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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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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正,我是阿房。”
“文正,我只想有一隅之地安身即可。”
“文正,秦王嬴政啊。”
“大王十三岁为秦国少主,奴只是奴,大王会有自己的王后,奴婢愿以奴婢身份陪大王一世。”
“大王,我不愿您被千夫所指。”
“嬴政,今生是我亏欠你。”
“阿房!”睡帐里的人猛然惊起,梦里熟悉的声音还萦绕在他耳边,他不动作只是反复呢喃“阿房”二字。
“大王,可是做梦了?”宦臣跪在帐前。
“寡人今年多大了?”
“四十有九。”
“退下吧。”
四周恢复寂静,榻上之人轻叹:阿房,果然我还是爱你。
◎
那是晚秋的荒郊,嬴政策马,马蹄哒哒,透露着少年的心事,朝堂之上的三国纠纷让他头痛,他并无多少实权,犹如傀儡被随意操控。
正烦之时,一位青衫“女子”骑着白马悠悠闲闲的从他正面走来,青衫“女子”还未有所反应,白马已受了惊,发了疯地向前狂奔,嬴政看形势不对,紧掉了头向女子追去。
可没料到“女子”骑术了得,熟练的抚慰马,又看见身后人正追,赌气一样向前奔去,嬴政感到挑衅,加快了速度。
突然“女子”一个回身,马横在路中间,嬴政急急勒住了马。
“女子”翻身下马,扳住嬴政的腰,把他从马上拉下且重重摔到地上。
嬴政仰在地上皱眉:“你干什么?谁家的女儿似你这般刁蛮粗鄙?”
“女子”轻笑一声:“公子可是打小痴傻,辨不明女娇娥?”
嬴政细细打量“女子”,乌发散华,眉如墨画,颇有倜傥之姿,但一双凤眼,染上几分妩媚。
嬴政站起来:“长得也太阴柔了吧?”
男子眯起眼睛:“公子不会说话就别说,免得被人拔了舌头。”
嬴政觉得有点尴尬,转了话题:“对了,刚刚可有伤到你?”
男子瞟一眼嬴政的枣红马,不疾不徐:“伤是没伤着,可你追什么?”
“你跑什么?”
“你不追我跑什么?”
嬴政想继续接,但又觉得没意思就摆摆手:“罢了,你这人……我见马被惊了,担心出了什么事故,就追着瞧瞧,你跑什么?”
男子反问:“你家马惊了不跑?”
嬴政:“……”
好吧,人间自有白痴在。
◎
嬴政手指划过帐纱,想想初见时自己的笨拙和那人的毒舌,不由轻笑。
两人就这样结识,男子告诉嬴政,自己叫阿房,而嬴政告诉阿房,自己叫文正。阿房是一术士也是一药师,行医治病,颇具名望,文正有心事就会去找阿房,帮衬着他晒草药,煎汤水。
一日,文正拿着蒲扇扇着火煎汤药,不时瞟一眼正在晒草药的阿房,阿房似乎看出来文正有心事,便问:“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文正一惊,随之眼眸低垂:“阿房我以后恐怕不能来看你了。”
阿房放下草药,蹲在文正身前:“怎么了?”
文正支支吾吾:“我的身份…”
阿房接:“秦国少主赵政啊。”
嬴政惊:“你知道?”
阿房翻了个白眼:“文正啊文正,不是“政”字吗?当我和你一样痴傻?”
嬴政气结,站起来就向外走:“什么叫像我痴傻!罢了,你这人不会念我,我走了。”
阿房蹲着,拉住嬴政衣角:“别呀,你不还想问我愿意不愿意跟你入宫吗?”
文正被戳穿,气道:“不问了,我走了。”
阿房放开手,看嬴政快走出门时,道:“我愿意以大王术士身份跟随大王。”
嬴政还是停下,虽然不满他说的术士身份,但还是道:“走吧。”
阿房就这样进了宫,跟随嬴政。
◎
烛光摇曳,嬴政似乎想到什么,从枕头下翻出一枚荷包。青绿颜色,泛着点竹香。
阿房你看,你为我绣的荷包,我还收着。
那日嬴政得了几枝翠梅,搁冬日里也不稀罕,可巧是夏日。
看见梅花,便想起阿房,丢了文书,去了东阁耳房。嬴政亲自抱了花瓶,走入阁子,“房”字还没念出,便看见一小婢递给阿房一物什,阿房瞟见嬴政,忙收进衣袖,嬴政一下子就明白了,脸色瞬变,厉声:“拉出去斩了!”
几个侍卫进来,按住了婢子撕扯着向外拖,婢子声声叫冤,阿房道:“退下!”几个侍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阿房接着道:“罚她出宫。”
嬴政冷哼一声,重重搁下花瓶,转身欲走。
阿房忙拽着嬴政衣袖:“走什么?”
阿房看婢子和侍卫还在,厉声:“还不快去。”很快,阁内只剩两人。
阿房坐下,把嬴政搂在怀里:“你气什么?”
嬴政偏过头,不搭不理。
阿房笑嘻嘻:“我给大王卜一卦,大王今早很顺心吧。”
嬴政道:“你明知我被小宫女泼湿了衣衫。”
阿房忍住笑:“大王今日结识了什么美人?”
嬴政竖眉:“没见什么美人,但寡人的美人快被勾跑了!”
阿房“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可能?”
嬴政道:“把东西扔了。”
阿房转移话题:“大王来亲下。”
嬴政:“扔了!”
阿房:“亲下。”
嬴政推开阿房站起来。
“大王!”阿房也站起来。
嬴政一甩袖子,一瓶梅花碎在地上,阿房惊异,连忙蹲下捡起来,嬴政一脚踩在阿房肩上,阿房不设防,手里拿着梅花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嬴政。
嬴政跪在阿房旁边:“我害怕。”
阿房搂着嬴政,翻身压住嬴政:“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