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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师尊在我手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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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一一,或者应该称为乐曦辰,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哑着嗓子轻声道:“别这么叫!”
顾君回见他没有否认,心中大定,忙重重的点头,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是止也止不住。
乐曦辰招呼着小徒弟扶他去安全的地方疗伤,夏余城被刚刚的巨大龙威制住,现在才缓过劲来。
他在心中暗叹,楚大佬原来是远古龙族,怪不得这么厉害,他喜滋滋的想自己竟然发现了楚大佬的惊天大秘密,他还和自己是同族呢!
他心下打定主意,定要为楚大佬保守好这个秘密,忙不迭的向大佬跑去了。
乐曦辰好不容易收服神火,整个人疲惫不堪,身上灵力用的一干二净,一滴都榨不出来了。
他强撑着指挥顾君回拿出丹药给他服下,强大的药力滋养下,身上的疼痛稍稍减轻了一些。
祝融殿里一场恶战,他满头细软的乌发已经全部散落下来,铺散在他线条优美的背脊上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发梢因为火焰的燎烧而微微卷曲,身上的衣袍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露出大片白腻的肌肤。
顾君回赶忙扶他坐下,拿出一件衣袍来覆在他的身上。
乐曦辰闭目调息,运转心法安抚刚收服还有些躁动不安的神火。
他心下叹息,以前明明颇为乖巧,怎么如今就变得桀骜难驯了?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顾君回看他脸色惨白,心中焦急却毫无办法,只能护着不让人打扰。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脸色沉的吓人。
夏余城乐颠颠的立在一旁,拿眼睛偷偷瞄着乐曦辰,见他虽然脸色惨白,身上狼狈,但周身气息依旧浑厚,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
心中不禁一喜,挺好挺好,楚大佬没事,还能打坐恢复,三个人都没事,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正喜不自胜,乐曦辰“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夏余城的笑意瞬间的就僵在了脸上。
顾君回跪在他身侧,想要将灵力渡过去,被他轻飘飘的挥开了。
乐曦辰抬起袖子擦了擦唇边血迹,正色道:“我要去句芒殿中调养一阵,你们赶紧出去,这儿动静太大,保不准就把什么人引过来了。”
顾君回神色忧虑的问他如何了,他只是摇头道自己无事,又指着虞归一说:“赶紧将他俩分开,虞归一快要被勒死了,让那女鬼带路,领你们出去。”
说着就化为一道弧光,落入了句芒殿里,一点时间都不愿耽搁。
小小的殿宇落在顾君回眼前,被他小心的握在手心。
虞归一终于被解救出来,浑浑噩噩的被师弟们搀扶着向出口缓缓移动。
一路上女鬼在师兄弟两人的轮番恐吓下把什么都交代了。
他们这群鬼物的主要任务,就是一旦有修士掉入甬道就往地宫中心的炼魂大阵里赶,若是最近赶得人数多了,会有人给他们奖励。虞归一刚摔下来的时候受了重伤,不是鬼物们之敌,被追着慌不择路的跑进了地宫,正巧被地宫中的长发女鬼发现了。
女鬼见到他心中一喜,本想上前拦住他,奈何他见到了老熟人转头跑的更快了,女鬼无奈的在后头追赶,见他竟然不怕死的想要进祝融殿,赶忙用头发死死的拽住他。
夏余城可能受了惊吓,不知怎么的猛然爆发出一股蛮力,拽着女鬼连人带鬼的滚进了祝融殿里。
幸好夏余城身上还有个保命护盾,不然这次是铁定要与女鬼合葬了。
顾君回想问她给他们奖励的人是谁,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清楚,孰湖也翻译不来,只能勉强知道是个身着黑袍看不清长相的修士。
说了等于没说,看来从女鬼身上是得不到更多的线索了。
临近出口,地上乌泱泱躺着好几个人,一个垒着一个,杂乱无章的倒了一地,应该都是先前掉下来的修士,但和之前他们遇到的不是同一拨。
顾君回扫了一眼,指着其中一个道:“沧澜门服饰,身量修长,手握竹篪,应是之前那个女修提到的师兄。”
夏余城远远的瞧了眼对方还算周正的脸,挑着眉问:“说好的面容清俊呢?她是不是对这个词有误解?”
顾君回没答话,将虞归一往地上一摆,小心的上前查探了一番。
“都还有气,活应该是活着,就是都叫不醒。”
“哎?不会是被吓晕了吧?”夏余城对着地上一个人随手抽了两巴掌,见确实是没反应,有些惋惜的停了手。
顾君回打入灵力又探查了一番,蹙着眉说道:“奇怪?魂魄好像不见了...”
夏余城心头一跳,:“炼魂大阵不是毁了吗?怎么还有东西抽魂啊?”
顾君回警觉的看了看周围,“不知道是什么干的,但是一定不好对付,这里头有神海境的高手,一样中招了。”
夏余城从善如流,“那还是先出去吧,咱们现在伤的伤残的残,不适合干架。这些人就先摆在这里吧,等上去通知了他们亲友,让他们自己来领回去。”
于是两人就把挡道的躯体往旁边堆了堆,理出一条道来,架着虞归一就跑了。
孰湖有时候也真是挺佩服自家这个小主人的,真他娘的是个人才,这脑回路跟外头那群妖艳贱*货半点不一样。
一地的肢体七歪八扭的摆在这呢,你们就往旁边一扒拉,给自己开条道就跑了?
好歹也带出去一两个吧?正道大义呢?你们两个魔修吧?
夏余城他们才不管这么多,如今拖家带口的,当然是先跑出去再说,万一被那会吸魂的东西逮着了,只能等楚一一出来为他们报仇了。
等他们回道地面上,早已是弯月当空,星罗密布的夜景了。
街道上静悄悄的,半个人影也没有。
整个城镇一片漆黑,只能凭着月色勉强视物,两人架着虞归一,七歪八拐的好容易才摸回了白素家,做贼似的敲了敲门。
“谁啊?”里头传来白素的问话声。
夏余城鬼头鬼脑的四望了下,哑着声朝门里喊道:“是我,虞归一!”
门很快就开了,白素被狼狈的三人吓了一跳,赶忙侧身让人进来。
她担忧的瞧着垂着头,半死不活的虞归一,问道:“他没事吧?这大晚上的,咱们镇子里没大夫啊...”
夏余城赶忙摆摆手,向她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就是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呲牙咧嘴。
“没事,他就是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睡醒了就好了,不用担心的。”
白素立在一旁僵着身体,唯唯诺诺的应着。
“诶...那个...嫂子啊,有床吗?不然找个空地给他打个地铺也行啊...”
夏余城其实想说没被褥也行,他就随便找个平坦的地放着了,但想想人家两人认识的,这种残暴的做法好像也没什么必要。
果然白素赶忙应了声有,带着三人进了间空屋安顿下来。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勉强能睡得下两人,白素为难的多给了一床褥子,说家里拢共就两间客房,还有间住了个小姑娘,总不好让大男人跟人家小姑娘一个屋,只能委屈他们中的一个打地铺了。
夏余城不在意这些,他打算让昏迷的虞归一打地铺,反正他也不能反抗。
顾君回也不在意这些,他满脑子都是师尊在他掌心被他小心的捧着,不知道怎么样了?伤势好些了吗?是不是睡了?
他在把师尊握在掌心的幸福感中飘飘欲仙,又在担忧师尊是否安然的焦虑中辗转不安,几种情愫在他心里矛盾纠结的缠绕在一起,一种满满当当的酸楚感自胸口溢出。
他正思绪混乱的自顾自发呆,完全没听白素说了什么,反正他今晚是睡不着了。
所以这事就在三人各怀心事的情况下有了定论,夏余城睡床,虞归一打地铺,顾君回在一旁打坐。
第二天一早,天光大亮,顾君回发现自己后半夜保持着打坐的姿势睡着了,句芒殿还在自己手中,一夜未曾放开。
他起身一瞧,虞归一被挪到了床上,夏余城不见了踪影。
他推门出去,一眼望到了立在园中杏树下的乐曦辰。
他拢着月白色的袍子,一头细软的乌发披散着,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看的人心中微痒。
满园清晖细碎的撒在他身上,显得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白到透明,他不知在园中立了多久,杏花花瓣落满了肩头。
顾君回看的心跳漏了半拍,良久才轻声开口唤道:“师尊...”
他的师尊看上去那么脆弱,好似稍稍用力就会把他弄坏在手心似的...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的脸上腾的烧上了几团火气。
乐曦辰听到声响,轻轻的“唔...”了一声,想了想,又温声对他道:“先别这么叫...你师兄还不知道,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顾君回的耳垂已经红的能滴血了,心中被他那句偷偷跑出来的戳的软成一团,他的师尊原来这么可爱的吗?
乐曦辰又回头仔细的瞧了瞧他,收了外袍,露出一段纤细劲瘦的腰身来,被镶了金丝的腰带束着,一只手就能揽的过来。
顾君回不敢抬头,红着脖子低垂着头,脸上的银质面具都隐隐有些发烫,只露出两只滴血的耳垂来。
乐曦辰唤他,“抬头。”
他如同被下了定身术般,一动不动。
乐曦辰无奈,走了过去,软声道:“抬头,让我看看伤口。”
顾君回额头上的伤口并不深,只是没有好好处理过,长长的一道凝着血痂,看着格外狰狞。
乐曦辰立在他面前停下,他站的离顾君回很近,顾君回能清晰的闻到师尊身上冰雪初融般的淡香,说话时温热的吐息就喷洒在他耳畔,痒痒的,想让人伸手去挠,就如同现在他心中的感受。
顾君回此时心如擂鼓,脸上透着薄红,更不敢动了。
乐曦辰失了耐心,抬起修长白皙的手,纤长的手指钳着他的下颚微微用力,强迫他抬头与自己对视。
少年人长得很快,当年那个小豆芽已经只比自己矮了半头,微微垂眸就能看见少年乌黑的眼眸有些躲闪的看着自己。
乐曦辰细细端详了会,抬手为他抚平了脸上细碎的伤痕,放开了他。
少年棱角分明的下颚线上留下了几个白印,在他微红的脸上显得十分显眼。
乐曦辰神色如常,看不清情绪,抛出一个玉瓶扔给顾君回,懒懒的道:“你刚突破,境界不稳,吃一颗,对你有益。”
说完,也不等顾君回反应,转身回了室内。
顾君回捧着玉瓶,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