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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哄人:你压到我头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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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星河,洒着微弱的光亮,也许在为晚归的人照路。
文竹醒来时室内一片黑暗,卧室很静,静到文竹听着自己的呼吸微微起伏,感觉世界仿佛是一个空洞的漩涡,置身之中却没有任何依托,又感觉周围很吵,许多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文竹起身喊了几声“白初”,没有人回答,又躺在床上,像以前一样用被子紧紧包裹住自己,睁着眼睛望着这空旷的房间。
对于文竹而言,父亲病重而亡,只余无尽怀念,母亲莫名失踪,不值心中惦念,唯是哥哥文简,是她心中多年的执念,但当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过程呈现在眼前时,却没有丝毫尘埃落定的满足感。
夜晚,白楠槿推门而入,室内一片安静,凭着门口落下的灯光,去浴室换了睡衣,翻身上床时,却隐约看到文竹睁着眼睛望着自己,月光稀薄,只余下女孩精致的轮廓和清亮的眼眸。
白楠槿拿手在文竹眼前摇了摇,文竹抬手握住。
两人没有开灯,白楠槿躺下时不小心压到了文竹的头发,文竹“呀”了一声,带着浓浓的哭腔尾音。“疼。”
白楠槿顿住,瞬间想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道:“我还什么也没干呢,怎么又喊疼?”
文竹在暗中瞪了他一眼,道:“你压到我头发了。”
白楠槿轻笑,把文竹抱在怀里,文竹倚着白楠槿安然的闭上眼睛。
白楠槿道:“把你吵醒了?”
“你去哪了?”
“公司有点事,已经处理好了。”
文竹把手放在放在白楠槿的胸膛上,感受着白楠槿沉稳有节奏的呼吸。
许久后,文竹道:“白初,你睡着了吗?”
“没有。”
“你看没看过小说?那些女生不开心的时候,男生都要哄她们开心的。”
“什么小说,《三国演义》?”
“……《三国演义》里有哄人的情节?”
“怎么没有?在后花园里吕布哄貂蝉哄得挺好的。”
“……你没看过爱情小说吗?”
“《倚天屠龙记》?”
文竹道:“这是爱情小说吗?”
“那么多女的,还不是爱情?”
“那是武侠小说。”
房间太暗,文竹看不真切,白楠槿似乎笑了一下,声音沙哑而温柔,在文竹耳畔道:“宝贝,你需要转移下注意力,想要睡着,我有更好的方法。”
吻密密麻麻落下来,文竹跟随着白楠槿,起起伏伏间,再也想不起其他事。肌肤之亲最能拉近男人与女人的距离,床畔之上男人的秘语,总是能轻易的俘获女人柔软的心。
文竹不知几时睡去,睡前脑中还飘荡着白楠槿的轻笑与那句“宝贝”。
一觉醒来,风平浪静。
芜城大学里,风起云涌,网上的议论在沸腾,校园里的声音也络绎不绝,王浩被调查后,一些曾经因他而遭遇不公的学生主动举报,经管学院人人自危,唯恐连累了自己。
人们感叹这场阴谋的可怕,亦可悲于事件中那个叫文简的学生的渺小,十年寒窗苦读的辛苦,对未来的期望与向往,在上位人手中不过是可以利用的资本。也许过了几天,人们就会淡忘这场风波,没人记得,那是个多么优秀的少年,他本可以站在人群中央,有无限耀眼的未来,却在数年之后,化为尘土,供人茶余饭谈。
白楠槿进办公室时,白林川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水。
白楠槿道:“爸,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了?”
“我不来,你把公司给卖了我都不知道。”
白楠槿默言。
白林川继续道:“《将来》无法上映是不是做了手脚。”
“是。”
“那个录音是不是你放出去的?”
“是。”
“王浩的事也是你弄得?”
“是。”
白林川用力拍了桌面,胸腔起伏,生气道:“白楠槿,你以为你是谁?怪不得毕业就跟我说要进公司,当时你就存了这心思了吧,我现在是不是该夸你聪明。我问你,这事情若稍有不慎,你要拿自己和公司陪葬吗?”
白楠槿续上茶水,道:“爸,您看,现在不是没事吗?你教我走一步看十步,我若没准备怎么会贸然行动呢。”
“刘志忠找你了吗?”
“昨天去的他家。”
“他应该为王浩求情了,你没答应他?”
“爸,这些年我这么努力,就是为了有拒绝的资本。”
白林川想起以前,那个时候,白楠槿只有二十二岁,还在读研,突然跟他说要进公司,当时白林川身体健康,白楠槿完全可以去过自己的生活,留一个肆意的青春,白林川还记得他说想要去旅游,白林川也从未逼过他,他可以等到自己没有精力了再接下公司。
白林川问他为什么,白楠槿没有细说,白林川尊重他的想法,本想亲自带他,他却主动要求去基层做经纪人,以白初的名字,没有背景,没有资源,东奔西走,左右逢源,步步谨慎,生生喝出胃病,终于打出了自己的人脉与天地。白楠槿每次深夜回家,钟夏都会煮一碗鸡汤,而后跟白林川闹脾气,说他不懂心疼儿子。白林川也很心疼,但更多得是欣慰,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做法没有错。
现在,看着白楠槿笃定而沉稳的眼神,白林川明白了他这么急的原因。
知道这件事后,白林川叫来姜然,这是他留给白楠槿的人,可姜然说,他只管公司事务,私人的事,向来是李子木在处理。
白林川知道,自己已然无法控制这个孩子,他策划了这场大戏,自己与姜然却毫不知情。
其实,白林川更多是的是担忧,这个儿时还倚在自己膝下撒娇的孩子,不知何时,蜕变成一只翱翔的雄鹰,渐渐在脱离他的保护。
白林川说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跟文竹结婚,到底是因为什么?”
“当初,我也不知道,一时冲动,便那么做了,现在,我想和她过一辈子。”
白林川轻轻叹气,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才道:“楠槿,从小到大,我从没逼过你什么,就连公司,如果你不想要,还有安悔,安悔也不想要,交给职业经纪人打理也罢,我不想让它成为你们的负担,人是要为自己活得,而不能为了那些过往的经历和虚无的痛苦填满生活,一步错步步错,有些事,想都不该想,这种人生是可悲的。我知道你对当年的事心有不甘,可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绝对的公平与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