
“……我想我暂时无法理解你的看法，亲爱的Savant小姐。”Noble思考片刻，刚刚还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意味不明的微笑，他仰着头，骄傲地说道，“尤其是那愚蠢的爱情。”
课堂的气氛因为Snow Noble公开的挑衅变得有些僵硬，但Aurora并没有气恼。她伸出右手食指轻抵着小巧的下巴，戒指上的紫钻耀眼夺目。她眨眨眼睛，轻叹一声，然后孩子气地说道：“或许是理解有偏差吧，看来我只能诅咒您坠入爱河了。”
注：①F.Scott Fitzgerald(弗•司各特•菲茨杰拉德)，1896～1940，美国作家，代表作有《人间天堂》、《了不起的盖茨比》、《夜色温柔》等。
②Noble一词在英文中有贵族之意。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Chapter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