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合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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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季枫上辈子一开始是不愿意被包养的，至少表面上是，当时他拒绝了男人贵重的礼物，退还了仇晏塞给他的卡，原因不是因为清高，而是他不喜欢男人。
当时的介绍人原先说好给他找个年轻又有钱的女孩，方便上位，还可以用婚姻绑死对方，但他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男人一眼相中，虽说同样是年轻又有钱，相貌还英俊，但是事情的本质就变了，不仅是在□□关系上，更是在主动权的掌控上。
然而仇晏锲而不舍地追了他大半年，他的衣柜里塞满了原来名字都叫不出的名牌衣服和各种限量版球鞋。季枫沉浸在旁人羡艳和嫉妒的目光中，物质的满足和日渐膨胀的虚荣心让他从被动接受变成了主动索取。仇晏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了他一套房和一辆跑车，就在那套房子里，他们发生了第一次关系。
季枫坐在飞驰的轿车上，道路两旁的灯光被拽成模糊的拖影，他绞着手指，又兴奋又紧张。
“到了。”
季枫正犹豫着一会是要假意拒绝欲擒故纵呢，还是从善如流接受这段关系。
他一抬头，轿车已经驶入了地下停车库。
仇晏愉快地说：“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江景，就是停车不太方便。”
季枫附和道：“仇先生经常来这边吃饭么？”
“对啊，他们家的烤串味道超棒的。”
“......诶？”
“怎么，你......不喜欢撸串么？”
仇晏没想过会有十七八岁的男孩可以拒绝烤串，果然应该提前问一下这孩子的意见，“你要是不喜欢，楼上有家日料也还可以。”
季枫的内心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他连忙摇摇头：“没有，我都喜欢的。”
“那就吃这家吧，我有段时间没来了，特别想念这家的味道。”
他俩坐在露天靠江边的位置，晚上天气还比较炎热，老板搬来一个电风扇对着他俩吹，季枫的头发偏长，被风吹得全部糊到了脸上，简直不能好好说话。仇晏看他这个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露出浅浅的梨涡，看起来又甜蜜又可爱。
季枫的心神动荡，仇晏从前很少在他身边表现得这样轻松，男人总是小心翼翼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哪句话哪个动作惹得他不快。
仇晏划了几个菜，然后把菜单递给季枫。
“你不用太拘谨，想吃什么自己点。”
仇晏看少年就加了点最便宜的蔬菜，心里一酸，“你家在哪儿啊，来S市多久了？”
少年报了个他从未听过的地名，仇晏估摸着应该在西南那一带。
“那准备在这边待多久啊。”
“还没想好。”季枫含糊地说：“等到填志愿的时候再说吧。”
“准备报这边的学校？”
“嗯，我必须留在上海。”
“挺好的，年轻人多闯闯，大城市有的是机会。”仇晏笑了笑，给对方盘子里夹了串羊肉。
“我想了一下，最近我们行政部门这边缺人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会和你签个临时的合同。”
原本仇晏准备让这孩子做做助理的工作，但他一想，季枫平时在在楼下坐坐就已经够分散大家的注意力了，到了上面还得了，岂不是得集体罢工。
这大好的朝夕相处的机会，季枫没理由不愿意。
季枫冲着他粲然一笑，看得仇晏一愣。
......怪不得哪些女孩子这么迷他，这人确实有让人着迷的资本。
仇晏的脸微红，好在这里黑灯瞎火的，对方看不出异样。他低头摆弄了一会手机，却没发现季枫直勾勾地盯着他。
说实话，季枫觉得自己快到忍耐的极限了。
他盯着男人沾了油的唇，回忆着那处柔软的触感，恨不得现在就探过去尝尝味道。
季枫现在是真的弄不清楚仇晏在想些什么了，他给了自己名片，但是又看不出任何对自己的兴趣。
说他装正经吧，但又不像。
也许是之前他们搅在一起太久了，季枫觉得对方的一颦一笑都在勾引他。
仇晏给自己点了一扎啤酒，给季枫点了一盒酸奶，这个差别对待令季枫有点不爽，但被仇晏以小孩子不要碰酒的理由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仇晏喝酒容易上脸，不一会眼神就开始朦胧。他并不擅长和这个年纪的孩子打交道，季枫感觉又不是健谈的类型。为了不尴尬和冷场，他只能自己找找话题，开始给季枫讲自己创业的故事，想着既然季枫这么喜欢准星，肯定对这段经历感兴趣。
虽然喜欢准星只是个托词，但季枫听着听着确实认真了起来，他从仇晏的讲述中确实察觉到了和上辈子产生偏差的地方。
大学生创业，坚持梦想，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出来打拼，听起来确实热血沸腾。季枫又不好直接问那他家里的产业怎么了，仇晏自己不说，理论上他不可能知道仇晏的家庭情况。
季枫疑虑重重，总觉得疏漏了什么，他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我给您发过信息，您收到了么？”
“信息？”仇晏点开收件箱扫了一眼，季枫注意到右上角99+的未读，抽了抽嘴角。
果然是没看到......
“垃圾信息太多了，我平时没怎么看。你要么打电话要么微信联系我吧。”
“那我记一下您的微信号。”
季枫觉得自己手机上没法装微信这话，估计说出来都没人相信。
是该换个手机了，他盘算着买个二手的千元机，现在这样确实不方便。
以前在他见了仇晏的第二天，对方就送了自己最新款的手机，显然这辈子目前看来是没有这待遇了。
吃完饭时间已经不早了，季枫恋恋不舍地起身，如果可以，他真想和仇晏呆一晚上。
仇晏叫了代驾，问他的住处。季枫报出地名才想起来自己忘记和老板打招呼了，工作日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翘了班。
“你住在这儿啊。”仇晏皱了皱眉，“感觉不太安全，要不你住到我们的员工宿舍那边吧。”
“没事，我习惯了。而且我晚上在这边打工，这样也方便。”
仇晏看着少年有点单薄的肩膀，目送少年走进酒吧，心里有点难受，这世上从不缺乏勤奋努力的人，季枫只是其中一个罢了，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心疼这个孩子。
季枫一进门就被温斐然扯到了一边：“季枫你怎么回事，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么？”
季枫从裤兜里掏出那个老年机，示意道：“没电了。”
“你还有理了！”
不知道是谁放出的风声，最近的客流量特别惊人，门口都有人在排队。温斐然忙得焦头烂额，四个服务生根本不够用，还有很多人来看热闹，进来扫了一圈，见没有传闻中的小帅哥，扭头就走了。
“这次先不追究你的责任，赶快去干活。”
“哎，小哥哥，这里这里。”
季枫刚换好衣服，就看到一个女孩冲他招手，看着有点熟悉，好像是仇晏公司的前台，叫……叫什么来着。
“季枫小哥哥。”女孩笑的甜美，“我是方艳，你和仇副总去哪儿玩了啊。”
方艳存了些逗他的心思，要知道她一个大美女，季枫对她视而不见，一颗心都挂在仇副总身上，让人不想歪都难。
女孩托着腮笑道：“你是不是喜欢我们仇副总啊。”
季枫想着这大概是个试探，便说：“我挺崇拜他的。”
“仇副总人长的帅，又平易近人，一开始喜欢他的人真不少，后面慢慢就没有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嗯？”
“他啊，只喜欢代码。又是个工作狂，节假日无休的那种，这谁受得了啊。”
我可以，季枫在心里默默地补充。
“更重要的是。”她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的总经理沈总，从大学就开始追他，这都快七年了，契而不舍，勇气可嘉，谁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挖墙脚。”
沈双双，他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是准星科技的法人。季枫没把方艳的话放在心上，他上辈子想要的东西太多了，这次他只想要仇晏。
第二天早上，仇晏到了办公室就叫了行政和人力的经理过来。
“仇总。”行政经理为难地说：“这劳务合同不符合公司规定，为了规避风险，我们一般不这样签。”
“而且这个金额会不会太高了点。”人力经理补充道：“普通实习生的工资才4500。”
“喔……高了么……”仇晏抓了抓头发，有点茫然，他一向不管事，对整个行情不太了解：“那就这样吧，从我的账上划就行，你说怎么签就怎么来。”
“这个……确实不合规定。要不您个人和他签也行，我们可以帮您草拟个合同。”
“都行，交给你们了。”
仇晏有点头疼，他没想到签个兼职还这么多门门道道，公司毕竟不是他一个人的，他嫌烦，不愿意横生枝节。
“那行使职责这块需要填哪些详细的内容？”
“你们自己随便发挥。”
仇晏不愿意让这种琐事再占用自己的时间，继续投入到了工作中。
两位经理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面面相觑。
行政部经理压低声音：“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人力经理忐忑道：“是我们想的那样么？”
“这可不好说……但是你什么时候见过仇副总对于除了工作以外的事情这么上心过。”
“确实，那这个怎么弄啊。我没经验。”
“你傻啊，把可能的需求都写上去。反正不走公司，怎样都行。”
下午季枫来公司报道，人力部门的经理推给他一份合同，神色有点不自然。
季枫还在内心嘀咕怎么这么厚，莫不是卖身契，他草草翻了翻里面的内容，睁大了眼睛。
这……这不是和上辈子的包养合同一毛一样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合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