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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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成欢一来，就发现在场弟子看他的眼神都很诡异，而他的弟子齐知礼看他的眼神，更是那叫一个欲言又止、欲语还休。
也是。
少见弟子出门，师父还亲到门口相送的。
柳棉这下可出名了。
但对谢成欢来说，自掌门知晓柳棉存在后，他再想办法隐藏她就没有意义。
因此，他们要看，便让他们看吧。
谢成欢施施然来到领队弟子面前。
此人是掌门黎归特意为这次历练安排的心腹，简单来说，就是够强，对黎归够忠心。
见到谢成欢，领队弟子恭敬行礼：“浮霄长老。”
谢成欢微笑：“这次，我的两个徒儿就交给你了，特别是柳棉，她境界尚低，需要你这位师兄多多费心。”
门派长老亲来叮咛，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此外还有掌门命令在前，领队弟子忙恭声应下。
这下，周围人的视线大多集中到柳棉身上。
这个女修什么路数？
怎么这么受宠！
那可是浮霄长老！
寻常弟子想入他的法眼都不得，更不要说拜入他门下，就是在门派内出了名的长孙雪都没有到这种地步吧？
他们还在努力奋斗。
有的人却从一开始就站在他们奋斗的终点了！
这可真是叫人……
柳棉对这些火辣的目光接受良好，甚至可以一一对视回去，跟目光的主人比拼谁先眨眼的技能。
不出意外，每次都是柳棉赢了！
到最后，其他剩余的目光竟没等柳棉看过去，就主动收回了。
柳棉一时间还有些失落。
就这？
这就没了？
不来霸凌一下她吗？
亏她刚才还小小的期盼了一下。
周围人并不知她所想。
若是知道了，只会觉得她在炫耀——谁没事霸凌你，会当着明显很宠你的长辈面上啊！
反正，柳棉这次会跟他们一起出门，路上有的是时间机会。
来日方长。
柳棉和一行人挥别山门下的老师父，像撒欢的小鸟，逃出牢笼，一飞冲天。
在带队弟子的庇护下，他们顺利来到了此次历练目的地，一众修士聚集的、最繁华的修仙城镇，黑龙城。
此城位于天山脚下，城中居住之人俱是修仙界的人。
或是一些宗门弟子在本门派外安置的房屋，或是四大世家旗下采买的房邸商铺，更多的还是来来往往的各路修仙者。
因天山正好位于浮黎十三洲的正中央，任何修士除非刻意绕路，否则都会经过此地。
且此地在修仙者眼中地位非同一般，不时会有人特意前来朝拜，久而久之，天山脚下就形成了一座热闹繁华的城池。
城池由第一宗门玄元宗主管，四大世家轮流派遣人手协管，自形成以来，规矩严明，少有动乱，也促进黑龙城进一步发展——
就连魔修也会隐姓埋名来到此地，只为在仙市和拍卖场上购买自己所需的物品。
大多魔修都会遵照黑龙城的纪律，守城弟子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这群魔修不会跑进人群中大喇喇亮出身份即可。
合欢宗在其他人眼中被划为“魔道”一门。
是以，柳棉等人进城时，全都收起宗门内的令牌，就连身上着装，都在领队弟子的要求下，换成最朴素的那一类。
领队弟子谆谆教导：“在外千万不要说自己是合欢宗的，非但容易引起争端，还往往叫人提高警惕，以致双修目标逃窜。姑娘们可以说自己是玄女宗的女修，男弟子们嘛，既可以说是散修也可说是四大世家的人。尤其是四大世家，他们那边人多，身份管理还很乱，谁用谁知道。”
其他弟子立时笑起来。
有人问：“师兄，你上次是不是用了萧家身份勾搭上了玄女宗内门弟子，以至于玄女宗和萧家差点打起来了？”
有人说：“凭什么你们男的可以自称是四大世家的，我们就不行？”
还有人喊：“这些我们早就知道了！师兄！别再啰嗦，放我们进城吧！”
领队弟子摇摇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把他们分成几队，分开入城。
十几人一入城，便如水珠入海，很快就与周围人群融为一体，纷纷四散离开，自行行动。
领队弟子并未阻止他们，只让他们千万别丢了宗门令牌。
否则真出了事，他也没法立刻赶到。
事关自身安危，这次没人说笑了，个个郑重检查了一下身上存放令牌的位置，而后向领队弟子告辞。
很快，留在原地的只有柳棉和齐知礼二人。
领队弟子扭头看向她们，温声问：“柳师妹是还没想好去哪儿物色人选吗？我推荐集市和长生酒楼，这两处人流量最大。”
柳棉没急着回答他，而是先作恍然状：“对了，临出门前，师父特意跟我提起长生酒楼，说里面的剪叶酒很好喝。师弟，麻烦你去买两坛来，我们回去后好带给师父。”
如此明显的支人借口让齐知礼一愣，回神后飞快涨红脸。
无奈领队弟子跟着帮腔：“既如此，劳烦齐师弟也帮我带两坛，我师尊也是好酒之人，希望他能喜欢。”
说着掏出灵石，不容置疑地塞进齐知礼手中。
齐知礼只好看了眼柳棉警告道：“既如此，师姐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师兄，劳烦您看护好我师姐了。”
领队弟子一笑：“应当的。毕竟出门前，浮霄长老还特意交待了。”
是啊。
师父都刻意当众交代，谅他也不敢违背，否则等自己回去告上一状，掌门也护不住他。
齐知礼放下心，拿着灵石匆匆而去。
领队弟子这才看向柳棉：“柳师妹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柳棉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瓶丹药递给他：“有劳师兄相助。”
领队弟子眯了眯眼，接过之后拔开盖子一闻：“上品补气丹？这可是好东西。”
谢成欢给的，能不好么。
见领队弟子将瓷瓶收入囊中，柳棉笑道：“待会儿还有个事想麻烦师兄，等我师弟回来，师兄能否帮忙拖住他？半日即可。”
“半日……”领队弟子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
*
出城时，柳棉与一队玄元宗弟子擦肩而过。
他们俱是一身白底灰纹的门派服装，或是腰间或是背后负剑，同时腰上还系有一块剑式腰牌，可谓是把“剑修”形象拉满了。
柳棉撇开脸，勉强控制住自己没露出痛苦表情。
她记得她当时还挺喜欢花花绿绿的颜色来着，为什么这个号称由她传下道统的门派，门派制服会这么肃穆呆板啊！
一点都不符合她的审美！
若是服装颜色偏淡雅，就该多配些精致钗環首饰才是。
就像她现在，虽然穿的也是素雅的月白色，可头上发簪、发下耳铛可是精挑细选，一点都不含糊的。
这群“徒子徒孙”真是一点都不懂她！
还不如被他们斥为“魔道”的合欢宗呢！
柳棉怒气冲冲往外走。
她身后，那队已与她拉开距离的玄元宗弟子突然停下，为首的美丽少女回头，满眼都是疑惑。
“小师妹，怎么了？”
被唤“小师妹”的少女摇头，眼中困惑却未褪：“没什么，只是刚才有那么瞬间，我还以为是师兄从我身边走过。”
其他人纷纷笑起来。
最开始发问的人调侃道：“知道你跟程师兄关系好，还没分开一会儿，这就想他了。等程师兄回来，我帮你质问他，凭什么不告诉你去哪儿就走，这不是凭白叫人挂心么！”
小师妹却白了那人一眼：“师兄不说自有他的道理。我可不需要你多嘴！”
“行行行！是我没眼色，成了吧！唉，就不该掺和到你跟程师兄之间。”
“你是第一天才知道吗！”
“行了行了，继续巡逻吧！”
“就是！反正大师兄很快就会回来了。”
其他人纷纷打圆场，气氛这才回转过来。
与此同时，柳棉已顺利出了城。
天山离黑龙城不远。
且入山口与城门处有白玉石砖铺路。
宽可跑马的石砖上有天然形成的黑色线条。
站在几千米高空俯瞰，便会发现，这些黑色线条组成了一头长度惊人的墨龙。
据传当初立剑为山的那位剑仙就有这样一头墨龙妖宠，它追随主人步伐，为天柱重铸出力不少。
剑仙闭关守山后，墨龙也不知所踪。
为了纪念它，某任玄元宗掌门便定下天山脚下这座城为“黑龙城”。
那位玄元宗大能还找来特定的白玉石，亲自使用法术，铸成这样一条天道。
这条天道寻常修仙者不能踏足，更不能在上方飞行。
只有每次剑尊继任仪式上，新任剑尊才能脚踏这条天道，入天山，封天门，经后百年亦不可出。
柳棉比其他人知道的还多些。
比如那头墨龙，看上去很有气势，听上去也很有气势，实则有个非常乖巧好听的名字叫“小乖”。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小乖在哪睡着。
该不会已经魂飞魄散了吧？
如果是，那她一定要狠狠嘲笑他一番。
天山入口处，用同样的白玉石建了一座巨大的牌匾。
牌匾后，便是通往天山山顶的通道。
看上去一览无余，通行无阻，但柳棉知道，在牌匾和山道之间有一座无形法阵，名为牵机折仙阵。
顾名思义，如果没有正确的破阵口诀，就算是仙人来了也会折戟。
柳棉用她所知的口诀试了试，发现这么多年了，阵法依然没变。
看来千机子之后，再无人可以达到他的阵法水准。
法阵一开，一阵罡风就迎面而来。
柳棉胸前适时亮起白光，形成一道灵气保护罩，将她整个人笼罩起来。
一时间，罡风比拂面春风还不如，连柳棉的头发丝都未能吹动。
谢谢老板打赏。
柳棉一脚踏上天山道，快乐地想。
可惜有身后的法阵在，山门内外通讯断绝，谢老板看不到她使用法宝的英姿飒爽。
这份快乐一直持续到半山腰。
刚穿过第二道石林迷阵，柳棉就察觉到异样。
最先改变的是迎面而来的风——
铁锈味汹涌澎湃，直往人鼻子里钻。
柳棉脚步一顿，神识铺天盖地往前铺开。
不一会儿，便在山道两旁发现妖魔尸首。
每具尸首上，都遍布着纵横剑气。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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