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顾（路小佳同人）》兔尔特工

95、瞒天过海

　　丁乘风的声音平静，带着些许客气，做出的事却不留余地也不给面子，可以说是哧裸裸的威胁。秦石意明白他未挑明的潜台词：九阴做的是见不得天日的脏活，北极熊这种杀手更是在世界刑警组织挂号的，若是曝光，国际国内都会有不少势力介入调查，于自己来说，无疑是极大的麻烦。他不得不叹服，不愧是部队里枪林弹雨南征北战走过来的，即便退出军界安安稳稳过起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雄狮也永远不会变成家猫。
　　“指挥官，要不要再多派些人手？”办公桌下首的中年男人站起身，左胸戴着的铭牌上写着，特别行动副指挥——杨枚。
　　秦石意抬头看看他：“可以，你带两个班，开着装甲车和轰炸机过去，把他连房子带人直接铲平，然后回来坐等明天上头条。”
　　杨枚不敢再说话。秦石意面前显示屏的画面定格在北极熊的尸体，头部中弹，血液在雪白的头发上凝固成大片绛紫，暴睁的双眼呈灰色，仿佛凝视着极为可怕的对手。尸体旁边立着把枪，不是他离开基地时携带的自动荹熗，而是在世界上被誉为重狙之王的妑檑特重型狙击枪。至于后两位杀手，很不幸没有享受到被重狙之王爆头的殊荣，满身伤痕，像惨遭蹂_躏后被丢弃的破布娃娃，其中一人连手指都丢掉三根。
　　杨枚看着已然陷入沉思的长官，想起平日经常出现在媒体镜头前，戴着眼镜显得有些刻板的丁氏总裁，忍不住又道：“妑檑特算是常见的狙击枪，以他的财力和渠道，能搞到不稀奇，北极熊他们，这次的确有些大意。”
　　“他们能弄到枪当然不稀奇，稀奇的是狙击手。”秦石意把双手放在办公桌上，“北极熊的反狙击能力不弱，如果那把妑檑特在杨副指挥你手里，先被子弹穿过的，可未必是他的脑袋。”
　　如此强悍？杨枚难以置信。
　　秦石意更加严肃，把视频画面向后拖动，指着另外两人的尸体道：“从这两具尸体的伤痕判断，对面至少有个武术名家——切下手指，用的是挂刀手法。此外，应该还有个擅长散打的女性——从有些伤口的位置和角度来看，对手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
　　杨枚低声说：“会武术的……会不会是丁云鹤？这小子突然失踪，还开走架直升机，很有可能躲回家里。”
　　秦石意觉得没这么简单：“切口平整，刀法老练狠辣，看着至少三十年的功底，也不像现在部队里的路子。雷达上还没有信号传回来么？”
　　这句话里的不耐烦令杨枚浑身微震，声音都变得颤抖：“他可能事前做过手脚……这架直升机在雷达上是隐形的，我们搜索不到。”
　　秦石意冷冷看他：“那我亲自去找？”
　　杨枚赶紧道：“我马上加派人手追踪，24小时内给您汇报进展。”
　　秦石意在心里叹息，他这位副指挥办事效率实在不算太高，好在足够忠诚，辅以九阴的行动力，还不至于出太大纰漏。他弹弹手指，杨枚看出来指挥官对自己这个回复虽没那么满意，也勉强接受，于是先退出办公室。
　　“还有，留意韩云山的动静，”正要带上门时，他听见秦石意沉沉的声音，“我总觉得，他似乎没有从前安分了。”

　　入夜时分，在沦为疫区的城市中，两辆车驶离金融中心大厦。
　　前面的车自然是韩云山开来的那辆，仍然由他自己驾驶，路小佳和白晓寒被麻绳结结实实地反绑着双手，倒在后座上昏迷不醒，后面的警车驾驶室里则坐着任可月，后面丢着个如法炮制的傅红雪。
　　车子开出没多远，负责护送韩云山的军用吉普已经跟上，在空荡的车道上和他保持相对静止。副驾驶的塌鼻梁阴沉地看着韩云山车里的人：和上峰联络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北极熊等人在丁家折戟沉沙，这似乎让他伤在路小佳手里的事显得合理不少——那个变态的丁乘风，养出个习武的儿子丝毫不奇怪。他只是有些不平衡，韩云山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商人，是怎么孤身跟对方周旋，不但救出任可月，还俘虏他们三个人的。
　　对于他的疑问，韩云山没做回答，只说比起武力，有时候脑子更重要些。塌鼻梁了然，以这位在生意场上谈判桌前积累的经验，也足够把这些小毛孩子忽悠瘸再放趴下了。他指指前面不远处，又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送去指挥官那里，带来实验基地做什么？”
　　韩云山朝他撇个眼神，漫不经心说道：“指挥官需要路小佳作为牵制丁家的筹码，只要把他在我们手里的消息放出去即可，至于人，白放着也是可惜，不如给我的实验填充点数据——当然，我会保他性命无虞，只是作为他绑架可月的小小惩罚。”

　　汽车开进基地，在地下车库停下，韩云山关上引擎，已经有身穿白大褂的实验助理抬着担架在门口等候。他搭把手将路小佳等人送上担架，眯起眼睛低声吩咐道：“小心点，送去单独的贵宾室，别和负三层那些半成品混在一起。”
　　白大褂们正准备把人抬走，却被任可月满脸倨傲地制止，她咬牙指着路小佳：“这个先送去我办公室，我伺候他松松筋骨。”
　　她慢慢活动着手指，踩着高跟鞋向路小佳走去，尖细的跟叩在水泥地面的声音很是清脆。
　　地下车库没有窗，外面大亮的月光照不进来，只有间隔三四米的日光灯管投下的光线落在她身上，把她白皙的皮肤映得有点阴冷。
　　韩云山侧身隔开她和路小佳，伸手扶住担架边缘，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淡淡道：“出出气可以，别把人玩坏了，我还要用。”
　　任可月乖巧应下，白大褂们也放松不少，毕竟，如果韩总和任小姐意见相左，他们夹在中间会很难做。
　　在实验基地内走了几个来回把各处积攒的事务处理完，韩云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见任可月和穿着白大褂的路小佳各靠在门内一侧，像是过年时候贴的杨柳青年画。见他回来，任可月看了眼手机屏幕，懒洋洋地打个哈欠：“人给你送来了，我回去补个觉。”
　　韩云山拢拢她的肩膀，顺手替她按捏脖颈：“去吧，把门关好，今晚不管发生什么，都和你无关。”
　　任可月走后，他听到路小佳轻佻的声音：“看来韩总是真不拿我当外人啊。”
　　韩云山转头看他一眼，拨弄着扳指上弹出的足以划断麻绳的刀片：“你和白兔在我车上接吻的时候，好像也当我不存在来着。”
　　路小佳的脸色有些白，肃声道：“别在她面前叫这个名字，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静默两秒之后，韩云山眨眨眼：“她以为我要对你不利的时候，冲过来护你的劲头可是跟从前没什么两样，我险些被她活活勒死。”
　　路小佳缓缓道：“她要是真想起来你就可以把险些去掉了。不过你居然连她都挣不开，我也是没想到。”
　　韩云山有些好笑：“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呢？我这个身体半点底子都没有，这把年纪的老腰老腿随便动动，就能提前坐上轮椅了。”
　　路小佳坐在他办公桌上：“行吧，少不得我能者多劳。钥匙呢？”
　　韩云山走到桌边，打开带锁的抽屉，把带芯片的钥匙扔给他道：“明早我会发现钥匙丢失，关闭权限，这段时间之内，能做到什么程度，看你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