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之迷途（东雪/贤霞）》猿飞

3、第 3 章

　　三
　　只不过几个呼吸，除了完全醉死的或者已经死了的，院子里再无一人。
　　东方不败却不着急入后院。他捞起墙角的一个酒坛，飞身上檐，在屋顶寻了个舒服位置坐下，又将坛子里的酒都吞下肚子，才轻轻一跃，落到后院——往厨房去。他自然不是去寻剩饭，只是脸上留着血迹，让他觉得脏得很。

　　喜房。桌上的龙凤烛燃了小半，但不知怎得，两根蜡烛竟都有一个豁口。融了的蜡油沿着烛身下来，流的满桌都是。房内的人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因为今夜是他的新婚夜，洞房花烛时候，谁还会注意到这小小的一对蜡烛。
　　何虬喝了不少酒，连带着脚步都有些趔趄。他今日娶的是第七房夫人，虽然说的是夫人，但也只是说着好听，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他府内新加的一个妾室。故而，福气话免了，交杯酒免了，他一进屋，就把喜婆往外一推，踉踉跄跄地往床前扑。
　　雪千寻听到沉重的脚步，和明显粗重不加掩饰的呼吸声，还没等何虬到床前，就自己把盖头一揭，娇声喊，“帮主。”
　　何虬成了六次亲，但也是第一次遇到自己揭盖头的新娘子，脚步不由得一愣。还没等他想好要不要教训两句，就又听到一声“帮主”。这声音千娇百媚，何虬听在耳里，只觉得心里痒痒得很，整个人都舒服起来。他已经离床很近，现在去看雪千寻，就发现她今日比平日里更美上十倍，单是那眼波流转，就能勾走他半条命去。于是何虬再忍耐不得，他双手一用劲，把雪千寻推倒在床上，整个人就迫不及待地扑将上去。
　　雪千寻偏了偏脖子，她闭着眼，任由何虬的嘴在她身上乱亲。她的手在何虬背上划走，圈圈点点，口中溢出几声娇哼，引得何虬动作更急躁了些。

　　窗就在此时开了。
　　雪千寻只觉得一冷，原本还趴在她身上的何虬已经跳起身来。再一定睛，就看到床前站着个白衣人，正拿着刀，与何虬对峙。
　　“来者何人？”
　　好事被断，无论何人都不会有好脾气，更何况是已经在汉阳横行二十多年的何虬。此时他衣襟半解，双手握斧，一双眼通红，正死死瞪着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没有料到，何虬的反应竟然是如此之快，他也没有料到，就算是洞房花烛夜，何虬也会将他的斧头放在床前。眼前的何虬气势已起，先前偷袭未遂，现在就只能真刀真枪地打上一场。东方不败兴奋起来，他紧了紧握刀的动作，趁何虬还未出招，便是横劈一刀。
　　当的一声，是劈到了开山斧的把上。这开山斧全由精钢铸成，厚重无比，东方不败的刀劈到它上面，竟连一个豁口都没。东方不败一招未成，却不得不抵御着何虬施在开山斧上的力道，防止何虬趁自己收刀时候追来一斧。东方不败深知，若是两厢僵持，自己并不一定能落着好。于是他足下使劲，整个人往右后方向退了三步。
　　恰此时，何虬大喝一声，他右踏一步，斧身一斜，对着东方不败的位置斜劈下去——正好贴着东方不败的衣摆。若非东方不败早走半分，恐怕他现在就算避开了斧头，也错过了绝佳机会。
　　趁何虬前门大开，东方不败一跃而起，对着何虬就是斜砍而下。万没想到，看上去笨拙无比的何虬，竟然瞬间屈身半蹲，单手转斧，一手托着斧面，又生生架住了他的刀。他现在人在半空，脚下无力，何虬手臂一挺，东方不败就不得不顺着力道往后落去。他当然不至于被何虬一震，就失了重心落到地上。可何虬也不会再给东方不败反攻的机会，他看着东方不败落地的方向，一记斜劈紧接而下，彻底封死了东方不败的所有生门。
　　东方不败自然也发现了这点，可他本就是被何虬震走，注意力已经放在了如何落地。若是此时强提真气半空再起，势必只会引起气血逆流，虽然可以避开这次攻击，但接下去，却是对自己更为不利。
　　电光火石间，东方不败看到床前站着一个人。他知道，这是何虬今夜娶的青楼女子。他原没有把这个女子放在心上，也并不觉得，这个女人会对自己今晚的行动造成任何阻碍。只是现在，他看到这女子披着外衫，站在床前望向自己，才发现，这女子生得确实是十分好看。只是，这般美艳的女子，为何要用这么哀伤的目光看着自己，就好像，自己在她的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而她，正在为自己感到悲痛。
　　东方不败没有更多的心思去深究女子眼神的含义，因为他离开山斧不过咫尺。

　　他不能死在这里。
　　东方不败左手翻转，一枚绣花针便出现在指尖。他手腕一翻，那枚绣花针飞快刺出，正对了何虬的喉咙。而他自己也在这个瞬间强行提气，生生侧转了身子，避开开山斧的全力一击。
　　何虬只觉得喉头一疼，好似有什么东西，穿过他的喉咙，将他的脖子打了个洞。他觉得自己有些不能顺畅呼吸，忍不住地咳嗽一声，丹田的气就散了。但他却是丝毫没有担心，因为东方不败，已经跌落在地上。
　　“我不知道你是谁。”何虬走到半跪着的东方不败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但你必须死。”
　　东方不败却突然暴起，一直紧握在手中的苗刀横劈而出，只可惜，他自己体内气血翻涌，已使不出十成十的功法，所以何虬并没有被一斩两段，只是从左到右，被开了一道大口子。
　　何虬吃疼，忍不住倒走两步，捂着肚子喘着粗气。而东方不败已经用尽了所有后招，现在他体内气血逆行，再不可能发出一招。
　　“你确实是个难得的对手。或许已经跟那嵩山左冷禅不相伯仲。”
　　何虬喘着粗气，被人在身子上开道口子的感觉十分不好，就算好生调养，也至少得在床上修养半个月。
　　“可惜，你必须得——”
　　何虬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有人从背后狠狠推了他一把。

　　变故发生得太快，不但何虬，就连东方不败也愣在原地。何虬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雪千寻。因得没有防备，他确实是狠狠地摔倒在地上，先前被东方不败割开的口子受了撞击，越发的疼痛难忍。喉咙上的洞也还在，他因疼痛加重呼吸时，也顺道加大了气管上的裂口，让他呼吸愈发困难。
　　雪千寻双眼通红，她的膝盖狠狠跪在何虬胸口，用上全身的力气防止他起身。同时，何虬也看到了她手里的匕首。
　　“贱——人”
　　何虬挣扎着，他的手握住了雪千寻的脖子，并用尽力气去掐这个不久前还在他身下的女子。
　　雪千寻的面色开始泛红，她的呼吸被中断，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失去气力。她或许是可以逃开的，只要离开这个位置，何虬并不一定能爬起来继续杀她。可她不想这样，她无法承受错失这次机会的后果，所以她的手仍然紧紧握着那把匕首，并且用尽力气，狠狠地对着何虬的喉咙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