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乱<仙四同人>》茶兜

21、第二十一回

　　韩清水枯坐在房间里看着天边夜色散去，泛出鱼肚色的白亮，又一夜，没有资料的钻研，没有仙术的修炼，只是坐着，回味那些记忆的残篇。

　　她抹了把脸，吩咐小二送水上楼，洗漱了了一番。

　　走出房门，却见天河睡眼惺忪、精神不振地揉着眼睛。

　　“云公子，你怎么不太有精神的样子？”这时梦璃也走出了房门，眼见天河一脸萎靡地样子，不禁关心地问候。

　　“听了一夜梦话的原因吧••••••”韩清水走上前道。

　　“梦话？”梦璃不解韩清水所言何意，她的房间在天河的房间边上，菱纱的房间却在韩清水和天河的房间中间，自然听不到菱纱说梦话。

　　“菱纱昨夜睡得不很安稳，做了一夜的梦。”

　　“菱纱大概是想爹娘了，我想我爹的时候也经常梦见他••••••”天河肯定地点点头，面上是满满地怀恋。

　　正说着，菱纱掀开房门前的帘子，也走了出来。

　　“你们都起得好早啊~”菱纱笑着招呼道，一脸的神清气爽。

　　“•••••菱纱，你，好了吗？”看见菱纱走出来，天河忙关切的询问。

　　“那当然！多亏了幽夜，我现在比以前还精神呢～”菱纱说着，高兴地转了个圈，侧过身，正对上天河，将他眼底的青影看了个清楚，“••••••天呐，你那黑眼圈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好蠢哦～”

　　“我••••••还不是因为•••••昨晚你••••••”天河挠着乱发，低头委屈地咕囔着。

　　“什么？大点声行吗？”

　　“••••••不说了，没什么。”

　　菱纱斜眼看着天河，觉得他神色奇怪极了，但既然他不想说，菱纱也很自觉地不去追问。

　　“是不是换你不舒服了？要不然，我们再歇息一下？”

　　“不用不用，我们快点上山，越快越好！呵呵。”天河一听，连忙摆手拒绝。

　　“唉，这么大的人了，还一心只想着玩••••••”看着天河一脸期待的样子，菱纱只能叹息，感觉自己像带孩子出外游玩的母亲一样。

　　韩清水头晕地听着两人你来我往地说话，感觉有什么记忆将要破壳而出，但却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脑海中的其他记忆太过纷繁，一时想不起，只顶得她太阳穴酸胀。

　　“幽夜姑娘，你看上去不太好，身体不舒服吗？”梦璃走到韩清水什么，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心底担忧不已。

　　“多谢关心，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起些旧事，一时有些晕眩罢了。”

　　“没事便好。”梦璃欣慰地点头。

　　出了播仙镇向南便是太一仙径。

　　走了大半天的黄沙荒野，突然一片绿洲进入眼帘，再向前更是青山绿水钟灵毓秀，梦璃不仅感叹道：“真想不到，在这儿竟还有这样绿树荫荫的地方！”

　　菱纱点点头，赞同道，“嘻～不然怎么叫仙山呢。”偏过头，正见韩清水望着那一片绿洲，眼神迷茫，似乎在想什么。对于韩清水间歇性迷糊地症状，菱纱已然习惯，也不去理，转过视线，去看云天河。

　　天河举着长剑，戒备地四下环视，不知在寻找什么。

　　“你干嘛紧张兮兮的样子？”

　　“杀气！”

　　“又来了，哪来这么多杀气••••••”撅着嘴，菱纱没好气地说，每次天河一说有杀气，肯定没好事，听得耳朵都长茧了。

　　“真的，相信我••••••”天河丝毫不放松，仍是兀自戒备着。

　　菱纱不满地冲天河喊道，“喂！有点礼貌好不好，我在跟你讲话呢，背对我干嘛？”

　　“真的有——”天河无奈地转身，话没说完，却被一道紫电击伤，紧接着，一个腹眼仙将便出现在他身后。

　　“怪物偷袭！梦璃，你先看看天河的伤！幽夜，我们一起来对付这个怪物！”

　　“啊？”韩清水被点了名，这才朦朦胧胧的清醒，还没来得及反应，却见菱纱已经跳到那腹眼仙将跟前。

　　手一抬，一道冰刺便击向那腹眼仙将，与韩清水法术同行的还有几道真气凝成的虚剑。

　　“你是••••••？”菱纱抬起头，看着立在跟前的人，掩住微张的嘴，惊讶地叫道，“你••••••剑仙！谢谢，你又帮了我们一次！”

　　慕容紫英完全没有注意到菱纱在说些什么，清冷的目光带着迷茫越过身边的姑娘，落在她身后的韩清水身上。

　　“幽夜••••••？”紫英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啊！紫英！”韩清水恍然发现突然出现的人竟然是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楞了片刻，眼底浮起暖色，走到他身边，感受着不远的距离从他身上散出的体温，克制着自己莫名地激动，微笑着招呼道，“好久不见了！”

　　“咦！清水，你认识这位剑仙啊？”

　　韩清水转向菱纱介绍道，“他就是我跟你们说的那位琼华派的朋友——慕容紫英。”

　　“哈~真有缘，幽夜，想不到你竟然与他相识。他便是我提起过的在巢湖救了我和天河的剑仙！剑术可厉害了，”

　　紫英根本没在听两人在说什么，看着比她矮了一个头不止的韩清水，只觉像是梦中一般，完全颠覆了往日的感觉。他十四岁误入云想峰，闯进冰室发现了韩清水，五年来，她将她的绝学研究倾囊相授，于他有恩师之情，十八岁生辰那夜的相依相偎让他对她更是多了一些依赖眷念。那种无意中深种于心的温暖总是不经意间令他感动沉沦，这样淡然的相处曾让他以为将要天长地久。

　　半年前，她告知他修为大成，不日将有雷劫落下，遣了他离开。回了门派之后，琼华上下为迎战妖界开始忙碌起来，他年纪虽幼，辈分和修为却是个中翘楚，因而所担之职也较其他弟子更为繁重，这一别便再未有机会出得琼华。前日好不容易趁着查探先天八卦阵的机会，摆脱了一路跟随的怀朔和璇玑，准备前往云想峰探望韩清水，去不想那冰室早已人去楼空。心底郁卒，闷闷不乐的御剑回琼华，路过这太一仙径碰巧见人有难，也不多想，便出手救了一把，谁想竟遇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对紫英来说，韩清水是师父，是亲长，是朋友，授他绝学，予他关心理解，伴他渡过心里的寒冬，是他生命中不可替代的存在。他以为他们会像从前那样天长地久，却从未想到有一天她会走出那巨大的玄冰，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望着身前娇小的存在，看着那张秀气中带着稚嫩的容颜，闻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暖香，紫英恍惚了，左手无意识地抚上胸口，感觉着心中陌生的悸动，这一刻，有些什么悄悄地改变了，骤然偏离原来的轨道，转向不同的另一边。

　　“你、你还好吗？”千言万语都只化成了这一句简单的问候，总是凝着冰霜地眸子悄然间带上了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温柔。

　　韩清水凝视着紫英，想说些什么，却终不知怎么开头，只如春风抚柳般轻一点头。

　　“你何时出来的？为何••••••”为何不来找我，他想这样问，出言却惊觉其中的唐突，只得转了问题，“为何在此？”

　　“不过都是几日前的事。有些重要手稿遗失在琼华，只是担心掌门不欲交还于我，故而欲重入琼华门下，顺便••••••也想看望看望你。”

　　紫英略一颦眉，“你已是琼华弟子，何须重新拜入师门？这样岂不是乱了辈分？”

　　“幽夜，你•••••你竟是琼华弟子？怎么不告诉我们？”闻言，菱纱愕然地望着幽夜。

　　韩清水摇摇头，苦笑道，“我早失了记忆，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唯一能证明身份的琼华派道服也被雷劈毁了，又凭什么令人信服我是琼华弟子？不重新拜入师门能怎样？至于辈分这些虚名，于我不过过眼浮云，并不重要。”

　　“难道整个琼华派就无人识得幽夜姑娘？”梦璃有些疑惑，即便韩清水失了记忆，但偌大的琼华总该有些记录与她相关，又怎会需要如此麻烦。

　　“早在紫英与我相识之初便已查过，琼华派上下没有一点关于我的记录••••••”

　　“你到底被冰封了多久？”

　　“我也不清楚••••••”韩清水垂视着自己的脚尖，黯然地摇摇头。

　　“可你一点都不老啊~”菱纱疑惑地盯着韩清水，想从她脸上找到岁月的痕迹，“看上去比我还小呢！”

　　“在低温状态下，人体会停止一切新陈代谢，换句话说，我被冰封住，我身体的时间便停滞了，不会再生长。”韩清水轻描淡写地解释道，避过自己已然成仙的原因不谈。

　　“天呐••••••真是不可思议。”

　　紫英知道韩清水并不欲多说自己在冰室中的事，担忧地看了韩清水一言，出言插道，“幽夜，这三位也是••••••？”

　　“忘了跟你介绍，这是我路上认识的朋友，这是菱纱，那是梦璃，旁边的那位公子是天河，他们是与我同上昆仑求仙的。”韩清水笑着对紫英一一指认菱纱等人。

　　他认识的她虽然偶尔也会朗然欢笑，但却仍脱不掉丝丝忧郁，此刻这样轻松的笑颜很是少见，望着站在她身边的三人，他突然有些莫名的难受，像被抢了玩具的孩子。

　　“••••••原来如此，刚才不应该帮你们的。”

　　“你••••••？！”菱纱闻言有些恼怒，心底对紫英的好感折了一折。

　　望着菱纱愤然的眼神和韩清水莫名的表情，紫英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负起，忙换了语气温言解释，“姑娘莫要误会，若是来求仙，太一仙径只不过是小小试炼，须得凭自身之力通过。”

　　“太一仙径？名字很好听，怎么这样凶险啊！”菱纱撅着嘴抱怨道，转向紫英有些谄媚地笑着说，“既然大家都那么相熟，不如紫英你送我们上山吧~”

　　“不可，太一仙径乃是设与求仙者的小小试炼，须得凭自身之力通过。”紫英挥袖漠然拒绝，完全不复面对幽夜时的温和。

　　“虽说要凭自身之力，可紫英你刚才明明帮了我们，既然出手，就是打破规矩了，破例一次和破例两次又有什么分别呢？对不对？”

　　“••••••不必多逞口舌之利。你们适才遇雷电也不知闪躲，毫无应变可言，若是没有修仙资质，就请回吧。”紫英抿着嘴角，紧蹙双眉，断然拒绝了菱纱的要求。

　　“什么？你！你少瞧不起人！”菱纱气得插腰反驳。

　　“我不过就事论事。”紫英淡淡地撇了菱纱一眼，抽出佩剑，跟幽夜招呼了一声，便御剑离去了。

　　“不是吧？这家伙的性格这么讨人厌••••••”菱纱撇撇嘴，对着紫英离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紫英做事有他的原则，性格刻板，实际上面冷心热，人却是很好的，久了你们便知。”韩清水摇头笑着出言为紫英辩解。

　　“幽夜当然这么说了，那冰块儿脸也只有对着你的时候才会融化！”菱纱促狭地对韩清水眨眨眼，“你瞧他见着你那会儿，笑得多温柔啊~”

　　韩清水不自觉地臊了脸，嘴上却不放松，“是啊，就像你看天河一样！”

　　“胡说！我哪有那么看他！”这次换菱纱红了面颊，“那个笨蛋，气都被他气得无力了，谁还会对他温柔啊！”

　　“菱纱，我、我又哪里惹你生气了？”天河委屈地问道。

　　“你没惹我，只是我看到你就来气！”菱纱恶狠狠地瞪着天河涨红了脸。

　　梦璃看着韩清水祸水东引，忍不住掩嘴轻笑，柔声出言，阻止菱纱继续欺负天河。

　　“菱纱，我们走吧！已在此耽搁了不少时间，这样只怕天黑前不能到达山顶了。”

　　“好！拼了命我们也要爬上山，让那个冰块脸刮目相看！”菱纱斗志昂扬地握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