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继续》风化岩

7、第七章

　　晚上，徐风雨要出门了。他今天刚刚理了头发，他对着镜子仔细审视自己，用梳子梳着他的二分头，左照右照，终于放心了。他要去和小青约会，要给她留下很好的印象。他出门来到了大光明电影院，看了看手表，六点三十分，早到半个小时。
　　他是五天前收到小青的来信，信上说她正在修水库，大约五天后能结束，就可以回家了，可以在家里待几天。他看了信寄出时间，还有三天是她的归期。于是，他立即给她写了回信，说他已经按照她回来的时间买好了电影票，晚上七点在大光明电影院见。今天就是她回来的日子。
　　站在电影院外面，还没有什么人。他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她的身影，自从上次两人相遇后，他思念她她的身影就无数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今天就要见到她的人了，他的心已经无法平静下来，仿佛填满了糖甜蜜蜜，又仿佛充满了阳光暖呼呼。那种滋味，只有经过恋爱的人，才能体会得到。
　　电影院外面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已经进场，有的三三两两站在那里说着话，也有的站在那里左顾右盼，好像也是在等人。
　　小青走过来了，边走边看，她在找寻他。
　　他的眼睛像钳子一样看着她，迅速迎上去，喊；“小青，我在这里。”
　　她站住，看到了他，脸上迅速浮现出甜蜜的微笑。
　　找到座位坐下，两人对视着微笑了，坠入了爱河。电影开始放映，大厅里暗下来。他急不可待的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眼睛不离开影幕，手就一直握着。她看了他一眼，她看到他面对着影幕，眼睛一眨不眨。她知道了，他是不敢看她，怕她责怪他。其实他哪里知道，她才不会怪他呢，她喜欢他这样，她已经喜欢上他了。他似乎感觉出来了，便得寸进尺，他把她的手挪到他的腿上，一会儿摸摸她的手心，一会儿摸摸她的手指，品尝着天底下最大的快乐。
　　散影后，他领着她去了市中心的一个三角花园。这是这个小城的唯一的休闲娱乐的地方。花园不大，大约不超过三千平方米。走进入口处，就能看到一座头戴安全帽肩扛大铁锤的大雕像，是一名矿工的形象。神情刚毅，立在那里，显示了这个重工业城市的特色。
　　他望着这座雕像向她说起他家庭的事情，父亲二十年前就来到这个城市当了一名矿工，他两岁时就跟着母亲从农村来到这里，从那时开始，他们全家就在这里生活到现在。没想到光阴似箭，一晃二十多年就过去了。说到这里，他牵起她的手坐在雕像边的石凳子上。
　　她看着他，她也向他说了自己家里一些事情，接着她就说起她在农村的有趣的事情。她说他们知青刚去农村时什么都不懂，经常闹笑话。真有人把小麦说成韭菜的。在田间插秧时，有人腿上爬上蚂蟥吓得大叫，第二天他穿一双胶靴下到田里，结果根本动不了，气得他又哇哇大叫。
　　他们就这样聊着各自经历的见到的有趣的事情，他们站起身来边走边聊着，又聊到他们童年，聊到这个小城一些有趣的事，聊到他们正在做的事和准备做的事。彼此都很耐心，有时她刚讲完，他就嘴巴翕动准备说话却被她的话堵住说不出口。他们互相抢着说，好像两个人在说相声，他们轮流着说，耐心的听。也聊小说，当她得知他写的小说还在报纸上发表过时，很是吃惊。她说她看的书也不少，但从来没想过要写文章。他们聊得快乐起来便开怀大笑。她第一次感觉到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聊天会如此的愉快。
　　徐风雨心头一阵欢喜，憧憬着他们美好的未来。他想好了，他一定要好好地工作，做一个有价值的人。小青说：你行，一定能行。徐风雨说：谢谢你，为了你，我会努力。
　　不知不觉夜已深，他先送她回家，走在路上，月亮挂在天上照亮了大地。他们肩并肩走着，冬天时而有冷风袭来，但他们心中却如春天般的温暖。说着话欢笑着到了她的家门口，道别。他说，再见，祝你睡个好觉。她说，也祝你睡得香。他望着她打开家门走进屋去才依依不舍离开。
　　两天后是徐风雨的休息日，他带着小青去大通镇游玩，那是个古镇值得去。小镇依江而立，空气因染了长江的水气，格外新鲜。小镇从东头到西头，一色的青石板铺地，尘土不沾。小镇有一渡口直达和悦州，听老人说过去那州上十分繁华，堪称第二个小上海。两人走在青石板上感到很新奇，他们就这样一边走着一边看着一边说着，心中荡起爱的双浆，他们要划向远方。有时他走到后头，从后面看着她，欣赏着她的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感觉更加完美。她回头看见了他的眼睛，瞬间有了反应，笑着说，你坏。他伸了一下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他们乘船来到和悦州，走了看了感觉很平常，过去的风光不再。但没有扫兴，他们看到了一棵老槐树，两个人都抱不过来。树下好几个人在抬着头往上看，原来树上有一个已经破损的大鸟窝，斜挂在枝丫上。徐风雨来了想象，说这一家鸟都长大了，换新家去了。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尽头出现一片小树林，虽然是冬天，树叶不多，但众多的树木相拥在一起，也显示出一种充实感。小青想起，在她下放的那个地方也有一片小树林。他们刚去的时候听人说，那片小树林曾经接受过好多恋人的光顾，成全了好多恋人婚事，她心中无比感慨。今天，她和他居然来到这片小树林。瞬间，温馨感促使她闭上了眼睛。徐风雨早已感染上了那份情，他偷偷地吻了她。如此的亲吻她感到太突然，于是她推开他说，你不怕别人看见啊？羞得脸通红。
　　走也走了，看也看了，亲也亲了。快到中午了，还是回到小镇找一家小吃部要了两碗水饺。饺子的香气将她陶醉得小脸红润。他不吃，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她猜想他又要耍什么花样，说你又有什么要联想？他说，你知道什么叫饺子吗？娇子娇子，就是早点有儿子。小青瞬间脸红了说，好了好了，就你能想。

　　小青从乡下回来，母亲对她十分照顾的，想方设法让她吃好一点。妹妹也是插队知青，在附近农村，离家近，经常可以从家里带菜去，小青离家远不能带菜去。所以母亲总是向着她，如果她和妹妹同时回来了，母亲就把好菜往她碗里拣并对妹妹说让姐姐先吃。妹妹嘴里说谁让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其实，她又笑着往姐姐碗里拣好菜。
　　母亲总是为儿女操心，说你们什么时候能回城就好了。妹妹说她听到好消息，市里马上有单位去农村招知青了。小青说她也听说了，母亲顿时高兴起来，说这是真的啊？小青想到当初得到下乡插队消息时候，母亲送她时候，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如今听说要回城了，她又是高兴的眼睛放光芒。
　　小青想到这里，就又看了一眼母亲，母亲还在说着他们两人回城的事。于是她安慰起母亲，说妈你不要那么急，国家有政策了，我们就会回城的。母亲笑了，说好好好。
　　吃过晚饭，小青已经洗漱完，又照了照镜子，感觉自己有些紧张，便抬起头又眨了眨眼睛，她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今天她要去徐风雨家，去见他的父母。这可是第一次，她想得到他父母的认可。从认识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了，经过反反复复思考她已经明确的知道了，他就是她想要的人，她渴望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她也知道了他也很喜欢她，她知道他对她的懂，在她面前，他是尊重的，随和的，是放松的。
　　当她走到他家门口时，徐风雨早已站在了那里，他微笑着迎上来，迫不及待地把她带进家里。
　　母亲欢笑着迎上来，一把拉住小青的手说：“你来啦，太好了。”
　　小青也激动地说：“阿姨好。”接着又扭头对站在一旁的徐风雨父亲说：“叔叔好。”
　　说着，就跟着徐风雨走进他的房间。刚铺的被子崭新的，一张桌子，一把椅子，简单干净。他的眼睛放出了奇异的光，她看到了那道迷人的光，光与光的碰撞，交相辉映。他抱住了她，，吻着她，两个人相拥着，尽心地品尝着这甜蜜的爱情，遐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窗外，暖暖的月亮微笑着洒下一片光芒......
　　第二天，徐风雨送小青回农村，早上六点半的船，面对绵绵的长江，面对江上的小船，两人在柳树下手牵着手，默默相视。就要分别了，他们要互相看个够，要把心上人印在脑袋里，装进心的深处。去吧。他说，我会想你，我会时刻记住你。说着闭上了眼睛，他在回想昨晚的美好时刻。她眼睛潮湿了，说我不想走，我想时刻和你在一起。他用手抹了抹她的眼泪。会的。他说，会的，那一天一定会到来，耐心等待吧。
　　船来了，他吻了她的额头拥抱了她。她依依不舍地向船上走去。一声汽笛船动了，她站在甲板上，他站在岸上。两人挥手，两颗心相映，在呐喊：亲爱的人啊，何时再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