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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白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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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的雷声惊到了常临的马，众人齐齐上阵又是拖又是拽的折腾了好一阵，才把马儿安抚好了。
楚一一姿容慵懒的依在树下远远的望着，拿出一瓶养神丹往嘴里放。
她双目无神的望向远方，思绪早已不知飘到了何处，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不多时，就磕完了一瓶养神丹，直到再次往手上倒时，半天没有东西落下，才回过神来。
一旁的顾君回看的心头一紧，微微垂眸，眼神晦暗不明。
楚一一撇了撇嘴，收起了空瓶，有些幽怨的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不要为难自己。
她掏出小小的句芒殿，美眸流转，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顾君回，忽的一笑，走上前去。
楚一一看着顾君回眨了眨眼，长睫微颤，如同两只待飞的蝴蝶。
她弯起唇角，朝着顾君回摊开手掌，一枚精致的微缩宫殿出现在她的手心。
“你替我看管一会好不好，我…我有事要同殿灵商议，有事叫我就好，行吗？”
顾君回抬眸看她，眼前的人歪着头，神色有些期待的望着他，山间薄雾透出的柔光映照下，她的眼神格外明亮。
他薄唇微勾，重重的点了点头。
楚一一扬起唇角，精致的眉眼弯成一个愉悦的弧度，将句芒殿交给他，道“记得有事叫我哦！”
“嗯！”顾君回郑重点头。
楚一一松了口气，化作一道光点，没入他手中的小小殿宇中。
顾君回眼眸微垂，看向掌心精致的宫殿，眸光柔和。
他给宫殿加了个隔音护阵，小心的护在手心。
夏余城啃着灵果，悠闲地朝他踱来，左右四顾了会，疑惑道：“咦？楚大佬呢？怎么一下就不见了？”
“说是和殿灵有事要谈，进句芒殿里去了，让我们有事叫他。”顾君回答的漫不经心，好像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捧着殿宇的指尖却是微微缩紧了一些。
“哦…”夏余城疑虑的看了看他手中的精致殿宇，有些好奇的伸出一跟手指碰了碰。
顾君回本能的想要缩回手臂，强行忍住了。
手指碰到了一层坚硬的透明硬壳，无法再往下半分。
夏余城有些失望的收回了手，咕哝着道：“还设了结界啊…”
顾君回暗松了口气，再次护好殿宇。
常临的仪仗队逛花街似的走走停停，没几里路走了快有小半个时辰，一路敲锣打鼓吵吵闹闹的很是引人注目。
夏余城打着哈欠心不在焉的跟着，撇着嘴抱怨道：“还没到啊？我都快睡着了……”
他无聊的踢走了脚边的一块碎石，又打了个哈欠。
虞归一也觉得困倦，强行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们都已经好几日未阖眼了，地宫惊险，精神紧绷时还未觉得，现在放松了下来，觉得格外的困顿。
而常临的迎亲队走的又格外的缓慢，十分无聊的结果就是大家更困了。
“人越来越多了。”顾君回突然说道。
“啊？”夏余城茫然接口，“什么人啊？”
“和我们一样跟着的修士。”顾君回低声回答。
“哦…”夏余城敷衍的点了点头，“看来无聊的人还不少…”
又微微蹙了蹙眉，奇怪的问到：“诶，师弟，你不困吗？还有精神关心有没有别人接近？”
顾君回当然也很困，但是他担心自己犯困了捧着句芒宫的手不稳，磕着了里头的楚一一，所以一直在给自己找事干而已。
他困得有些混沌的神智开始羡慕起了楚一一，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只是淡淡的回道，“还好…”
夏余城觉得他师弟真是毅力惊人，绝对是个可造之材，他们太极峰未来的显赫都要靠师弟了！
随后瞅着怀里睡得舒坦不已，翻着肚皮打着小呼噜的孰湖，一阵嫉妒。
他深吸口气，强行按耐住了将孰湖用力摇醒的冲动，愁眉苦脸的嘟囔道：“诶…不行了不行了，我好想睡一会，我们在地宫五天都没阖过眼，太困了……”
“还没吃过东西……”虞归一接口道。
顾君回面无表情的掏出了一个玉瓶：“师兄想要什么口味的辟谷丹？”
虞归一唉声叹气的依着大树，七歪八扭的没个正形，看着玉瓶哀怨道：“师弟，劝你善良……”
夏余城垂眸看着孰湖，面目扭曲：“孰湖味的！”
几人玩笑之间，恼人的困意终是减轻了一些。
常临的队伍终于到了临近的城镇，夏余城正奇怪他要娶的竟然是个正经姑娘，就听虞归一“咦”了一下。
“无常镇？白荆问的妹妹就是这个镇子上的……”
夏余城：“啊？常临去无常镇娶亲？这要是个灯谜，谜底肯定是有去无回啊…”
虞归一：……
这解释真是没毛病……
“本来这镇子叫凤梧镇，后来总有传言说这镇子建在了鬼道上，晚上黑白无常经常会赶着小鬼路过这里，久而久之就改叫无常镇了。”虞归一解释道。
“白荆问的妹妹也见过黑白无常吗？”顾君回问
虞归一：“那倒没有，但是这儿的镇民一到晚上就门窗禁闭，无人出门，倒是真的。”
顾君回若有所思：“看来，所有线索都绕不开常临了。”
既然是无常镇，那就好办多了，三人先一步绕过了常临慢慢悠悠的迎亲队，直接进入无常镇去寻了白荆问的妹妹-白素。
白素之前受得伤已然好了大半，只是脸色依旧惨白，配上瘦弱的身形，看着有些弱不禁风。
她乌黑的长发在脑后盘了个妇人髻，额头上厚实的刘海斜斜落下，挡住了小半张脸，乍一见到三个男子堵在她家门口，神情中满是惊恐，直到看清了三人中的虞归一，才转惊为喜，慌忙将人迎了进来。
虞归一一进门就大马金戈的坐了下来，大大咧咧的招呼着师弟们也坐。
白素忙碌着准备茶水和吃食招待他们，摆上来的都是些普通食物，茶叶也是普通的绿茶，兜着围裙忙里忙外的模样完全就是个普通的妇人，全然看不出她竟是个修士的妹妹。
夏余城和顾君回对望一眼，神色有些复杂，又看了眼正坐在那拼命往自己嘴里塞着酥饼，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虞归一，觉得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虞归一热情的招呼他们：“你们快吃啊，素素做酥饼的手艺，那可是一绝！”
顾君回尝了一个，这酥饼外皮酥脆，内陷绵密，馅是枣泥味的，不是很甜，更多的是枣泥的香气。入口甜中带着微微的咸，丝毫不觉得腻口。一口咬下，外皮酥的掉渣，馅料香甜中带着猪油的润泽，含在口中轻轻一抿，油脂温润过的甜意与小麦的焦香在口中弥漫，满口生香。
这酥饼唯实不错，顾君回暗暗点头，又拿了几个收好，一会可以给楚姑娘尝尝，他想。
孰湖闻到酥饼的香味也醒了，小小的鼻尖微微耸动，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颇为满意的凑了过去，毫不客气的张嘴叼走了一个，缩回夏余城的怀里斯条慢理的吃了起来。
“诶诶！别啃的我衣服上都是碎渣！”夏余城十分不满的想要将他赶到地上，对方伸出爪子死死的卡住他的衣摆就是不肯下去，还直嚷嚷着要喝水，让夏余城倒了喂他。
夏余城恨不得将一壶茶水直接泼他头上，但念及他此时正扒在自己身上，泼他就是泼自己，只能作罢。
一碟子酥饼很快就被几人分食完了，孰湖喝了几口茶水，见就是普通绿茶，兴趣缺缺，眼神又绕着空盘打转。
白素看他们打打闹闹间不多时就清空了一盘，觉得他们许是饿了，又笑着端了一盘出来。
这盘是梅菜肉馅的，很符合虞归一的胃口，他一口气吃了三、四个才不舍的停下了手。
他们在地宫这么久，早就饿了，如今一顿猛吃，三人都瘫在椅子上捂着塞满酥饼的肚皮打饱嗝。
辟谷丹哪有酥饼来的香，即便是初入神海要开始辟谷的虞归一也这么觉得。
又喝了两口茶将嘴里最后一口酥饼咽了下去，虞归一 这才向白素打听起了常临娶得究竟是谁家女子。
“哦，那准是叶家小姐。”白素解了围裙规规矩矩的坐在他们附近的椅子上，捋了捋额间碎发，道：“几日前就见他们贴了喜子，挂了灯笼，这个日子成亲，估计也就他们一家了。”
“那叶家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常二公子怎么会娶她的？”虞归一摸了摸嘴问。
“不知道，只知道这叶家是咱们镇主的本家，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容貌什么性子的，但这种事大多都是有人做媒，双方长辈觉得合适，自然也就办了，就是这日子选的也太奇怪了些……”白素絮絮叨叨的讲了一堆，倒也省的他们套话。
此时锣鼓声已渐渐接近，仪仗队到了新娘的娘家地盘，表演的越发起劲，隔了老远也能听到喧天的锣鼓唢呐喜庆的奏着，好不热闹。
三人于是先与白素暂别，赶着去看常临接亲。
路上夏余城问起白素身世，虞归一解释道，白素小时候家中父母出了意外，一屋子的人都死了，幸亏她当时正被寄养在亲戚家，躲过一劫。这亲戚就是白荆问，出了这档子事老家肯定的是回不去了，小小的姑娘孤生一人，只能继续寄在白荆问家里。白家对这个身世可怜的小姑娘也很不错，把她当做自己女儿来养，曾经还想让他跟着白荆问修炼，可惜她并不像白荆问那么有天赋，也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白荆问上了玄清仙宗，她也就跟着一块回来了，正巧她老家无常镇与仙宗隔得不远，也方便白荆问随时回来看望，就在老宅又住下来了。
“她家只有她一个人？”夏余城又问道。
“嗯，别看她看上去有些年纪了，还没成过亲呢！没办法，凡人老的快。”虞归一回答道。
夏余城：“那她不趁着年轻的时候把自己嫁出去？”
虞归一有些无奈：“这种事总要讲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她又没有父母长辈，唯一的亲人白荆问还是个修士，对凡人的婚丧嫁娶本也不敏感，又难得才能回来看望一回，时间一久就耽搁下来了。”
夏余城扼腕叹息，说白素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个美人，可惜了。
正说着，前方鞭炮声喧天，高升子弹般的排着队往天上窜，叶府开门送女儿了。
新娘盖着红盖头，只能见到一个窈窕的身形，被媒婆丫鬟搀扶着，小心翼翼的上了轿。
常临满脸喜色，正往街道上散着红包和喜糖，他出手阔绰，一群人围着争抢也没有空手而归的。
夏余城也去抢了一份，打开一看就是普通的糖果和碎银，瞧不出什么端倪。
抬头看到人群外有个脏兮兮的小女孩，挥舞着瘦弱的胳膊挣扎了半天，也没有挤进去。被人一推，一屁gu跌坐在地上，倒也不哭，一双乌黑的眼睛定定的望着人群中仿佛散财童子一般的常临。
夏余城见她可怜，便将抢来的那份碎银和糖果都给了她，女孩接了，低着头瑟缩的小声说了句谢谢，一溜烟的就跑了。
夏余城摸着脑袋有些纳闷，我有这么可怕吗？
虞归一欢快的嘲笑夏余城长得凶恶，把人家小姑娘都吓走了。
夏余城赏了他一个白眼就不理他，转头同师弟讨论常临在无常镇的这一趟旅程到底会不会真的有来无回。
“那叶家小姐不会已经被艳鬼夺舍了吧？清明也敢嫁人？常家人也都怪里怪气的，无论是半夜和艳鬼鬼混还是清明娶亲都不管，由着常临胡闹...”夏余城纳闷道。
顾君回看了眼热闹的人群道：“鬼新娘的传说里，鬼新娘会先一步杀了新娘替换掉她，再在回程的半道上拐走新郎，现在这新娘会不会已经是鬼新娘顶替的了？又或者，鬼新娘其实就是那个艳鬼？”
虞归一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唔…有可能，要不我去看看吧，你们在这看着常临，现在场面这么混乱，有人暗中做点什么也很难发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