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苽芖

4、意外

　　To My Wife: With a Copy of My Poems
　　I can write no stately proem
　　As a prelude to my lay;
　　From a poet to a poem
　　I would dare to say.
　　For if of these fallen petals
　　Once to you seem fair,
　　Love will waft it till it settles
　　On your hair.
　　And when wind and winter harden
　　All the loveless land,
　　It will whisper of the garden,
　　You will understand.
　　我写不出华丽的序言
　　作为这些短歌的序曲；
　　我胆敢在此说出的只是
　　一个诗人到一首诗。
　　倘若这些凋落的残花
　　能有一朵你觉得美丽，
　　爱就会将它吹送，安息
　　在你的发丝。
　　当北风与冬天让一切凝固，
　　一切变成爱的荒原，
　　它就会低诉花园的絮语，
　　你就会恍然大悟。
　　译者：汪剑钊
　　(《王尔德诗选》，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这是一首王尔德在发现自己同性恋后写给自己妻子的一首诗歌。
　　我从不觉得在这是一个什么这样或那样的话题。
　　尊重，敬佩。
　　是我全部的词汇。
　　当然再贸然加上一句祝福。

　　等一等
　　苽芖
　　便利店外雪下得有些大，林一站在柜台前，手指有规律地一下一下地扣着桌面。有点心不在焉又若有所思的样子。
　　莫子凡拎着一提啤酒走了过来，轻轻地往柜台上一放，又问道：“有打火机吗？”
　　林一敲动的手指停了下来，从柜台的小格子里抓出一个打火机，递给了莫子凡。
　　两个人的手指有一瞬间的接触，“一共30块钱”林一回答得好像有些急。
　　莫子凡漫不经心地打开手机扫了码付钱。
　　空气里传来一阵机器报账的声音。“微信收款30元。”
　　过了大约半分钟的沉默，莫子凡缓缓地走出了便利店。
　　冷风在莫子凡推门而出的那一瞬间把林一吹得一个哆嗦。有点像自己此刻的心情，拼命想要确定些什么又不敢再进一步。
　　“这是第77次了。”林一算着，他来了77次了，从第一次盼到了第二次，又从第二次盼到了第三次，一次又一次，直到下一次。
　　他记得当时这个男人穿着浑身湿透的衣服，眼里带着一点没收干净的厌世之气，就要了一瓶啤酒，没错就只有一瓶，刚从那个已经发黄了的老式冰箱里拿出来的，上面还挂着好多水滴，林一发觉自己盯着他的手时间有些长，默默收回了视线。
　　转眼又对上莫子凡的眼睛，他们好像都没察觉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光亮。
　　林一又过了平平无奇的一周，但是莫子凡始终没来。
　　一周又一周。
　　进货，卖货，进货，卖货，进货，卖货。
　　林一算着，过了77周。
　　莫子凡来了，这次手里拿得是瓶白酒，呵，二锅头。
　　林一这次扫了一眼，略带紧张地说：“今天促销，这是免费的。”
　　莫子凡其实根本不差在这点钱，就淡淡地说：“哦，谢谢。”
　　林一的唇动了动，最终说出一句：“欢迎下次光临。”他其实很是想问他到底会不会再来。

　　‘作为报答，我请客怎么样？
　　“好。”’林一答应得鬼使神差。

　　坐标：莫子凡家
　　两个人之间有些尴尬，或者是林一单方面尴尬，坐在沙发上调整了无数坐姿，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莫子凡端来了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
　　“多大了？”莫子凡总是一副不变的表情，好像多大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
　　“25。”
　　“哦。”
　　莫子凡等了很长时间，看着林一把杯子里的水一点点喝完。
　　他很缓慢的问道：“下辈子，做兄弟好不好？”
　　林一莫名地听懂了他的意思。“好。”这辈子做个恋人。他在心里默默念到。

　　很多年后，林一依旧在那个小卖部。
　　莫子凡好像不再能拎得动一提啤酒。索性就拿了一袋盐和酱油。
　　“30块”林一声音变得浑厚，却依然能听出他带着几分小孩子的雀跃。
　　“你坑我？”莫子凡假装严肃，白色的长眉挑了挑，让人看了有几分想笑。
　　“嗯，坑上你了。”林一回答。
　　年轻的路人只以为他们是多年的好友。
　　他们自己知道。这把戏玩了几十年，从指指点点到任他而去，不过没变。
　　“下辈子做个兄弟的誓言不会变。
　　“当然不变的还有，这辈子做个恋人。”

　　我不知道自己写这个故事的原因，就是也有些鬼使神差吧。
　　读不下去的人，我说声抱歉。
　　读完了的人，我说声谢谢。
　　基因给我这样的你我还有他。
　　不可奈何。
　　所以请接受。

作者有话说

　　这辈子只写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