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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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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只听见一个重物坠地的声音。
不一会儿,姜文衣衫齐整的进来了。我二话不说,递过刚盛好的粥碗,自己又取了个大碗,狠狠地盛了一大碗,端在手里有些烫,但抵不住腹中饥饿,边吹着热气边吃,直吃了三大碗才罢休。待姜文也吃完,我到外头的水井打了桶水,把空锅和两个碗都洗了。说实话,没有洗洁精,洗了多少遍总感觉碗里有些油腻。
一切搞定,我打了个饱嗝,拱拱手与姜文作别,慢吞吞回到这两天住的小院。在躺椅上躺了一会儿,暂无睡意,只得起身打两趟太极拳消食,鸡叫头遍了方回房睡下。
第二天,日头高照我才醒来,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再打一个大大的哈欠,颇感幸福地叹道:“大梦我后觉,平生不自知!”在这乱世,有个幸福的小家,赚点小钱,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好了。想到这,我不得不开始思考,找到阿朱之后,我们姐妹要怎样谋生。
既然要过普通日子,跟江湖人是绝不能扯上关系,阿朱不能做任何跟易容有关的事情,我也不能凭着武功去做什么赏金猎人——江湖纠葛总会惹上什么仇家,打打杀杀,不是长久之计。最好开个小店,卖点东西,或吃的用的;实在不行,我们就到深山老林里去,养点家禽家畜,种些蔬菜。米粮呢,则可以定期到城市里购买,或到乡村里去收购。至于钱嘛,我可以辛苦一点,去盗个墓啊什么的。要知道,从古至今,大半的宝藏都埋没在土里了……说到宝藏,我忽然想起鬼差最后扔给我的那张地图,那个,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藏宝图吧??!!!!
我忙把地图找出来,摊开细看。地图的年代十分久远,幸好经过特殊处理,上面山峦叠起,各种线条交错,字迹依然清晰可辨。只是,那些的字好像是传说中的篆体,我一个也不认识。在二十一世纪,咱好歹是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大学生,怎么到了这里,整个就成了文盲?
我挫败地收起地图,既然如此,只能找到阿朱后,两个人再研究研究了。
还要一个时辰左右才吃午饭,我跟柳府里的丫鬟说一声,自个儿出门了。街上仍然很热闹,听到敲锣声,我循声过去,在街头卖艺的兄妹摊前看了会儿表演,觉得有些新鲜,这在现代的街头可看不到。表演结束,我从钱袋里摸出一枚铜钱,随众人一起扔进地上的铁盘,铜钱落在铁盘里,发出响亮的敲击声。随后我逛了两条街,经过几个布店还特意进去瞅了瞅,店内果然没有卖成衣。想来,古代女子几乎人人会一手不错的针线活,大家都是扯了布回家去做衣裳。对普通百姓来说,即便是买布料,也是一笔很大的花费,毕竟绝大多数古人的收入十分低微,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没办法保证。而没有需求就没有市场,布店里自然不会想到要卖成衣。即便偶尔有特别需要的,顾客自会买了布料到裁缝店里,请裁缝缝制。我想,在这样的环境下,成衣坊存活的可能性不大。就不明白那些穿越到古代的同仁,是怎么大言不惭的在古代把成衣坊开的遍地开花?
我带着这些奇思怪想,随着人流往城外走去。从身边人们的表情和言语中我了解到,今天下午至明天早上是秋收节的重头戏,所有的活动都在城外的望月湾举行。闲来无事,我也跟着去长长见识。
“娘亲,娘亲,我要娘亲……”稚嫩的幼童哭声进入我的耳朵里。
我循着声音看去,却见一四十多岁、眉目狰狞的男人抱着一个五六岁、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往街边的巷子里钻。我想停下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被后面的汹涌的人潮往前带着走。从那个男人的表情看来,不像是小女孩的亲人,我越想越觉得不妥,暗中用内力稍稍推开人群,如泥鳅般滑向街边,向男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我从巷子里走出来,小巷四通八达,一会儿的功夫,男人就走的不见人影了。我心里焦急,趁着四周没有人,飞身上了屋顶。果然,在东北方向两条街外发现男人的踪影,他停了下来,把小女孩放在地上,正怒不可遏地恐吓她。我悄无声息地潜到男人身后,伸手戳中男人的晕穴,把他踢到一边。小女孩瞪着两只泪汪汪的大眼看着我,似乎惊呆了。
我忙调整出最和善的表情,带着浅浅的笑弯下腰:“小朋友,不要害怕,姐姐不是坏人。”小女孩呆呆的没有反应。我再接再厉,指着一边的男人问她:“你认识他吗?”
小女孩的视线随我的手指转向男人,全身一颤,忽然放声大哭。我颇为头疼地按一按太阳穴,上前一步抱起她,轻拍单薄的小后背,边哄她:“不哭不哭,乖,姐姐待会儿买糖葫芦给你吃。”哄了半天,小女孩终于雨过天晴了,可能察觉到我的善意,她断断续续地把事情告诉了我。原来,小女孩叫琴儿,跟她娘亲来看热闹,她娘亲在店里买东西,而她自己贪玩跑出门口,被人潮带了几条街之后迷了路,在路边哭着要娘的时候碰上坏人。再问她住哪儿,她却只记得房门前有大树,其他一概不知。我颇觉无语,我六岁时都可以把我家的地址包括爸妈的姓名倒背如流,也知道实在找不到家要打110,比她可强多了。
我一手抱着琴儿,另一手运功提起仍在昏迷的恶男。此人拐卖幼女,行为恶劣,以前更不知坑害了多少人,决不能姑息。琴儿若是没有碰上我,若干年后,又是一个活生生的紫燕!想到这,我恨不能直接杀了他,但考虑到琴儿在一边,我也有些下不了手,最后只得飞起一脚,把他的腿骨踢断以示惩戒。在恶男疼醒之前,我把他丢在地上,在他的晕穴上补上一指,又重重踢了几脚才感稍稍解气。
回到柳大官人的别庄,我顺手把恶人扔给门房,令他找几个人一起把此人送官,最好使点关系让他一辈子出不来。门房被我的气势镇住,点头哈腰地找帮手去了。我本想找人商量一下怎么把琴儿送回家,可柳大官人和一剑知秋均不在府内。晃了一圈,我只得抱着琴儿回了自己的房间。
午时自有柳府的丫鬟送饭过来,我跟琴儿一起吃了饭。饭后,本想哄琴儿午睡,怎知她记挂起我欠她的冰糖葫芦,闹将起来。我看着她泫然欲泣的小脸,不忍拒绝她,只得又抱她上街。
大街上行人骤减,好些店面也都关了门,想必店主也到城外去了。给琴儿买了冰糖葫芦,我念起望月湾的盛会,不由有些意动,抱了琴儿径往城外行去。一路上偶有行人,皆脚步匆匆,脸上带着兴奋之色,都是要去望月湾瞧热闹的。
沿河走了三四里路,两岸渐平坦,地势开阔,岸边芦苇连片,阳光下,秋风卷起白色轻柔的芦花在空中徘徊,别具风情。我蹲下卷起袖子,把琴儿刚吃完冰糖葫芦、粘糊糊的小手放进水里,仔细洗净,没有手巾,只好用宽大的袖子把琴儿的小手擦干。随后,我自己也掬水洗脸,感觉甚为清爽。刚站起身,便见琴儿仰着白净的小脸看着我,大眼里亮晶晶。我手中痒痒,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伸手在她粉嫩的脸上轻轻一捏,笑问:“小琴儿在想什么?”
琴儿捏着我的袖子,大眼眨巴眨巴:“哥哥,琴儿长大给哥哥做新娘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