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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绿萱忘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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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多事者,少眠。
成君一夜都辗转难眠,只是或许是近几日都没有休息好的原因,后半夜的时候她也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而等她一觉醒转过来的时候,却已是日上三竿,顿时连那一点朦胧的睡意也消失不见了。榻上的锦被已经被重新置回了身侧,而卧榻之上早已经收拾的看不出一丝昨夜有人睡的痕迹。
成君出声唤了门外的宫女进来,问道:“陛下什么时候离开的?”
“回娘娘,陛下卯时便离开了。”听完成君点点头,便也不再问什么。由着宫女洁面之后,从琳琅满目的衣服中,成君选出了一件玉清色的衣服,腰间是绣有云纹的浅色腰带,配上白玉环佩,身后的宫人帮她挽起满头青丝,梳起发髻,簪上金凤步摇。妆成后的成君清丽而不失尊贵。
回头只见整理床铺的宫女满意地收起那一方染血的白锦,成君却有些不自然的别开了眼睛。等到用完早膳,成君向一旁的宫女问道:“太后娘娘现在可是居住长乐宫中?”
垂首而立的女子恭敬答道:“回娘娘,是。”
听得答话的女子的声音有不同于一般宫人的平静和镇定,成君不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是服侍哪宫娘娘的?”
“奴婢本名绿萱,为避陛下讳,将萱字改成为佩,以前是在椒房宫中服侍许皇后的。”唤作绿佩的宫人从容不迫地答道。
许皇后?成君感兴趣地挑了挑如远山青黛的眉,道:“抬起头来。”
绿佩依言抬起头来,这是一张娟秀的容颜,虽算不上绝色但是细看下,眉眼之间却透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宁静的气息,不由得让成君心生好感。
抬眼看看门外时辰也差不多了,成君对绿佩说道:“你陪本宫一起去长乐宫请安吧。”
绕过幽长的廊道,成君向着长乐宫中一路行去,而绿佩领着两个小宫女一路随行。初上的太阳蒸干一夜凝成的白露颗颗,耀眼的光芒照在绿水幽幽上,波光粼粼。时值暮夏,高耸如云的林木郁郁葱葱,远山青黛如烟。
想是想起什么,成君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向着身后的绿佩道:“绿萱的萱可是上边带草的萱字?”
“回娘娘,确是该字。”乍听之下,绿佩虽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问,但是仍然恭敬地回答道。
萱草吗?成君想起少时所见那种修长清秀的植物,长在深山之中,少为人知,却偏偏风骨清奇,别具风雅,仿佛又再次陷入了那悠长的回忆之中,回转间,脸上是心向往之的微笑:“以后你叫忘忧可好?赠人绿萱,以期忘忧。你可喜欢?”
一直低头恭顺的宫女听完,虽然心头震动,但是下一刻就已经恢复往昔的从容,谢恩道:“承蒙娘娘赐名,绿……忘忧不甚欢喜。”
收起思绪,成君对谢恩的女子只是淡淡道:“你喜欢就好。”转首继续向长乐宫中走去,忘忧领着宫人紧随其后,心中却是不同往时的暗潮汹涌。
偕绿萱兮,以盼忘忧……
沿途经过御花园时,意外地听到里边的说话声,循声看过去只见两个宫装丽人带着各自的侍女在园中赏花游玩,成君侧首问身边的忘忧问道:“她们是谁?”
忘忧低头答道:“回娘娘,身着鹅黄宫装的娘娘是卫容华,旁边的浅绿宫装娘娘是陈充衣。”
正当这时卫容华和陈充衣也看到了成君她们,便向这边走了过来。看到领先在前的陈充衣,成君不为人察觉的挑动了远如青黛的眉毛。
微风吹起陈充衣浅绿色的衣角,衬得她更加娇美动人,行至成君面前,她敛起裙裾,欠身行礼,声音清脆如黄莺出谷:“参见霍婕妤。”随后而到的卫容华一听“霍婕妤”三个字,脸上有些掩不住的诧异之情,然后赶紧跟着行礼。
看着欠身于前的一行人,成君轻笑道:“本宫记得和陈充衣从没见过,充衣怎么一眼就知道本宫是谁呢?”
听得成君这么问,陈充衣抬头从容不迫道:“妾确实从未与婕妤姐姐谋面,只是瞧着姐姐身边的绿佩,妾却是识得的。“
“哦?不过她现在已经是忘忧。”成君感兴趣地笑了起来,出手虚扶起还欠身的一行人,道:“都起来吧。”只见卫容华眉眼清秀,甚至带有着一种柔弱的书卷气,只是此刻却显得有些怯懦,不像一旁的陈充衣那样落落大方。
只是成君并没有为这场偶遇耽误太长时间,一行人又向着长乐宫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