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之简史》墨烬染

6、真相二

　　老者继续说到：密特拉创立于2793年前（公元前1534年），别奇怪，我们有自己的纪年历，以我们密特拉创立的那个年份开始算起。当时在两河流域，有5位拥有这种奇特能力的人聚在了一起，他们彼此都很确信灵魂深处都存在那个东西，他们称它为元灵。他们都很惊奇，认为这不是巧合，而是有意义的。这5位能力者翻遍所有古籍，综合各地流传的传说，甚至是最荒诞的部分，他们终于找到了这个元灵力量的来源。在他们那个年代再往前推3000年，有一个人名叫吉尔隆泰德，有一天他获得了神启，并从神那里获赐了一个神器，他因此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他纵横天下无人能敌，但他的妻子却惨死在背叛者之手，尸骨无存。

　　吉尔隆泰德心伤妻子之惨死，整日悲痛不已。后来他终于从神器中发现了复活妻子的办法。他对神器奉献自己的血和灵魂，唤醒神器强大的魔力，终于寻得了妻子的一丝魂魄。他喜极而泣，努力催动神器想再造妻子的灵魂，可就在即将成功之时，神器引发的魔力风暴失控席卷了王国，无数人惨死，而吉尔沉浸在魔法中心对外界的惨剧一无所知。无数怨灵的悲悯上达天国，神恼怒吉尔莽撞的作为，转手收回了神器。吉尔功败垂成，吐血而亡，灵魂却化为血色水晶掉落在地。但这时整个王国已经满目疮痍，尸横遍野。劫后余生为数不多的人们惊恐万分，远远逃离了灾难的中心，再也不敢回来这个被诅咒之地。随着时间推移，灾难幸存的人们流落各地，其中有小部分人发现自己体内出现了奇怪的变化。魔法的力量还是侵蚀了他们的灵魂，他们变得力大无穷，狂躁嗜血，并逐渐失去了神智。他们的出现引起了周边所有王国的担忧。于是所有的国家联合起来，全世界追杀这些失控可怜的怪物。据密特拉后来仔细的研究，当时受魔力影响最终被击杀的怪物已知的就有163名，是否还有未发现的怪物已不可考。

　　随后的几千年，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人世间已经遗忘了这起惨剧，只有零星的恐怖传说，及古籍上的只言片语。直到几千年后，这5位拥有奇特能力的人聚在了一起。他们通过研究典籍，结合自己的一些猜测，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当初那163位变异的人类，灵魂受到了神器的强烈影响，已经不是普通的人类灵魂了，他们成了这世间独特的存在。他们失去了神智，被杀死后，□□死亡，但是怨灵依然存在于这个世界，永不消散。这些怨灵分散游荡在这个世界上，但是没有活人能够看得见。但是偶尔会有怨灵侵入活人的灵魂之中，活人能感觉到自己灵魂角落多了一个奇怪的血色阴影，这个阴影会伴随他们一生，带给他们强大能力的同时，也会带给他们带来痛苦。人本身的灵魂和怨灵是无法相容的，两个灵体之间的纠葛就是灵魂痛苦的根源。被附身的人类死后，怨灵依然不灭，继续在世间游荡，直到再次遇见一个可以栖身的灵魂。

　　这5位先人，根据古书和传说的记载，果真在据说是古王国所在地的群山之中挖掘出了一块血色水晶。水晶上隐隐显现魔法的符文。他们手握水晶，用心去感受它，竟然真的感应到其中潜藏的灵魂。传说和现实紧紧联系在了一起。随后多年，他们寻遍大陆各地，寻找跟他们一样特殊的同伴，又寻得了2名，更多的信息寻得，结合猜测，他们认为，水晶中潜在的灵魂，确定是吉尔隆泰德无疑，只是灵魂一直处于冰冻状态，似乎吉尔隆泰德选择封闭了自己。他们7位通过灵魂感知合力触碰水晶中的灵魂，意外发现吉尔冰冻的灵魂有所颤动，水晶中静谧空间某个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股隐约而熟悉的威压，是黑暗石碑幻象的气息，似乎吉尔的灵魂跟那股气息存在着一种神秘的联系。若他们猜的没错，那黑暗石碑应该就是吉尔曾经拥有过的神器，就藏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他们认为，既然合7人之力无法唤醒吉尔的灵魂，那继续寻找其他156位不灭的怨灵，集齐所有怨灵的灵魂力量，必然可以解冻水晶中冰封的灵魂。怨灵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并不是那次大灾变意外的产物，所有怨灵是神通过神器而创造，为的是有一天，所有怨灵能够觉醒感悟到天赋使命，去唤醒吉尔的灵魂，并寻找到遗落的神器，最终掌控神器将神的光芒引入人世，以完成吉尔和所有人的救赎。对水晶上魔法符文信息的解读也取得了一些进展，部分证实了他们的猜测和解答了他们面对的首要问题。拥有怨灵之人，能够通过施展一种魔法仪式，与水晶签订灵魂契约，他死后，怨灵不会再飘散游荡，而是会回归水晶之内与吉尔的灵魂相伴，多回归一位怨灵，吉尔灵魂上的寒冰就会消融一分，待全部怨灵都回归之日，吉尔的灵魂就能苏醒。他们7人创立了密特拉，那枚血色水晶被他们称之为血魂水晶，密特拉的使命就是将密特拉延续下去，在随后的无尽岁月里，找全所有飘散的怨灵，回归水晶之内，唤醒吉尔冰冻的灵魂，从而寻找到神器，将神之光引下人间。

　　霍顿话说完，停顿了下来。阿迪萨怔怔的半响无语。阿迪萨此时感觉十分虚幻，老者是在编故事么？但看着老者严肃的表情又不像。

　　阿迪萨问道：老人家，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霍顿回答到：密特拉自古流传下来的记载确实如此。

　　阿迪萨盯着老者的眼睛问：你相信么？

　　老者肯定的说：我无比确信。老者看了看窗外的黄土和天空，缓缓道：我见过那血色水晶，能感应到自己灵魂和它存在某种联系，那感觉十分微妙，很难说明了。我还能感应到水晶中除了最中心的那团寒冷的灵魂外，周边还围绕着众多白色朦胧的灵魂，同伴告诉我，那是密特拉创立快3000年来，陆续回归的元灵。我按他们教授的办法将自己的灵魂感知进入水晶中，确实感应到了遥远的黑色空间某个威严的东西，那感觉跟我查视自己内心时浮现的黑色石碑带来的感觉一模一样，他们说那是神器的具象。

　　说完这一切，老者看着思考中的阿迪萨说：现在你知道了吧。你灵魂里也存在着一个元灵，跟我一样，那个黑色石碑幻像就是证明。我们是同伴。

　　老者顿了顿，认真的说：你想不想亲自去看看那块血魂水晶？我可以带你去。

　　阿迪萨问：水晶在哪里？

　　霍顿说：当然在组织总部，一切开始的地方。

　　阿迪萨想了想，问老者：你是在邀请我加入你们么？

　　老者笑了说：你可以看过了再决定，当然，我是很希望你能加入的。老者看起来有点激动：你是我这一生除了密特拉以外，找到的第一个同伴。

　　阿迪萨有点吃惊，问道：那你们现在总共找到多少个元灵了？

　　霍顿答道：水晶中108个，活着的人中，加上我还有7个。

　　3000年115个，可想而知寻找的艰难，难怪霍顿激动。

　　阿迪萨说：那我们现在是在去总部的路上么？不是去密昔儿？

　　霍顿说：总部不在密昔儿，我们只是路过。你如果决定亲自看看水晶，我们在密昔儿有些事办完，我就带你去。

　　阿迪萨想了好一会，接着问道：老人家，你当时为什么决定加入密特拉？

　　老人家回答到：我那时候因为激情犯了个大事。老者犹豫了一下说：之前跟你说过，咱们体内的元灵有个不好的地方，你应该发现了，它跟我们自己灵魂的冲突纠缠，除了会给我们带来痛苦以外，还会激发我们内心潜藏的野性，让我们变得容易失去冷静。我不知道你这些年是怎么控制的，你作为黑暗中的刺客，冲动是最致命的缺陷，或许你自小修炼的方法中能够压制。我那时候就失败了，失手打死了城主府长官和一帮兵丁，只能逃亡。密特拉找到了我，告诉我真相，我也无处可去，就加入了组织。密特拉不仅仅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些商队，它的强大和严密是你无法想象的，商队只是掩护，方便我们寻找同类。以我们的实力，自立一国完全没问题，但是低调是我们的原则，我们跟普通人不一样，人世间的财富和权势，我们唾手可得，但我们的目标不在于此。密特拉是种信仰。

　　老者脸上浮现自豪的光彩说：我们是神的选民，天生带有崇高的使命。

　　阿迪萨看着老者的神情，突然想起了父亲教导他的话“我们是真主手中的剑，真主的意志从我们手中实践！”那时候父亲的神情几乎跟霍顿现在一模一样。他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安，但他很好的掩饰了这一点。霍顿似乎很确信密特拉所说的真相，但真相是否真是如此？神真的存在？阿迪萨之前也很确信自己秉承的是真主的意志，出任务时从不怀疑自己就是代表着真主的正义，但在死而复生之后，这些信念似乎动摇了。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个纯粹的人了。

　　霍顿继续说着：组织能够提供几乎一切，财富地位权势。

　　霍顿笑笑：这些普通人追求一辈子的东西，可能你并不在意，但是密特拉会保证你一辈子都不用为这些俗物而烦恼。我们的商队遍布世界，从欧罗巴到赛里斯（中国），即便蒙古这些野蛮人，也需要我们提供的商品。你加入我们，完全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干，美满幸福安定的度完这一生。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在你死后，将你体内栖身的元灵放归到水晶之中。或许在将来，密特拉完成使命，找到了神器，你的灵魂还会随之复活并永恒存在于神之国度，我们认为，这是很有可能的。

　　阿迪萨点点头，示意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没有说话。

　　霍顿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从我们出发也有些日子了，你有没有发现自己身体有些不一样？

　　阿迪萨一机灵，看着霍顿轻轻点了点头说：你是说，那个元灵再也没有发作？

　　霍顿肯定答复：是的，你没发现这么长时间你体内的元灵都没有再动了么？你肯定查视过了，它还在那里安静的待着，依平常时日，至少每一两月都会来上那么一次，没错吧？我告诉是你为什么。救你的那晚，你受了必死的重伤，一般人早就死了，是你的元灵激发你身体的潜能勉强保护住了你，但拖的时间再长一点就不好说了，总有个极限。你战斗的时候肯定激发过元灵了吧？我能体会那种痛苦。那晚在府上晚宴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察觉你很不一般，所以我偷偷跟在你身后，看到你受伤和逃亡，我比后面那个追踪者先一步发现昏迷濒死的你，用灵魂感知探视了下，发觉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我用秘法先护住你的性命，击杀那个追踪者后把你带回商会，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施展我们密特拉的独特技法，我们称之为定心法，把你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这就是我现在要跟你说的，我们拥有独门技法，能够大大减轻元灵骚动带来的痛苦。

　　阿迪萨很是吃惊，如果真有这种方法，不次于带来重生，那种发作的痛苦实在是太难熬了。阿迪萨知道，霍顿跟他说这些，无非是想邀他加入，别的不算，这个理由实在很有吸引力。但他直觉还是先看看再说。

　　霍顿再次询问他的想法，阿迪萨想了想回答：长老，请允许我考虑一下。

　　霍顿表示同意：不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你放心，我隔段时间会给你施下技法，绝不会再让你受这种苦了。

　　密昔儿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