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不再》合逑

8、第八章

　　地点：【武装侦探社】
　　时间：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主要人物：五条悟、织田崇、太宰治、江户川乱步

　　身高190+的白毛咒术师五条悟坐在武装侦探社的待客室里，手里捧着侦探社员们从茶水间里泡出来的茶，用来待客的桌子上摆满了一溜蜜桔拿破仑、水羊羹、奶油卷等一系列自供和侦探社提供的零食。
　　因为虫牙被压制住的江户川乱步发出了昏七古的声音。

　　江户川乱步：让我去啊啊啊啊！！

　　五条悟对侦探社发生了什么不予置否，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吃。

　　江户川乱步：啊啊啊啊啊——

　　不过正经事还是要做的，虽然嘴上一直吃吃吃，但是五条悟还是认真观察起了眼前这个乖乖坐着的孩子。

　　被第一次见的人这么直观的盯着，织田崇缩了缩脖子，跑到了与谢野晶子的身后，探出头去打量这个突然来访的人。

　　五条悟挑挑眉，六眼传来的信息里，确实有几近实质的咒力缠绕在织田崇的身上，不过与其说是缠绕在身上，不如说是从身体上的某些部位溢出后想重新钻回去。

　　在他的眼里，这孩子是一黑一金的眼睛，但是具侦探社的普通人描述，这孩子的两只眼睛都是黑色的，那么金色的眼睛就是这具身体里的另一个，那个足以称得上是咒灵存在的，类似标识的东西。但是说是咒灵也不准确，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的五条悟不免惊奇，“单就咒灵和人类混合共生来讲，你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奇迹了啊。”

　　这个时候的五条悟还不知道，就在几个月以后，又一个“奇迹”就此诞生，并且还成为了他的学生，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要知道，”他咬了口pocky，含含糊糊的说，“哪怕是普通人眼中的精神分裂者，人格也是不共生的，它们共用一个身体，但是记忆，知识，都是不共用的。”

　　甜腻的巧克力融化在他的舌尖，五条悟眼罩下的眼睛微微眯起，“但是你不一样，虽然作为普通人的你无法共用这些东西，但是那个咒灵不一样，他现在也醒着，甚至能清楚听见我在说什么，只是当他掌控你的身体的控制权的时候，你的意识会消失，属于织田崇的意识将陷入沉睡。”

　　“不过单说是咒灵也不确切。”他舔了舔指尖的薯片残渣。看着脸色明显发白的织田崇，知道这个孩子明白自己说的东西，他不禁在心里点了点头，还算有点危机意识。
　　“有自我意识的咒灵，”顿了顿，五条悟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那群烂橘子会不会做出什么恶心的事来我也不确定。”虽然，事实上这件事就很可能是他们搞出来的。

　　明显感受到这个人隐藏了什么重要讯息，太宰治刚要开口，谁知江户川乱步抢先一步。
　　“这么说，崇身体里的那个家伙很可能就是你口中所说的烂橘子搞出来的实验室产物了。”他透过鼻梁上架着的黑框架仔细观察五条悟脸上所有的微表情，随后露出满意的笑，“既然如此，崇君就拜托你了。”

　　“但是，”江户川乱步顿了顿，视线落在身旁的太宰治身上，二者眼神一交加，江户川乱步拧起了眉，“我们要实时知道崇的去向。”
　　原本是想说让太宰治跟着的，但是——
　　江户川乱步咬碎了含在嘴里的糖球。

　　果然还是来侦探社好一点吧。

　　咔嚓一声，宛如咬碎了某港口Mafia萝莉控首领的头骨。

　　向织田作说明了情况，得到家长首肯的织田崇当天就被打包送到了高专。
　　短短几个月，织田作那间甚至称得上清冷的六个榻榻米就被小孩的东西填满了。新买的鞋架上还没放满，不过几双较他而言明显小了很多的各类鞋子整整齐齐码在了鞋架上。进门口就能看见的挂架上挂着织田作的沙色外套，旁边紧接着挨着一件小码的黄色雨衣。他们甚至还买了一个小的书柜，用来放几本织田作买的书，和叠起来几乎可以有织田崇那么高的童话书。
　　用来收纳的壁橱里多了一个装衣服的收纳盒，叠满了织田作买来的小型童装。浴室里的小黄鸭、正挂在窗外晾晒的，印着小黄鸭模样的小袜子、冰箱里经常出现的果汁喝牛奶，还有挂在厨房里的，崇专用的叉子和盘子。

　　据五条悟说最好带上几件衣服，说不准要住上几天，于是织田作先带着织田崇回了趟家，收一收要带的衣服。
　　收出一个大型行李箱的织田作凝视着这个塞得有点满的箱子默了几秒，又从壁橱里翻出了一个小一点的行李箱，挑挑拣拣的把要带的东西缩减了一点，谁知一转头，又填满了整个小行李箱。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勉强合上的小行李箱竟然在微微颤抖，织田作气馁的又从里面挑了好几件衣服出来。好歹行李箱看上去不会爆炸了，织田作这才满意的松了口气。

　　再来就是……
　　他抬起头，视线落在了放置在角落里的某个有半个织田崇那么高的纸箱。打开纸箱，从里面挖出了一个织田崇。

　　【恭喜您抓住一只织田崇*1】（bushi）

　　织田崇整个人缩在纸箱里，平时看上去小小一只，缩起来就更小了，好在知道把脸露出来，可是露出来的脸颊上还挂着哭出来的泪痕。他知道自己身体发生了什么，也明白短暂的分开是必须的，但是情感上那种好似要被人扔掉的恐慌感从他在侦探社开始就一直缭绕着，哪怕回到家也不安息。

　　织田作默默叹了口气。

　　在织田崇的脑海深处更深的地方，许久未出现的机械音也叹了口气。
　　说是诅咒，不如说那个被诅咒的家伙就是【织田崇】，被双亲抛弃，随后被卖到研究所，最后被同伴诅咒的，是【织田崇】。
　　而辗转福利院多次从未被人收养的，也是织田崇。

　　只不过这个【织田崇】早已死去，在逃离研究所不远的路上就耗尽了身体的能量，最终接受了同伴们的诅咒，在太阳升起前化作了诅咒。织田崇正是在【织田崇】化作诅咒前被这具身体吸引着，最终进入这个身体的灵魂。

　　可以说，织田崇是【织田崇】在其他世界的同位体。

　　【……快点长大吧】

　　就连织田崇也看不见的脑海深处，一个散发着莹莹白光的人随手一划，一块凭空出现的蓝色屏幕照亮了这块漆黑之地。
　　【我会一直陪着你长大的】

　　现实里，织田作轻轻擦去织田崇脸上的泪痕，摸了摸织田崇的脑袋。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台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点击保存。然后将这台手机放在了织田崇外套的小兜兜里，“崇，”他满脸严肃。

　　织田崇又躺了几秒，随后窸窸窣窣的爬起来，看着织田作身前的一小块榻榻米，上面还有他不小心画上去的红色蜡笔痕迹，仿佛这是一幅多么珍稀的画作，反正就是不看织田作。
　　于是织田作默了几秒，开口道：“……要记得每天打给我，”他揉了揉织田崇的小脑袋，“我会每天想你的。”

　　空气安静了几秒，微不可微的，织田作看到织田崇点了点头。

　　他忽的伸手把织田崇整个人包了起来，下巴放在织田崇的脑袋上，“等查清楚了，我就去接崇。”

　　织田崇窝在织田作怀里，两只手紧紧攒着织田作背后的衣料，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小动物一样的蹭了蹭织田作的胸口，“一定哦。”

　　“嗯，一定。”

　　将织田崇安全送到五条悟手上，织田作便一个人返回了自己的公寓。
　　他像往常一样给自己泡了杯茶，然后从小书柜里抽出了一本书。

　　今天请了假，之后也没什么事，索性来看这本上次没看完的书，织田作这样想着。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他面无表情的合上了书。
　　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耳边传来挂钟走动发出的轻响。在这六个榻榻米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奇怪，这个钟以前有那么大声吗？

　　他把书摆在小桌上，正好压到了一张摊在桌上的画。
　　织田作还记得这个画纸，是他某天买回来的画本，还给织田崇买了蜡笔。

　　画纸上散落了几根没放进盒子里的蜡笔，他眨眨眼，把蜡笔一根根放回了盒子里，盖上盖子，又去看桌上那张画。
　　一个顶着红色脑袋的人，牵着一个黑色脑袋的小人，旁边还有一个稍微大一点的黑色脑袋的人，外面还用蓝色蜡笔圈了起来。

　　直观就能看出来织田崇画的是谁。
　　水从水龙头滴落的声音把织田作从愣神中唤了回来。

　　织田作把画收了起来，却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平时这个时候，他大概会带着崇到海边走走，踩踩沙子，或者找找有没有好看的贝壳之类的。已经找回来的贝壳被好好地收在一个小桶里，就放在浴室的架子上。
　　他发了会儿呆，耳边时不时传来楼下行人的声音，远远地，兀的打量起了整间公寓起来。

　　这间房子，好像变得大了很多。

　　他又眨了眨眼。
　　最先感到寂寞的，原来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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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明天早上的飞机，可恶，终于轮到我开学了。（因为比两个朋友都晚开学，狠狠地炫耀了一波来着）
这里补一下设定：
织田崇现在的用的确实是失去生命力的同位体身体没错，只是当时被【机械音】送到这个身体里的时候花了点能量吧应该这么叫，虽然用了但是有点不够，索性拿记忆充当能量，反正都是要重新生活的不是嘛。
顺便一提，两个人在同一个身体里是可以共用互相的回忆的。
再顺便一提，我大概会修修改改修修改改，不过不会大改的，我本人的记忆力也不好，偶尔会忘掉某些设定或者情节点（ps：小熬怡情，大熬伤身）
希望各位朋友们不要在熬夜的道路上一路死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