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乱<仙四同人>》茶兜

34、第三十四章

　　“颖姝，娘走了•••”一双温柔的手拂过韩清水的面庞，带着微温的冰凉，妇人微笑的脸庞苍白得透明，熟悉又有点陌生。

　　“娘••••••”韩清水呢喃着，呆愣地望着柳红梅，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半晌没有回过神。

　　“颖姝，以后就剩你和哥哥了，我要去陪你娘了••••••好好照顾自己••••••”

　　“爹••••••”看着韩云的身影于柳红梅消失的方向渐渐淡去，韩清水的心中掠过一丝慌然，“别走••••••”

　　“小妹••••••”

　　韩清水转过头，是她在这世间的哥哥韩路飞，他年轻依旧，只是稚嫩的面庞上，布满了忧伤，“你真绝情••••••这么多年都不曾回韩家来看过••••••”

　　“不••••••不是••••••”韩清水摇头，否认着，但是她确实没有回去过不是吗？她一直都在逃避着那里，因为她的疏忽，因为她的忽视，她错失了挽救养父母的机会，任由他们承受命运的诅咒英年早逝，一踏上那片土地，她就悔恨得无法自已，又怎么能回去？

　　“小妹！救救我！我好疼••••••”韩路飞惨白的面容扭曲着，颤抖地向她伸出手，身影却渐渐远离。

　　“哥••••••等我••••••等我！”韩清水奋力向韩路飞奔去，短短的距离却像隔了一个世纪，遥不可及，“哥哥••••••！”

　　“小妹！”韩路飞痛苦地呼唤着，消失在黑色中。

　　“哥哥••••••哥哥！哥！你回来！别走！哥！”韩清水四下胡乱的奔跑着寻找韩路飞的身影，却再也找不回来。

　　“幽夜姑娘••••••我想成仙••••••想离开这里，但我不想消失••••••”楚碧痕坐在她身前，幽幽地哭泣着，身影却越来越淡，淡得融入无尽的黑••••••

　　黑色忽然退去，四周骤然亮了起来，不知何时，韩清水站在了琼华的卷云台上，此时的卷云台，庄严肃穆如往昔，并非后日的残垣萧索。

　　众琼华弟子于台上严正以待，翘首望着前方莲台上的一男一女两位同门。

　　两人手中红蓝两道光芒掠过，莲台中央，红蓝光柱交错着直冲云霄，拨开云雾遮掩，路出其中隐藏的妖界。

　　“轰！”一声闷雷般的声响从云层中传来，被光柱捅开的黑洞中落下一个个火红的炎球。炎球落地，妖物破壳而出，紫红的妖炎袭向琼华弟子。一些修为不够的弟子甫一触上妖炎，便被烧化成烟，修为高深些的弟子虽有抵抗之力，却也疲于应付。

　　一须眉染霜的老者傲然又得意地站在高处，无情地击杀自天而降的妖物。

　　不远处的另一座山头上，一紫衣女子长身而立，眉间的愤恨异常分明，幽紫色的妖气于手中渐渐凝实，正待偷袭，不料却被那老者发现，转身攻了过来。

　　紫衣女子避开老者的攻击，身影一移，便出现在了老者后方。两人身影交错，打得不可开交。

　　不多时，紫衣女子便败下阵来，于老者手下化为一团烟雾，消散殆尽。

　　老者见妖孽被除，正待志得意满，紫衣女子的身影突兀地重新凝聚在他身后，惊愕间，老者反被那妖艳女子绞杀了。

　　琼华上下一片混乱，火焰鲜血染红了昆仑山巅，凄然悲愤之色掩去了原有的灵秀，只余可怖恐惧和杀戮••••••

　　韩清水还来不急震惊，周围的世界又换了个样。

　　紫英与同门挥剑相向；怀朔倒在紫英怀中，气息奄奄；清风涧风景如旧，重光长老倒伏在地上气息断绝，青阳长老功力散尽，老态毕现；冰天雪地的琼华，飘雪的剑舞坪前，手握着夏螟虫竹笼，倒在地上死去多时的璇玑••••••一幕幕，惨不忍睹，令人心酸••••••

　　“哈哈哈！心性成狂、心魔深种！说得好！”卷云台上，面对紫英三人，玄霄笑得恣狂，“我一生清心修道，竟有半生被人视为颠狂！若不做尽狂事，岂非名难副实！！”

　　转眼，又见他满面苍凉，一身愤懑，声音中带着不可抑止的沉痛，“••••••天河，你晚了二十二年。昔日修炼双剑、苦无进境之时，无人让我放弃••••••初有所成、经络逆变之时，无人让我放弃••••••失却望舒、日夜受火焚之苦，无人顾我生死••••••如今，太迟了。”

　　“天帝有命，琼华派逆天行事，犯下滔天罪孽，令其受天火焚烧，陨落大地，派中弟子打入东海漩涡之中，囚禁千年！”无情又威严的女神，悬立在卷云台上空，冷冷地宣判。

　　“玄霄以命立誓！！苍天弃吾、吾宁成魔——！！”玄霄长剑挺立在卷云台上，眼底通红，神色癫狂，骄傲地宣誓。

　　韩清水看得心惊，心底有一个声音悄悄地质疑着，难道自己也曾似玄霄这般？目空一切，只是执着于一个错误的目标，看似道不曾改，实质上却南辕北辙，离最初目的越行越远••••••

　　眼前的画面还在轮转。

　　空旷的沙漠中，紫英与菱纱依然昏迷不醒，天河望着天火焚烧的昔日琼华，如流星一般向播仙镇坠落，举起后弈射日弓射向天空中的光球••••••

　　云海雾松的青鸾峰顶，残阳如血，紫英白法瀑悬的背影，孤寂又萧瑟；简单破旧的木屋旁，立着两座坟冢，其中一座属于菱纱，墓前斜插着望舒；阳光下，天河笑容干净单纯，经久不变，只是，他闭着的双目昭示着，他早已失去了他最拿手的本领••••••

　　“司静••••••”少年的声音重新响起，“看到了吗？这一切都因你而起••••••一切的不幸都因你的一个念想••••••因为你的私心，多少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又有多少人，即将付出代价••••••关心你的，你爱的，你在乎的人，都将为你的自私付出代价，你还要继续如此执迷不悟下去吗？”

　　“不••••••不要再说了！”韩清水捂着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将别人的命运强加在我身上？如果不是他们自身也有欲望，又怎么回有那样的结果？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所有的错都计算在我一个人的身上？为什么？”

　　韩清水伸出手，摸索着空气，想去寻找什么支撑，熟悉的冷硬之感却从手中传来。她惊讶地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最爱的混沌••••••

　　血红自瞳孔中泛开，狰狞满目，“如果一定要我背负这所有的错，那么毁了这世间，灭了这世界又有何妨，反正都错了！不妨再错上加错！”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司静，现在回头还来得及••••••”道胤苦心劝解着。

　　“回头？怎么回头？不是都错了吗？回了头又能换回什么？别人解脱了，我呢？我怎么办？如果往昔都是错误的，我所追求的执着的都是错！那么生命究竟还有什么意义？”这一刻，她终于理解了玄霄，原来他们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种人，为了一个执着，倾尽一生，却换来一个错，可是，如果不将这样的错，进行下去，那么他们的生命又该如何继续？找不到前路，所以，只有杀戮••••••

　　“司静••••••”少年无力的声音传来，温热的液体溅了韩清水一脸，所有的癫狂瞬间苏醒••••••

　　她••••••她做了什么？韩清水惊骇地望着手中握着的长剑，锋利的剑身没入那身雪白中，带出鲜红的火焰，挥手间，她便取走了他的性命••••••如果说，方才所见，虽因她执念而起，却也与他人欲望脱不了干系，那么现在，她所为之事，便是彻头彻尾的谋杀！是的，她杀了道胤，不••••••她没有杀她，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动的手，那把剑怎么没入了他的身体，她根本毫无印象••••••

　　“不••••••不是••••••不是我••••••”韩清水惊恐地松开手，步步后退。

　　“司静••••••”少年勉强地笑着，似在安慰她，但是时间却没有给他更多的机会••••••

　　“师兄！师兄！”望着少年越来越淡的身影，韩清水着急了，她冲过去，想要抱住道胤，却只抱住了一身烟云••••••被她杀死了••••••他死了••••••死在她手里••••••所有人都死在她手里••••••就像道胤一样••••••

　　“师兄——！”韩清水跪在带上，仰天悲嚎着，却倾不尽一腔的悲凉和迷茫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