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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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灯灭，任前尘似景繁华，都已是浮云，浩瀚万界，分分离离，交交合合，人如蝼蚁，生死不过常事，却有大毅力者，勘破生死，证道长生。
只要穿过虚空的界线，跨越维度的边缘，虚无笼罩之地，就能到达那天骄争锋、证道之地，亘古难有，界海名曰：诸天！
“可以说，诸天万界中，无论是万族天骄，还是绝世妖孽，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这些人中，纵有人不甘平凡，一身青衣，英伟一生，终究是从混沌中来，归于混沌中去。
却有人自我封印，创出堪比轮回的法，九世轮回印归一，红尘为仙。
亦有人，如那狠人女帝，一生不为成仙，只为在红尘中等待一个人的归来。
当然，还有无始那样的绝代天骄，成道路上一路横推，摧枯拉朽，仙路尽头谁为峰，一见无始道成空，莫不如斯……”
【“那里的本土生灵想证道都难于登天，像你这般的异界生灵能踏入修炼一途，已是奇迹，但只要有我。”】
周玄顿了一下，便抑扬顿挫道。
【别说万古三十帝，就是仙帝我也能给你弄出来！】
“不用。”晏临沧用和缓平常却又异常冷酷的声音说道。
“不用什么？”
伴随这道清亮低沉的嗓音，诸天星宇在旋转倒退，涌现大片的白光，他被拉回现实，早已习惯这场面，晏临沧没有惊慌，先是用神识向周围不着痕迹的观察。
与预料中科幻感十足的太空舱不同？
松木质般的深邃墙壁，复古典雅，头顶是模拟出的自然光线，对于发展空前超越的年代，在他的记忆里，这普遍是帝国首星区最高等的vip宾馆待遇。
收回思绪，晏临沧把目光集中在眼前这位军装男人身上。
注意到他的视线，男人用手搀扶在他身上，压低声音，凑近说：“长期乘坐太空舱会有点不适，你感觉如何？”
“头有些晕。”突然换了场面，晏临沧依旧面色不变，他已经大致猜测出，这是什么状况，尽管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觉得比以往水深火热的境界要来得轻松些。
目光在军装男人扯开的衣领口游移，那上面佩有代表军衔的勋章，是蓝色上校军衔，晏临沧说道：“你用不用先去洗下澡。”他需要再确认一些东西。
注意到他的视线，上校露出自以为了然的愉悦微笑，点点头，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说：“等我。”
没去理会上校的脑补，晏临沧微笑目送男人打开浴室门，脑海中想的都是对方身上的勋章。
除了上校军军衔外，蔷薇荆棘外露的图案，不仅可以当做身份象征使用，更是联盟十字军勋，第六军团的荣誉标志。
所以他是被第六军团，那群流氓一样的人当做鸭子，这半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晏临沧冷下脸，配上冷淡肃立的气场，气势凛然，
敏锐察觉到周身变化，晏临沧眉目不变，内心暗道。
“周玄！”
【虚道境？没想到你修为这么快突破。】
声音神深莫测，是直接在他脑海响起，不仅如此，晏临沧也发觉自己哪里不同。
以往成年旧伤传导隐隐作痛感消失无踪，白皙如玉的修长手指更是没有一丝老茧，晏临沧觉得他现在就像是年轻了一百多岁，充满活力。
这不是错觉……
晏临沧眸光微沉，镜子里的男人身着玄衣绣云，黑发如墨，被整齐的梳礼在白冠上。
按理来说，这样的打扮与科幻十足的星际时代格格不入，可不知是不是因为习惯，硬生生让晏临沧自己都无视这点，他的视线主要在那张脸上。
丰神俊朗的眉目较常人更为深邃，宾馆vip套房模拟出的自然光线，流淌在他脸上，柔和了棱角的冷硬。
本就极为英俊的出色五官，就算面无表情，也是上苍都不能想象出的杰作。
毫无疑问，这是张完美无暇的脸，有曾令联盟首榜第一美人见了也要相见自惭、热烈追捧的先例，无可猜疑，这确实是他、没被毁之前的脸。
好极了，前不久还要遮掩的丑陋疤痕，也用不着挡了，他现在看上去才二十岁左右，甚至还不到二十岁……
皮肤看上去比以前白了不少，这也是修为突破的原因？顶着这样的脸照摇撞骗？似乎那位上校如此热情，也不是很难理解的事。
忽略晏临沧见鬼的表情，虚空中的声音又说道。
【修炼到一定境界，本就能容颜永驻，甚至长生不朽。】
【这是生命层次拔高，造成的影响，习惯收敛就好。】
“你说的生命层次是指修炼到更高境界。”晏临沧露出了然自若的神情，“所以这跟我差点被人泡，有什么联系？”
【……又不会真让你吃亏。】周玄哼道，虽然他还不太明白，被人泡是什么意思，但不妨碍他理解。
晏临沧向不知名虚空瞥了一眼，在对上那双深邃的寒眸时，尽管暂时没有实体，周玄还是有种背后发寒的错觉。
晏临沧凝视桌上的酒杯，里面葡萄酒独有的香味，溢满整个房间，许久不见的优雅氛围，让他的大脑诡异静了一瞬。
临宴，咳咳，现在名字叫晏临沧。
一个早该在联盟死亡名单上的倒霉蛋，死得不能再死，有幸碰到玄幻神话系统，周玄，成为踏上异界修行路的唯一一人。
在淋了一天太空雨的时间里，总算让他把被炸得四分五裂的身体拼凑整齐，不得不接受这个荒诞的事实。
按照剧情的套路，后来的发展，应该是他通过系统，修炼成神，破碎虚空。
他也不负重望，在整顿垃圾行星系，完成任务的空余时间内，东拼西凑，总算拼凑出足以支持长期星际旅途的星际机甲，按照先前商量好的，他会在长时间的太空旅途中，用积攒的能量在系统空间内修炼。
至于周玄，则在此期间，勘测可能出现的意外，那么问题来了，按照事先预计好的坐标，应该是随便找颗山清水秀的行星系，安居定业，努力认真修炼成神，离开此世。
可系统传给他的记忆，就是周玄扮成他的模样，驾驶机甲偏离轨道，碰巧在途径仙女座轨道附近遭遇星际海盗袭击，碰巧遇到执行任务返回帝国首星的第六军团，碰巧被救……
好多的碰巧，能让周玄如此煞费苦心，也只有那唯一的最终任务，救世！
【你真的不考虑？】周玄问。
晏临沧叹了口气：“施主，我已勘破红尘十丈，历经人世半载，只想修炼得道，脱离苦海。”言之意下，滚！
周玄有些意外，但还是说：“完成一个主线任务，奖励，那可是比成仙都来的实在，你真的不想？”
晏临沧沉默，他的意愿有那么表达不明确？现在他只想隐世，就算这个宇宙炸了，那也跟他无关。
而且救不救，又不是他决定，对于早已看过玄幻神话大部分古史的晏临沧而言，那些超出他想象的神话人物……
“你是怎么认为，那些怪物能靠我一个凡人来解决。”晏临沧虚心请教。
“当然可以。”周玄老神在在，侃侃而谈，“先不说玄幻神话系统功能众多，就是我也会帮你。”
见他还想说什么，周玄急忙打断他说：“给你看个东西。”
晏临沧眼前出现一道屏幕，画面开始。
……
“将军，副院致电，这次异常十分复杂。”
上校军衔的男人，把一枚扣子样式的通讯设备放在桌上，桌面立刻弹出道虚影，竟是时事新闻。
陆衔州一看，脸色蓦得难看起来。
由帝星各大媒体都瞩目着的赫然便是联盟成立300多年的总部。
令陆院没想到的是，帝国连续三届的元首阁下正在迎接联邦使者的国会会口道上，这并不寻常，自从最伟大‘光荣正义’的联邦元帅与世长辞后，光鲜亮丽的社会上就鲜少出现这位的身影，即便是一国两制的另一位权力代表，总统阁下亲至，也未必是他亲自迎接。
但这并不是让陆院脸色难看的理由，几乎用力握紧双手，他这才指着元首大人身后某位新上任的帝星副科院长道：“这小白脸怎么在那儿？”
小白脸？
上校疑惑，坚毅俊朗的面庞顺着陆院的手看过去，只见帝星公认的伟大副科院长傅冽尾随元首，在一众亲卫拦截媒体群众打开的道路上，发表激动的演讲：“在过去，我们执着于乌托科技，导致自身封建自固，文明停滞，虚空生命的出现，使我看见另一种文明进步可能，也许这就是我们实现跳跃的短板。”
有媒体质疑：“对于虚空生命所具备的影响暂且不论，将文明发展寄托于未知生命体，难道不会引起另一场乌托灾难！”
陆院听着这场对峙，“咕噜噜”灌下一大杯冰水。
“未知就一定代表灾难？我知道各位都想打我，待我说完也不迟。”副科院长对亲卫拦住想要动手打他的某不知名人士一笑，整个人简直散发仁慈的光辉，语重声长：
“持续数百年的乌托灾难影响太过深广，人类想要重返巅峰，必然要经历漫长的时间，可在面对新一轮外敌时，我们等不起，而现在，虚空科技，意味着全新的技术，相信各位和我都看到了虚空技术带来的捷径与便利，伟大光荣的联盟统帅阁下若在世，相信也会同意……”
虚幻的屏幕一恍，却是陆院不忍见到副院被群众殴打的感人画面，直接屏蔽掉他那方的讯息。
陆科院长面无表情，转头望向身边的佩林上校：“佩林上校，告诉我，小白脸现在是在首星。”
“您指的是。”佩林上校语气两棱：“傅冽副科长？”
“不然呢。”来不及多想，陆科院长站起身，他虽然一直称呼傅冽小白脸，可却也不得不承认，傅家的小公子，在某些领域，确实不比他这位半路转行要来的差，何况——
“那个小白脸虽然不机灵，却也不会愚蠢到引起公愤的程度。”
虚空生命，是数年前就发现，被埋藏在帝国首星的地核深处，维持全球的供能，通过虚空生命，人类已经发明数种超前的科技，例如能够让人体活动在恒星表层的轻薄战衣，快速治疗伤势，比其死回生还神的特殊药剂，可以制造代替新能源的高洁能。
这是联盟官方最新推出的信息，但作为真正接触过虚空生命的人，陆衔州十分明白，那东西远不止那么简单，也许存在意识。
如果出现异常，很可能造成不亚于乌托事件那样的灾害，别看现在联盟风平浪静，可就算是颗石子落下，也可能砸破联盟用心营造的，如镜花水月般的虚伪和平。
所以，傅冽为什么要不知死活，公布还不成熟的虚空技术？真当民众还是像乌托那会儿吗？
只能是……虚空生命体出现了问题？
“这次事件这么严重，居然不早告诉我！”
想通关键处，陆衔州急忙冲向星舰门口。
“这是高层协商的结果。”
佩林上校被问得一晒，只好实话实说。
“早在3月底就商量好。”
陆衔州强行打开门把手的动作一顿。
3月底就商量好了的，那时候他已经被派去执行突发任务。
能在科技院任职的，除了各个领域当中天才的天才，大部分都有权有身份有背景。
而傅将军一家只剩下最后这小子，第七军团也分崩离析，名存实亡。
除了不怎么掉价的身份外，这小白脸一穷二白。
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虚空生命真的出现异常，随便编个理由，以傅冽的背景，让其去充当炮灰，确实是合理的安排，不过——
“如果虚空生命真的出现意外，他一个人负的起责？”
“那次议会，傅科院长也有参与，也没人负得了责，只求能将舆论降到最小。”
“联盟不能再遭受到更多的损失了。”佩林上校苦涩的话音尽是无奈。
空气中寂静好一会儿。
“我知道。”陆衔州声音沙哑，却还是妥协道，与此同时，屏幕中傅冽科院长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画面结束。
“虚空生命。”晏临沧沉思，忽然问，“除了任务外，你想要那东西？”
“是。”，周玄明白对方这是来了兴趣，急忙道：“那是故人遗物，不能不管。”
“哦？为了故人遗物，你就在刚下太空舰后，遇上佩林上校，还用我的脸来开房？”晏临沧近乎咬牙切齿追问。
周玄感慨解释：“不是，是这位佩林上校主动说要照看我，怕我初次来首星没住的地方，说起来，他可真是位不求回报的好人。”
他能察觉任何人身上的恶意，能这么快相信这位上校，也是因为这点，虽然有些不同，结果却一样。
“呵呵。”晏临沧眼神幽暗，是啊，天真的伪孩子，另一种意义上的不求回报。
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渐歇，晏临沧抬头瞥了一眼墙上的钟摆，超星历462年4月9日夜。
按时间推测，距到首星区的时间也不超1天！而联盟互交日，一般会持续10天，明天就是最后一日，虚空技术将第一次展示在大众眼界……
还真是赶得巧，想到这儿，晏临沧缓声说：“周玄，我会去接近虚空生命。”
【真的？】周玄故作惊讶。
“别急，条件是。”晏临沧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抹去最近半月内，所有人见过，你用我的脸招摇撞骗的记忆。”
也正是这时，浴室门打开。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