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让爱封印（原名：何以致候）》鸳鸯纹身

29、第 29 章

　　夜晚的C城交通恢复了通畅，从商业中心区出来也没有丝毫拥堵。
　　关山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慌。在那段青葱岁月里他消耗了太多的真情，以至于在韩月月离开后的这几年他对谁都进退有度，身边的也不乏关系密切的女性，可他总能和不同的女人把分寸拿捏得切到好处，就连付嫣然这个这个名义上的正牌女友也从不干涉。可是现在他却不确定，有些事出乎了他的预计，似乎事情就要脱离他的掌控朝着未知的方向渐行渐远。
　　他眼前仿佛又看见那张影像照片，左胸三四根肋骨间撕裂般尖锐的疼痛，一呼一吸之间都牵连着窒息般的难受，他不敢去想，韩月月当时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痛楚。
　　她一个半大的女孩子是怎么度过那段时间的，她去医院里是不是也遭到了那些医生的脸色，会不会身体虚弱却连照顾的人都没有？
　　他怎么会没看出来，她如今做事干净利落，待人却总若即若离，何尝不是经历了痛苦和伤害所致。幸好，幸好他的月月没有放弃自己，虽然经历了严寒风暴，可是她仍然坚持着，坚持在下一个花期的时候依然开放，就像苏格兰石楠一般，挺着娇小身躯，在冰封的荒原倔强地生长，勇敢、无私。
　　关山的思维一直没有办法集中，以至于在一个路口下错了道，15分钟的路程足足多走了10分钟才到。他没有等电梯，气喘吁吁的爬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忽然迟疑了。终于回来的理智提醒他，他现在又能做什么呢？月月隐藏了这么多年，他不能就这样血淋淋的揭开这层伤疤。
　　他还没想好的时候，门突然开了。韩月月穿着家居服歪着头不满的看着他，“到了门口怎么不进来，又没带钥匙吧？要不是看见你从花园里进来，你就准备站一晚上吧！”
　　“对了，你跟林总说清除了吗？我这不算失职……”
　　她话没说完，就被关山牢牢抱住。他箍得韩月月手臂发疼，像要把她融进身体里一般。
　　她穿着厚厚的棉质家居服，关山抱着怀里柔软无比，怎么用尽力气也觉得无法紧紧掌握。像是掌中的流沙，使劲儿抓住却还是悄悄溜走。韩月月刚洗过澡，头发用吹风吹得很蓬松，软软的拂在他的脸上，发间凝聚着洗发水的香气，和其他女子身上总是变幻无穷的香味不同。关山弄不清那是什么味道，只觉得很干净，顺着呼吸融入血液流散到筋脉里再也去除不掉。他停止了一些思考，放任自己跟着这种渴望已久的气味游走，温热的唇落在她纤长的颈项，盘旋婉转许久忽然轻轻咬住她的耳垂，仿佛那里特别有趣一般反复亲吻。
　　韩月月不知他这样的反常究竟是何原因，可是被他这样莫名其妙舔来舔去实在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感觉到她的挣扎，他更加使力的抱住她，呼吸也越发沉重，一呼一吸间带出的热气出入她耳朵里，引得她一阵战栗。月月只觉得一片阴影罩下，随即他的轻吻逐一掠过她的额头、眉眼、翘鼻、脸颊，最后趁着她惊讶之时侵入她微微轻启的双唇。
　　他动作很轻柔，却很坚定不容拒绝，仿佛身体里萦绕的那一丝真气的终于找到了本源，于是卸下所有的戒备再也克制不住，只想汲取渴望已久的脉息。韩月月看见他越发暗沉的眼眸心里隐隐觉得不好，使劲扭动挣扎，奈何力气的差别他的胳膊纹丝不动，却反而被关山转身推到门上，他欺身压住她，她不断地扭动让他想即刻就把她压在身下。
　　韩月月慌乱之际乱了章法，咬住他的手臂死不松口，直到嘴里尝到腥甜的味道。关山终于感觉到疼痛，放松了对她的钳制。
　　她仰起头，岂止撞入眼的竟是一双幽暗的双眸，墨色的眼眸仿佛蒙上了烟尘，痛苦、隐忍、悔恨、迷茫，她心里微微一震，他是怎么了？
　　“别动，就让我抱一会。”他声音轻得几乎要听不清楚，韩月月被他声音里一种浓的化不开情绪感染，她听见他继续用那种声音，“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她想落泪，她忽然明白那种情绪是一种味道，叫苦涩。

　　翻来覆去，难以入睡。韩月月索性去阳台上，点一支白色的X香烟在指尖，烟头一闪一灭，深深吸上一口红点猛的闪烁一瞬，随之而来的是呛口的烟气直入肺部。她一直不喜欢烟味，却总是迷恋烟气侵入肺里带来的呛口的疼痛。
　　我整夜不能睡可能是因为烟和咖啡，
　　如果是因为没有人陪我愿意敞开心扉……
　　她想起一句歌词，没有首尾也记不起歌名，只大约记得是一首悲伤的老歌。
　　总说夜色迷人，月月时常夜里独自的欣赏，却总是看见灰蒙蒙的夜空里孤月独照，唯有在盛夏时节才偶尔能见到繁星流动。
　　她试图找寻那颗指引方向的北极星，遥远的天际似乎有一颗星，可是怎能知道那是不是北极星呢？如果是，怎么辨别方向呢？
　　原来没有了七星连成的轨迹，即使看见了北极星，她仍然会迷失方向。
　　她自嘲的扬起嘴角，如果让安妮知道她又跑阳台上来悲天怜人，必定要洗脑一番。可是那个房间里住着的已经不是安妮，那个人…她在想什么？她竟会为今天没有发生些什么而觉得遗憾！
　　在他紧紧抱着自己的时候，在他用那样悲伤的声音说出“对不起”的时候，她心里筑起的围墙就倒塌了。
　　这些天来关山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虽然有时他也会死皮赖脸的凑上来，可终究不再胡乱动手。再她明确禁止他进入自己的卧室后，关山也极其尊重她，并不曾擅自踏入。有时候她分明已经看出他眼里跳跃的火焰，可是他却总在最后拍拍她的头，说“快去睡觉吧，不然要长皱纹了！”
　　她能用思想控制自己和他保持距离，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去贴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