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杂乱无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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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临窗而立，水晶紫长袍衣袂依旧不停翻飞，发出微弱的声响。单雪言捂着手里的茉莉花茶，看着小小的花瓣在杯子里旋转，突然轻声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他的过去？”
闻言，九歌背脊一震，没有回答，那年夏天，之于韩夜来说是噩梦，之于整个将军府来说是浩劫，之于他来说是命运的颠覆，那个过去，是他不愿再提及的。
随手关上窗户，九歌转身看着单雪言，一双如魅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嘴角噙着笑意，精致的脸庞被风吹的微红，发丝轻落在耳边。走到床前，伸手挑起单雪言的脸，轻笑道：“我们的洛洛还是不要太好奇比较好，知道的多了对于你未必是好事。”
单雪言试图看进那双如魅的眸子，却发现那眸子里第一次全部被黑色淹没，无边的黑色里透着淡淡的荒凉，那个魅惑妖娆、美丽如斯的九歌居然也有如此黯然的一面。
松开手，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九歌脸上的笑越发的温柔，此时的他又变成了‘篱筑’的当家——东琴，摸了摸单雪言的头发，岔开话题：“洛洛很久没去‘篱筑’了，那些丫头们都想你了，有空过去玩吧，不然歌袖就杀过来了。”
“你不怕‘篱筑’变成烧火的木头么？上次某人可是说了，再看见我在‘篱筑’出现，他就拆了那座小楼。”单雪言试图让气氛变的轻松些，不再追究刚才的话题。
“有我在，怕什么，爷罩着你，尽管来就是了。”转移了话题，九歌的情绪也变的豁然开朗，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他还是那个风生水起，妖娆美丽的东琴。
“我倒是真有些想她们了，少了歌袖那婆娘闹腾，日子还真是有些乏味。”想到那个总是爱穿绣满金兰大红拽地羽衣千水裙的绝妙女子，单雪言的嘴角便情不自禁的向上扬起，那个能整事儿的事儿妈，倒是真有些想她了。
“回去我会把你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达给她的，没准明天你就能见到她了。”随着话题的轻松，九歌的神经也放松了起来，和单雪言待在一起，总是能让他感到舒服安心：“我先回去了，有空一定要来，我们都等着你呢。”
“恩。”单雪言点了点头，看着九歌转身离开，目送他倒门口时，却见他又停下脚步，侧过头，轻声问道：“我，还是九歌吧？”
单雪言一愣，随即脸上展开一抹笑容，即使九歌看不见，她还是坚定的轻声回道：“恩，还是那个在浅月河畔邀我一同乘车的九歌。”
立于门口的男子点了点头，得到满意的答案后，脚步轻盈的离开了南院。
目送九歌离开，想着他最后问的那个问题，单雪言不禁笑出声来，那个美丽妖娆的男子，即使表现的风轻云淡，可他终究还是在意的，在意别人怎么看待他的爱情。
换作真正的单雪言，也许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可是她是一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耽美狼，GAY她接触的很少，却见过不少，对于男人爱上男人这件事，她很释然，爱情没有错，只是刚好，他爱上的是个男人罢了。
单雪言叹了口气，现在的问题是，他爱上的人是自己的夫君，这让她有些伤脑筋，即使对于这种事情比较释然，可毕竟对象是自己的老公，而且自己的老公还是个正常男人，这让单雪言不知道是喜是忧。
东院 非墨轩
“查的怎么样了。”书房里除了韩夜，不见其他任何人的身影，只是韩夜一边翻着案卷一边问道，似是有人在等着禀报。
低沉的声音回荡在书房里，无人应答，韩夜的眉不禁皱起：“什么都没查到么？”依旧无人应答，只剩孤零零的风偶尔路过。
放下手里的案卷，揉了揉了微疼的眉心：“继续查！”到底是什么人？连他的‘暗影’都没办法查出来，敌人在暗，眼下又多了一桩需要费心的事了。
离开书桌，韩夜临窗而立，如潭的眸子盯着窗外那无形的风，这风就像那个魅惑到抓不住心思的男人，不顾伦常喜欢上自己，那么坚持，坚持到固执，只是，他什么也无法回报，那个男人也不需要。
任思绪随着衣袂翻飞，忽而想到那个昏倒在门前的女子，那个男人有没有告诉她事实？在她的眼里，又是如何看待那个喜欢男人的男子，如何看待被男人喜欢的夫君。何时开始？如此在意她的想法了？那个特立独行的小女子，自己不是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惩罚她的么？为什么现在却时时为她担心起来了？
还记得，纪归臣在他去单府下聘前一天说过的话：“为了惩罚，又或者说是报复，就要毁掉一个女子的一生，或者更多，终究是残忍了点。”当时的纪归臣说的风轻云淡，事不关己，可是向来立场分明的自己却牢牢记下了。
明明自己最恨欺骗，却始终没有实现惩罚她的诺言；明明纳了袖舞为妾，却始终记得她才是自己真正的妻；明明决定要忽略她，却下意识的时不时想起她；明明不许任何人碰触的身体，却那么心甘情愿接纳了她；是不是真的像九歌说的那样，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那个从不强求靠近他的女子放进了心里？
韩夜的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什么时候自己的心绪为一个女人变的如此纠缠不清了？低头看了看一身锦袍的自己，这具早在那年夏天就脏了的身体，被自己厌恶了这么多年，经过了那个小女子一夜的洗礼，有没有得到救赎？
突然轻响的开门声惊动了思绪凌乱的韩夜，身后，空无一人，韩夜没有转身，静静听着房间里某个角落里传出的声音，渐渐，眉头深皱。
“让韩忠传他来见我。”话音刚落，门被轻轻打开，复又轻轻关上。
依旧看着窗外，还未到深秋，可是风，似乎比早前更冷了些，天，也凉了些，何时，漫长的春夏变得如此短暂？还是因为在自己的心底，自那年以后便不再有夏天，不过，秋冬就要来了......
南院 水云居
在床上躺累了的单雪言披了衣服，走到桌边为自己续了一杯茉莉花茶，推开窗户，任风吹着还很虚弱的身体，远远，便看见那个总是一袭月白的男子款款走来。
是啊，原本急急忙忙赶回来，不就是为了听他讲述韩夜的过去么？去没想到那一箭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想到将要从别人那里知道韩夜的过去，知道她好奇已久的曾经，单雪言看着越走越近的月白色男子，心思复杂。
看着这个像极了自己以前的男朋友的月白色男子，单雪言自然而然的轻轻一笑，恍然记起在‘篱筑’时两个人亦敌亦友般的相处时光，记起夜宴时他为自己解围，记起那颗树下，两个人仰望的同一片天空，笑容，沉静如莲。
纪归臣踏进‘水云居’便闻见那熟悉的淡淡茉莉花香，原本听说她回来的路上遇袭，当即准备过来看望，只是知道了韩夜过去的他，不知为何，在那一刻，脚步沉重到无法挪动一寸一分，犹豫再三，才决定今天过来见她，只是他还不确定，是不是真该告诉她，主子的过去。
“喝茶么？今天可没有可口的点心招待你。”单雪言坐到桌边的凳子上，笑意盈盈的看着纪归臣，她能看出纪归臣的犹豫，其实她自己又何尝没有着挣扎
纪归臣没有像往常一样说开口调侃，只是噙着笑意坐在单雪言的对面，接过她倒好的茉莉花茶，轻轻嘬了一口，没有任何开场白的突然问道：“他的过去，你都应该知道的，那年夏天，你应该亲眼所见，为何还要我查。”
单雪言一怔，随后低下头，慢慢旋转着茶杯，一个连自己的过去都不知道的人，何论会知道别人的过去，只是这样的无奈又有谁能真正明白。
看着单雪言无奈又无言的笑容，纪归臣不再赘言，伴随着吐出的淡淡香气，缓缓说道：“那年夏天，主子九岁不满十......”
纪归臣缓慢而又平静的讲述着那段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谜的过去，单雪言静静的听着，杯子里的茉莉花茶早已凉透，心，也逐渐冰凉......
“纪先生！”韩忠突然而至的声音打断了才讲到一半的纪归臣，话音刚落，韩忠踏进门来，看着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却一脸平静的说道：“纪先生，主子请您现在去书房，现在。”
纪归臣叹了口气，果然还是逃不过‘暗影’的耳目，只是这讲了一半的故事，恐怕无法继续了，而只了解了一半的单雪言又会如何面对自己的夫君？且看他们自己吧。
放下杯子，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单雪言，没有打招呼，便跟着韩忠离开了‘水云居’，留下单雪言一个人面对渐渐消失的淡淡茶香。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天色暗了，单雪言的手情不自禁的抓紧胸前的衣服，为什么这般疼痛的感觉比哮症发作时还要疼？满脑子满心只剩下那张清冷霸气的脸，和那双深邃如潭的眸子，心，为那个身为自己夫君的男人，剧烈的疼痛着......
东院 非墨轩
“叩叩叩~~~”
“进来。”低沉的声音自门内传来，声音平静无波，却还是让人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纪归臣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场狂风暴雨，这一点，在单雪言请求他的那个下午，他便料到了，只是，明知不应该却仍然义无反顾的他，如今，只能承担接下来的后果。
推开门，趁机跟进的风让纪归臣有丝丝瑟意，书房里，安静如常，缓步踏入书房，只见韩夜临窗而立，如一尊精刻的雕像般纹丝不动……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杂乱无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