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风弄云》VAINY

13、第 13 章

　　是夜，天空群星闪烁，跟着沙漠商队一起行动的两人，亦随着停下休息。冷清清和兰若住一顶小帐篷，半夜却独自出来，只着单衣，任微风吹拂，望着天空。

　　不多久，早察觉有动静的兰若亦出帐篷，给冷清清披上一件披风，冷清清反手握住他的手，看见他也仅着单衣后，边慷慨地把披风分他一半。

　　“天象有何异常？”兰若轻问，怕惊动商队里的其他人。

　　“明天风和日丽。”冷清清答。

　　“那为何不去睡觉跑来外面吹风，当心受凉。”

　　“没有……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偏这次行事与你我有牵连，关己则乱，我也算不出个究竟来。”

　　兰若听罢轻笑。

　　二人就这样静静立在夜风中良久，方待回帐篷安寝，却见商队中一商人向他二人急忙走来。

　　“二位没睡？那真是太妙了！”商人说，“刚才守夜的发现一个受重伤的男子，中原人服饰，望二位过去看看——况且听闻冷公子精通医理——”

　　“你带路便是。”冷清清对那人说，复又转头对兰若：“我随他去，你去给我拿件外衣。”

　　“好。”兰若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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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兰若着好装，拿着冷清清的外衣出现在另一个帐篷时，他发现冷清清的面色有些凝重。

　　替冷清清穿好外衣，兰若看着那个趴在卧具上的背上插着一根利箭的男子。

　　冷清清已割开他的衣服，并吩咐周围人准备开水和干净的布巾，拿着天泉在火上烧烤。当准备就绪后，冷清清用一块布巾使那男子咬住，然后将一小坛酒全数倾倒在伤口周围，手起刀落，翻开皮肉，迅速拔出箭头，顿时血流如注。兰若立即将金创药倒在伤口上，然后用绷带缠住伤口。

　　待兰若给那男子缠绷带时，见着了他的脸，不由得一惊。

　　“怎么了？”发现他神色有变化的冷清清问。

　　“他是蓝正天。”

　　“哦？”冷清清扬眉，“那我不是必定要救活他了？”

　　“事情有些不对劲。”兰若抬眼。

　　“这话我方才已经说过了。”冷清清淡然，洗净双手，“今晚你我就在这守着他，挺得过今晚，危险就少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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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三日，蓝正天一直高热不退，为了不耽误商队行程，况且他们也无再去西域的必要，于是两人向商队买下一辆篷车，用马拉着，出了沙漠，回到了他们出发前待过的边境小村。

　　这三日，冷清清也甚少闭眼，蓝正天一有动静，他便上前探看。兰若除了陪在一边外，也在研究那只取出来的箭。

　　蓝正天说胡话，叫得最多的，自是夏心如的名字。

　　待到终于确认他伤势稳定，高热已退时，冷清清才舒了一口气，放心地靠在兰若身上，不说一句话，便闭眼休息。兰若拍着他的背，像哄婴儿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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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下封他穴位的银针后，蓝正天缓缓苏醒。待到眼前不再模糊，看见了兰若后，甚是惊讶，无奈张口却说不上话来。冷清清扶起他，兰若则是舀着准备好的糖水一勺一勺地喂他喝下，于是方才得以出些声音。

　　“兰兄……为何会在这里？”蓝正天颇吃力地问道。

　　冷清清知他背部伤口疼痛，于是扶他躺下，趴卧在床上。

　　“我是为了我的夫人而来。”兰若笑说，“她怀有身孕，却非我的骨肉，于是我来寻那奸夫。”

　　冷清清轻瞪他一眼：“好好说话。”

　　“兰兄……”

　　“说来也巧，这两日便应是心如分娩之日。”兰若正经道。

　　“心如她……”蓝正天听闻“心如”二字，急急想起身问个明白，却被冷清清按住。

　　“你尚且别动，免得伤口裂开。”冷清清道，“兰若方才逗你玩，心如夫人为了保住山庄名誉，才委屈自己怀着你的骨肉下嫁兰若。”

　　“是我对不起她。”蓝正天黯然，“多谢兰兄。”

　　“你不介意么？”兰若问道。

　　“我知道你会对她好，我若是死了……”

　　“你若死了，我岂不是要回天涯再闭关修炼三十年？”冷清清说，“心如夫人一心一意在等你。”

　　“有兰兄在她身边照顾她和孩儿，我也放心。我知道我是自私，但若这次我挺不过这个命劫，还请兰兄——”

　　“我就把心如送去当尼姑，把你孩儿送去当和尚。”兰若道，“我还有大好人生，尚且希望与爱人翱翔天际，怎么会被两个包袱缠住一生？”

　　“原来兰兄已有心上人？”蓝正天惊讶，接着歉然，“那真是委屈了那位姑娘。”

　　“你知道就好。”兰若道，“你若好得快，我们不用亲自送你回地角，半路就可分道，你若好得慢，我们先送你回去也无妨。”

　　“我……我如今这副身子……”蓝正天苦笑，“与废人无甚差别。”

　　“我数月前也是废人一个，可有这位冷清清冷侠医，你看我现在，不也精气旺盛？”兰若笑着搭上冷清清的肩。

　　“若你说的是中毒一事，大可安心，我虽未曾见过此毒，不过相信能替你除去。”

　　“可是……”蓝正天还欲言，被冷清清制止。

　　“你现在先好好休息，恢复些精神，三个时辰后，便可进食。”冷清清拉起兰若的手，“我和兰若还有事要做，你自己歇息着，有事就弄出声响，我们就在隔壁。”说罢，也不等蓝正天回应，便拉着兰若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