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不是海棠红不复年华（同人）》玉茗渊

39、植木松介的秘密

　　等到两人来到码头时天已经黑蒙蒙的了，码头上早已没有了白日时的喧嚣热闹。白日里干活的短工们早已下了工各自回家去了。程凤台轻车熟路地拉着商细蕊，七拐八拐就到了自己在码头的二号仓库前。仓库里上工的工人们也早已回家去了，只留有两个看门的正坐在仓库的门房里就着一个办就不新的唱片机，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听的正欢时。
　　程凤台拉着商细蕊猫着腰悄悄的往仓库里边儿挪去，那两个看门儿的听的正沉醉嘴里跟着咿咿呀呀的哼着眼睛眯着，压根儿就没有发现偷偷溜进去的程凤台和商细蕊。
　　“嘿！二爷，你这用的可都是什么人呀？做事就做事听曲就听曲，事儿都不好好做，光顾着听曲了。今个儿溜进来的，也就是咱们俩这要换了别人，悄悄溜进来一把大火把你这仓库给点着了，二爷可不就得去喝西北风了吗？”
　　商细蕊跟着程凤台溜到了仓库里边儿，一停下来小嘴就巴巴的数落起程凤台来。大有那么几丝看不上程凤台和他那一帮子工人的意思。程凤台翻了个白眼，心想我要是不安排那么两个人守着仓库，今晚能那么顺利溜进来吗？商细蕊见程凤台不回嘴登时起了兴致。
　　“你说他们听曲也就听曲了吧，那听的都是什么玩意儿，难听死了辣耳朵。二爷，刚刚那唱片儿里的角儿是谁呀？我怎么没有听过。”商细蕊毕竟是商细蕊，只要是沾到了点儿戏他总是要这样较真儿。程凤台算是听出来了，敢情那两工人怠不怠工并不重要是那俩人捧的那个角儿唱的太乌涂，碍了这唱戏的大爷的耳。
　　“二爷，我怎么就没听过这么个角儿？说起来从去了延安我就再也没听过戏，二爷现在的角儿都唱成这个模样啊！”
　　商细蕊邹着一双好看的眉头，两个腮帮子鼓鼓的殷红的小嘴撅着，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程凤台像极了一只向主人讨食儿吃的小仓鼠。他半点也没有自己可爱到爆的自觉，两只小爪子还拉着程凤台的袖子一晃一晃的。程凤台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那袖子晃来荡去，要不是在仓库地点时间不合又还有正事儿要办，他肯定要忍不住把这个撩人的小妖精就地正法了。
　　“好了，好了，商老板。咱是过来看植木松介的货的，可不是来研究别人听的什么曲儿捧的什么角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二爷只看得懂商老板一个人的戏，等办完了正事儿二爷在带你去听曲去。”程凤台抬起手来掐了掐蕊仓鼠腮帮子上嘟嘟的肉肉，克制住心里的悸动。
　　商细蕊一听心里就是一暖嘿嘿的笑出声来。二爷这是只愿听他一个人的戏，只捧他一个人，乖巧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程凤台拿出一个手电筒来，因为怕被人发现仓库里溜进了人啦，不得不拿出一个布蒙在手电筒上借此遮住一些光线，俩人就在这仓库中七倒八倒的翻了起来。
　　好在为了给日本人运这批货，经理已经把原先放在二号仓库的一些其他的杂物给清了出去。程凤台和商细蕊没费没费多大劲儿就找到了植木松介放在仓库里的货，清一水的大木箱子装着大概有八九箱那么多。商细蕊走过去抬手就要撕封条这可把程凤台给吓了一跳连忙阻止“我的小祖宗哟！咱可不能这样干，你今天揭了这封条，明个儿日本人可就得要了你二爷的命哟。”
　　商细蕊听了连忙放下手来，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一脸天真的看着程凤台。程凤台可不敢再耽搁，要真让这小祖宗上了手明儿个日本人来了，肯定得看出这货被人动过。他拿出一把小刀轻轻的贴着箱子遭那封条，慢慢的给铲了起来。等到那封条被揭了开来，半点儿痕迹都没有只要等他们看完箱子里东西再贴回去就是了。
　　商细蕊看着程凤台这一手，心里佩服的要死，盘算着等到以后回了家可得让程凤台教教自己。程凤台打开箱子俩人扒着上箱子边缘看，好家伙这沉甸甸的木箱装了一箱子的古董字画。接着程凤台不停歇，一口气把这几个箱子都给打开来，里面果然都是些古董和字画。
　　这日本人打的好注意，难怪植木松介那厮不敢借用日本军队的船把这些东西运回去。反而要费劲巴拉的让自己这个外人帮他运送这些东西，原来是想让自己帮他运送这些年从中国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一个箱子里还放着一封信，程凤台拿了出来拿出自己早先放在口袋里的钢笔和纸照着一字一画地抄了下来。全是日本字，他程二爷一个也看不懂。只得先抄写下来，事后在找个信得过的人给翻译翻译，瞧瞧是不是什么用的上的情报。
　　这边程凤台忙着抄信，那边儿商细蕊兀自
　　顺着木箱一个一个的翻看，一堆堆的字画晃得他眼晕。不过商老板以前可是北平的名角儿，也收到过不少捧他的座儿给送的古董珍宝，那些个此话虽然他不懂，不过瓷瓶摆件什么的他却是见的极多倒也算是个有见识的。
　　木箱子里的这些个古董摆件儿，件，件件都是珍品，这要是放在往年他还在北平唱戏那会儿，随便拿出去一件都能卖个千八百块大洋。这些日本人可真不是个东西，一气儿火的就搜刮了个八九箱，这得是抢了多少个老百姓的家底才聚集了这么八九箱奇珍异宝。
　　商细蕊是越想越气，珍宝也不瞧了砰的一声放到箱子里噔噔噔的跑到程凤台身边蹲下拉起程凤台直晃悠“二爷，你可不许给他运这些东西回日本，这些可都是咱祖宗留下的东西，不能让这些日本人给抢走啦！”
　　程凤台刚抄完信收了起来瞧着商细蕊一脸认真的小模样忍不住逗他“哟！商老板还认识个这些古董啊，我还以为商老板只喜欢大钻戒呢。”
　　“二爷，你可别瞧不起人。想当年我搁北平的时候，那些个达官贵人的座儿们不也是一个个的跟巴儿狗似的捧着这些个珍玩在我后面哭着喊着求着我收下的么想要一亲芳泽，我都不带理他们的。”
　　小脑袋昂得高高的，一副得意洋洋的小模样瞧的程凤台稀罕的不得了“是么？那我当初可没给商老板送这么些个珍玩，商老板怎么就理我了呀？”
　　“嘿嘿，商小爷那不瞧着你长得俊俏么，一时色令智昏就让你这小白脸得手了。”边说还边用手去撩程凤台的下巴，活脱脱的一小流氓样子。程凤台被商细蕊的小模样逗笑的“好啊，原来我们商老板喜好小白脸呀！那我可得看紧了，这大上海可是个花花世界可不能让其他的小白脸把我的商郎给勾走了。”
　　商细蕊就爱在程凤台面前充个爷们儿，小胸脯一挺，用一双小爪爪拍着程凤台的肩膀“二爷，你就放心好啦！商郎是个说话算话的，既然娶了咱凤丫头自然不会辜负了你，其他的商郎都看不上，就看上程家的凤丫头了。”
　　两人笑闹一阵，程凤台瞧了瞧手表上的时间不早了，又将那封信放了回去顺着箱子一个一个的封了起来拉着商细蕊就要回家。商细蕊可不干“二爷，你还没答应我呢，不许把这些东西运去日本，这是咱祖宗留下的，咱不能忘本。”边说边甩开程凤台的手蹬蹬蹬的跑回去，整个人扒在一个箱子上哼哼唧唧的死活就是不下来，一副誓要与那些古董珍玩共存亡的模样。
　　程凤台瞧着商细蕊这模样被弄得哭笑不得，这小熊瞎子就是瞅准了自己舍不得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儿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威胁自己呢！
　　“商老板，快别闹了跟二爷回家去。二爷答应你准保想个法子，不让这些日本人得逞，你看行不？”
　　程凤台无奈的叹着气，走过去要扶商细蕊下了，商细蕊瞪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的盯着程凤台脸上的表情，好像要从他脸上分辩出二爷是不是在骗他呢。“真的？你不骗我”整个人依旧紧紧地扒着箱子，一脸提防的样子。
　　程凤台看他这样感觉自己有点受伤，这小没良心的小熊瞎子敢情还不相信自己了“二爷什么时候骗过你，快下来，咱们回家去了。”深知商细蕊脾性的程凤台还是只能好言相劝，唉！谁让这是自家养的小熊瞎子呢！
　　商细蕊想了想今晚他们俩人反正是带不走这么几大箱的东西。二爷既然说了有办法，不如就先让二爷想想办法要是不行他就给组织上报个信儿看能不能在路上把日本人的这些货给劫了。于是也就乖乖的下来跟着程凤台回了小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