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清歌》鱼微

10、第 10 章

　　.回到风月楼的清宁心情很是好，刚才齐杰同自己详细商量了一下救人计划，他手下高手如云，从一家青楼救几个人出来倒是轻而易举，只是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还是需要一番周密计划的，而且救出来之后，她们也是不能再呆在南城了，风月楼是南城最大的青楼，那么崔妈妈肯定也是耳目众多的，所以必须得把她们全部转移出南城。想到明晚，玉姑娘，戴柔，兰儿和自己就能离开风月楼了心里就高兴得很。她兴致勃勃地来到秋玉的房间，却见她的屋子空无一人，兰儿也不见人影。这是怎么回事？她疑惑地拉住一个经过的小丫头，“知道玉姑娘去哪儿了吗？”“玉姑娘被崔妈妈叫去了。”听到这个答案，清宁觉得自己的血液在倒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走向崔妈妈房间的路上，她的心如小鹿乱跳，好像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咚咚”清宁敲了敲门，门开了，走进去，却见崔妈妈眯着眼仰着脸靠在椅子上，好像睡着了。“崔妈妈——”清宁轻唤了一声。崔妈妈依然保持原动作，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半响，崔妈妈方开了口，“是清宁啊！”“是。”“什么事？”崔妈妈依然没有改变动作，说话的语气也有气无力的。“我是来找玉姑娘的。”听到这儿，崔妈妈睁开了眼睛，慢慢地坐直了身子，一脸怒气的看向清宁，这样子可把清宁吓了一跳。“找秋玉？哼，这死妮子，居然敢不接客！我让她面壁思过去了。”秋玉最终还是没有顶住，清宁心中忍不住一阵叹息。“那她要面壁思过多久啊？”“哼，她什么时候想通了，肯接客了，就什么时候结束。”“那让清宁去劝劝玉姑娘吧！”话音刚落，却听崔妈妈冷冷一笑，“清宁啊，时间不早了，你明天再去看她吧！荣儿，送清宁出去吧！我困了。”说着，她扭着腰向里屋走去。“崔妈妈，崔妈妈——”清宁挣扎着荣儿的双手想再去求求崔妈妈，可她们依然把清宁架了出去。
　　一夜无眠的清宁后来才知道，在自己出去后，有一个贵客点了秋玉。当时秋玉叫出了乐队同自己一起为这位客人表演。刚唱了几首歌，这客人就想一亲芳泽，软玉在怀了。秋玉忍耐着劝客人喝酒，想把他灌醉，好脱身，谁知这位客人居然千杯不醉，硬拉着秋玉要上床。秋玉眼看着架不住，便推开客人跑了出去。闻讯而来的崔妈妈一边安抚客人，一边命令秋玉向客人赔不是。秋玉虽道了歉，但依然不肯陪客。这下惹恼了崔妈妈，命人狠狠打了秋玉，兰儿因护着秋玉也挨了打。并且两人都被关了起来面壁思过。
　　秋玉拒绝接客被关了起来，兰儿为了护主也被关了进去。一下子两个人出了这种事，到底该怎么办啊？难道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就让它白白错失？清宁有些无助的用手中的枝条敲打着湖水，平静的湖水顿时荡起一圈圈涟漪。想过去通知齐杰一声，可崔妈妈居然禁了她的足！不让她出风月楼一步！难道她察觉到什么了吗？今晚齐杰就要过来了，可是崔妈妈食言了，坚持不让自己见秋玉，不知道她所关的地方，怎么救她们？想到这儿，清宁不禁哭丧着脸，抱着脑袋暗自沮丧起来。“一个人在这儿难过有什么用？想救秋玉还得想办法不是吗？”是谁在说话？猛得抬起头，却见是那个高傲清高的冬云。“你知道她们关在哪儿？”清宁站起来看向冬云，眼中带着热切的盼望。“不错，我确实知道。”冬云淡淡一笑，径直走过清宁，走到湖边上时方才停了下来。“那她们关在哪儿？”听到这个消息让清宁很是高兴，她奔上前，急切不已，“那你告诉我她们在哪里好吗？”冬云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清宁的眼睛。半晌，清宁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起来，她略微不安的咽了咽口水，“也是哈，我没有权利要求你告诉我，你不说我也没办法，只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冬云依然看着她，见她更加不安的样子，她忍不住一阵苦笑，轻声低喃，“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哪一点吸引了他。”“什么？”这奇怪的没头没脑的话听得清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什么。”冬云轻轻呼了口气，即而一笑，收回了刚才古怪的神情，“她们被关在琐音阁，待会儿，我去引开守门人，你再去看她们吧！”“冬云姑娘，真是谢谢你了。”没想到冬云居然这样帮自己，这让清宁感到受宠若惊极了。“走吧!”冬云没再说什么，只是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就走在了前面。
　　推开琐音阁，里面光线很暗，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地上，秋玉和兰儿两个人如冬天相互取暖的两只小兽一般紧紧的抱在一起。走上前去，“玉姑娘。”清宁轻轻的拍了拍秋玉的肩。“啊——走开，走开。”秋玉像被烙铁碰到了一般，惊恐的叫了起来。“玉姑娘，是我，我是清宁啊！”抓住秋玉的双手，清宁让她看向自己。秋玉转过脸不肯看，而一旁的兰儿也是俯在地上，双手蒙上眼睛，不停地念叨着，“我不看，我不看，我不看……”“玉姑娘，兰儿，你们怎么了？”清宁慌乱的摇摇秋玉的手，又抚住兰儿颤抖的双肩。但她们就是死闭着眼睛不肯睁开，再就是全身缩成一团。“你们到底怎么了？”此时的清宁好无助，她没想到秋玉和兰儿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们此时已经有些精神错乱了。”冬云走了进来，她站在清宁身后，看着此时的秋玉和兰儿，她也是忍不住一阵怜悯。“精神错乱？怎么可能，她们才关进来一天而已，他们到底对她们做什么了？”愤怒的清宁转过身看向冬云，冬云苦笑了一番，走到一面墙的面前，自顾自的说，“这面墙可以打开。可以看到隔壁房里。昨天晚上，隔壁房间上演了一出非常残忍的折磨戏码。想必是因为这，受到刺激了吧！”“难道所谓的面壁思过，就是来这里看不听话的人如何受折磨吗？”清宁气愤的冲到冬云面前，大声嚷道，“是杀鸡儆猴吗？”“是的，经常有资质普通，又不听话的女子被送到这儿来，打骂都是平常事，而最可怕的就是，这些可怜的女孩子……会被楼中的打手或一些有特别喜好的变态客人粗鲁的□□……那些情景，是惨不忍睹的，一般人是很难接受这些场景的。”平静的诉说，但这平静之下，却又是隐隐的愤怒与怜悯。手在不自觉中紧握了起来，指骨也在力的作用下泛起了白色，“可耻！”短暂的沉默之后，清宁咬牙切齿的从口中迸出了充满恨意的两字。听到这话，冬云回过神来，走到清宁面前，“清宁，我们还是先走吧！待会儿要是让别人看见了就不大好了。”但清宁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一双仇恨的眼睛直盯着那面墙，似乎要把那墙盯出一个洞来。“好了，清宁快走吧！别小不忍而乱大谋！”冬云折抓住清宁的胳膊一边劝一边把她向外拽。虽然清宁被拽了出去，却依然不甘心的盯着重新又抱在一起的秋玉二人，心中一阵悲凉与愤恨。秋玉，兰儿等我，我清宁一定会把你们救出去的。
　　太阳渐渐西落，清宁的心也开始紧张起来，今晚，齐杰就要来救她们了，可如今秋玉同兰儿都被关在琐音阁里，会不会增添救人的难度啊？失败系数会不会加大啊？清宁心里一片乱，两手不停地搓着。红红的灯笼已高高挂起来了，美艳的姑娘们已打扮了出来，丝竹声也已响起来，风月楼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也开始了。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佳人美酒，风月楼已一片喧闹，人来人往的，再过不久，待所有人都沉溺于这醺人的酒香与醉人的温柔乡时，就是动手的最佳时刻了。紧张的看看不远处的琐音阁，希望那个地方没有太多的守卫。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清宁关注着大门同后院等所有他们有可能起来的地方，却半天都没响起。难道，那个齐杰根本就没有打算真帮这个忙，他只是逗自己玩的？一想到这儿，清宁的心凉了半截，自己真是笨，居然会去相信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当时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清宁一边叹道，一边懊恼地用拳砸自己的脑袋。正砸着，却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拳，阻止了自己的自虐行为。“你怎么这样虐待自己的头？”这一句温柔却略带磁性的声音，让清宁倍感熟悉。一惊之下，她抬起头来，只见一张俊脸正对着自己微笑，这不是齐杰是谁？“是你！”惊讶又兴奋，让清宁除了这两字，竟说不出其他的了。从没有如此开心的期待一个人的出现，齐杰此刻的出现，让清宁开心惨了。“是我。”脸上的笑依然温柔且迷人，而此时清宁却无瑕管这些，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呢！“对了，秋玉和兰儿在……”“嘘——”齐杰笑容不减地伸出右食指放在了清宁的唇上。虽隔着一层布料，但清宁依然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自己唇上散发温度感觉他的手指，好烫！想到这儿，自己的脸也跟着烫了起来，幸亏自己有戴面纱，否则，好糗啊！“我已经派人去琐音阁了。你就放心好了。”齐杰弯下腰，凑着清宁的耳朵轻轻地说，待他说完，清宁的耳朵已经红透了，看到她红红的小耳朵，齐杰忍不住笑得更欢了。为了掩住自己的糗样子，清宁立马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对齐杰说，“那戴柔呢？她我也是要带走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戴柔那边我也安排好了。”看着齐杰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清宁心中也就安定了不少。嗯，清宁点点头，把视线飘向了一边，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齐杰这家伙总爱盯着她看，盯得她浑身难受。正当她在视线折磨中难受时，一男子来到齐杰身旁，对他耳语一番，齐杰点点头，他就离开了。“清歌，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么？”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成功喜悦，清宁听到这话，机灵的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是说……？”嗯，齐杰故意一脸满不在乎的嗯了声，随即两手相交负于背后。“呀，成功了！”完全沉溺于喜悦中的清宁拉着齐杰的袖子一傻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这时，只感觉有人敲自己的脑袋，清宁不满得嘟起嘴，伸手去揉被敲的地方，“干嘛？”“干嘛？你难道打算一直待在这儿吗？”天啊，光顾着高兴，竟忘了自己也是要逃走的人之一，清宁讪笑着，一边叨着“不好意思。”一边扯着齐杰的袖子往后院去。
　　看着面前这堵高高的墙，清宁有些犯难，“我怎么翻过去啊？”“当然是我带你过去了。”“可是，我有些重，你行吗？”“重？”齐杰看着眼前这个体形苗条的女子，觉得有些好笑，这就叫重啊？也太看下起他了。二话不说，他轻轻揽住她的腰，轻盈一跃。清宁只觉得一个失重，脚突然离了地，先是害怕的，但当看到齐杰含着笑意的坚定眼神，她的心又放了下来。回首处，风月楼依然车水马龙，灯红酒绿，歌舞升平。淡然一笑，“再见了，风月楼。”转过头，却见前方似乎有一片隐约的温暖光亮。自己真的要开始真正的人生了吧！
　　“秋玉，兰儿和戴柔她们几个呢？”站在有些空荡荡的屋子里，清宁觉得很是不解，齐杰不是说她们已经被救出来了吗？人呢？“别担心，她们现在很好。”齐杰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垂下眼帘，似乎在闭目养神。看着齐杰这副慢悠悠的样子，有些着急的清宁心里开始有发怒的小火苗了，“喂，既然她们很好，你就应该让我见见她们啊！你把我一个人隔离在这儿算什么？”仍旧眯着眼睛的齐杰在嘴角扬起一个慵懒的弧度，然后又才慢慢地回答，“你啊，真是麻烦。你让我休息一下再带你去见她们，不行吗？”听到这句话，清宁逼迫自己忍住欲冒的火，紧抿着唇，却依然是咬牙切齿地点点头，“好，你就休息一下。”话音刚落，只听腾得一声，齐杰居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好啦，我休息好了，现在，我要去看看那几个我救出来的丫头了。”齐杰看都不看清宁一眼，只是轻瞟了她一眼，便自言自语地往门口走去。什么？他要去看秋玉她们了？听到这句话，清宁立马回过神，规规矩矩的跟在他背后，笑了起来，“你不要走那么快嘛，等等我嘛，喂，你听到没有……”不知转过多少弯，穿过多少走廊，终于，齐杰停了下来。他推开一记扇窗，清宁皱皱眉头，不解地凑过看，只见戴柔手中正拿着一方帕子向软榻走去，再看软榻上，居然躺着秋玉和兰儿二人。她俩怎么了？清宁转过脸急切的看着齐杰。“不用担心，因为她俩有些精神失常，所发救她们时给她俩服了一点睡觉的药，现在药效还没过去呢！再过几个时辰就没事了。”“真的吗？”听过解释之后，清宁释怀了些，但依然有些担心。“你不相信我？”齐杰挑挑眉，脸上有着隐隐的不高兴。“没有，只是我想进去看看她们。”此时的她很想进去亲自看看她俩，于是，她一说完就开始向屋门走去。但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了她。转过头，她疑惑的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安全起鉴，明天天一亮，我就会送她们三人出城。你放心，我会安顿好她们的，而你，必须同我一起走。”清宁看着齐杰的嘴一张一合，半天有些回不了神，当她终于理解了他的意思，不假思索就冒出了一句，“我同你一起走？凭什么？”齐杰愣了，随即又失声地笑了起来，“清歌，看来你忘了一件事啊！”当又看到清宁茫然的样子，他不禁摇摇头，“我救她们出来，你做我的丫头啊！”清宁茫然的眼神开始疑惑，接着恍然大悟，再接着就是一脸震惊，双手捂住自己的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看来是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为了避免你们这些女人哭哭啼啼的闹半天，你们几个最好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你现在只要知道她们很好就行了。”齐杰自以为是的解释了一番，见清宁依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有些不悦，他板着脸，拉着清宁的手就往回走，“现在你马上回房休息，天一亮，我们就离开南城了。”反应过来的清宁却甩开他的手，她严肃地对上他转过来的眸子，“你打算把她们安顿在哪里？你能保证会把她们照顾好吗？”这种眼神，齐杰还真是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她如此认真，让他也忍不住严肃起来，“我打算把她们安顿在我在渝州的别院里，我会专门安排人照顾她们的。这下，你放心了吗？”见清宁有些讪讪的点头，他又放轻了语气，“明天，我们就要起程去封城了，这一趟，我有要事要做。明天一早，我们就要走，所以，你现在回去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