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功能科举考生》白日梦录

34、第 34 章

　　月溪村村民这两年的日子越来越宽裕，手头有钱，自然想过个好年。

　　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忙着杀猪宰鸡，每天都有惨叫声回荡在村子上空。

　　王家人回村之后，村民们纷纷提着年礼上门拜访，还有不少要给长孙王谦说亲的，都被邓氏一一婉拒了。村人们倒也不生气，他们就是有些好奇，也不知那王大郎将来会娶怎样的女子。

　　而提到王谨，村民们更是赞不绝口，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冒。

　　在他们心里，王谨出生的日子本就极好，听说读书也比旁人都厉害，说不定真的是文曲星下凡。

　　再加上王谨还帮他们跟周家醋坊牵线，让村民们都有了稳定的收入，文曲星是不是真的他们不知道，但善财童子是肯定的！

　　王家人也都一一回了礼，白日里也会拖家带口的去其他人家串串门。可能真的是“远香近臭”，以前总觉得村子里每天都好多鸡毛蒜皮的事，听多了怪腻味的。可自从搬到县城里之后，反而感觉村里人都亲切了不少。

　　郑村长对此也是乐见其成。

　　因他身上有童生的功名，与齐秀才也是认识的。虽然算不上太熟，但多少也清楚王谨的天分和齐秀才对他的看重。之前还有些可惜王家搬去了县城，现在看他们一点都不与村里人生分的样子，郑村长心里是着实有些高兴。

　　等到年后，王谨亲自提着礼物上门，并且提出自己想要雇郑兴和吴山做书童的想法时，郑村长就更高兴了。

　　这样的好事，本来应该是帮衬同族子弟的，而王家如今没有宗族，反倒是便宜了他们。

　　于是，郑村长当即便把那两人叫了过来，一问之下，这二人自然也是一口答应。

　　当然，之后也少不了跟郑兴后娘的一番扯皮，不过有村长的威慑，再加上全村人都帮着王家说话，她到底也不敢多闹，只能憋憋屈屈地看着郑兴脱离她的控制去过好日子了。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郑兴答应每个月都会送银子回来，这到底让她心里有些安慰。

　　初六那日一大清早，王家人连带着新上岗的书童郑兴和吴山便赶着牛车回县城了。

　　刚归置好行李，王家人便开始准备起了面馆开张的事。之前王谨还劝过邓氏和董氏，如今红枣的收益已经十分可观，开面馆那么辛苦，不如直接租出去。可邓氏和董氏却觉得整日窝在家里太闲，王家几个男人也经常会去面馆里帮忙，大家都不太愿意，王谨便也没再多劝。

　　今天便是王谨和朱三约好见面的日子，临出发前，王谨向二哥王诚提出了一个请求——教郑兴和吴山识字。

　　“识…识字？三郎，你是认真的吗？”郑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王谨，一旁的吴山也惊得说不住话来。

　　虽然他们月溪村还算是富裕，但也只有少数的几个殷实人家才会送孩子去上学。要知道，哪怕是束脩最低的私塾，除了刚开始的拜师礼，之后每年大大小小的节日也都得提着礼物去孝敬先生，更别说还有书本、纸张和笔墨的费用，这些全都加起来，一般的家庭是着实承受不起。

　　就算是家有余财，村里人也都要么是拿去买房买地，要么就是先攒着以防万一。

　　至于去送孩子上学？学完启蒙书籍和算术起码也要花费四五年的时间，资质差的可能要更久。

　　在这四五年的时间里，不禁要支付高昂的束脩，家里还会少一个劳动力，还很有可能看不到结果，这是图啥呢？还不如老老实实地留在家里种地，或者拿着钱去做点小本生意。

　　村人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一是因为到底见识得少，二是由于这几十年晋商的兴起和商人地位的提高，太原这附近的普通人家，比起送孩子读书这项投入高、风险大、回本缓慢的投资，他们更愿意实实在在地把钱挣到自己手里。

　　只是，这也并不代表他们不想识字，但凡是有得选，谁又愿意去做一个睁眼瞎呢？

　　因此，看到王谨肯定地点了点头，郑、吴二人俱是一脸激动，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说起来，他们二人跟王诚也是大小一块儿玩大的，从前就很羡慕他能去学堂。而如今，自己竟然也能有机会识字了？

　　而且，需要面对的也不是学堂里严厉的先生，而是熟悉的小伙伴？这不但没让他们二人觉得别扭，反而觉得十分激动，怎么说王家如今也是自己的雇主了，既能拿到月钱，还能让主家教自己识字，他们可真是走了狗屎运！

　　被赶鸭子上架的王诚却是苦了脸。教两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童年玩伴识字？他自己现在看到千字文都还会忍不住头疼呢。

　　事实证明，就算是通过后天摄入营养激发了大脑潜力，王诚的智商也有了显著提高，但厌学这件事，实在是很难改变的。不管他再聪明，该厌的还是得厌。

　　不过，王诚却也没有拒绝。可以说，他对这个弟弟提出的任何请求都很难拒绝。他时常以一个好兄长自居，可在夜深人静时，他也偶尔会忍不住问天问大地，究竟他和王谨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为什么自己总是下意识听他的。

　　只是由于王谨的优秀已经达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别说王诚并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就算他真的有红眼病，面对王谨这种存在，也会被降维打击到完全生不出什么攀比的心思了。

　　再说，对于这个弟弟对自己日常的关心和督促，王诚还是非常受用的。他知道王谨此举也是为了让他自己巩固一下以前学过的内容，虽然觉得有些头大，但是，想到家里跟他同辈的兄弟姐妹，弟弟王谨就不说了，大哥王谦木工活好，算账也好，大姐女红好，连最小的王菀，不仅擅长打理花花草草，连在算术上都颇有天赋。就只有他，做什么都不上不下的，没一件事能拿得出手。

　　带着一丝想要证明自己的想法，王诚带着郑兴和吴山，几人一起往王家公用的书房，也就是专门放话本的书房走去。

　　王谨看着几人的背影，在心里小声地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的这个胞兄，王谨偶尔也会感到有些无奈。

　　或许是王家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地有自己的天分，让他的期待值也在不知不觉地拔高了许多，他总觉得，他这个二哥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也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别人要求的事，他都会去做，但总是没多少耐心。

　　如今让他去教两个十几岁才开始启蒙的学生，也是想磨一磨他的性子。王谨经常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老妈子一样，忍不住替家人操心，好在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也并不觉得他多管闲事。

　　只是，郑兴和吴山将来应该还是要帮自己做事的，让二哥帮忙教他们，虽然他的傻二哥刚刚半点儿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王谨自己到底是有些过意不去。

　　怎么也得给他点报酬才是，王谨想着。

　　其实，虽然嘴上偶尔会嫌弃他这个二哥，但如果王诚真的找不到什么乐意做的事，王谨也不会非要强求他去寻找什么人生目标。

　　做个快快乐乐的富家翁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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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破庙与朱三碰头之后，王谨便跟着他来到了位于县城东南处的一座宅子。

　　清源县城一共有东西两个城门，从西城门出去是往月溪村的方向，而东城门外，则是由京城通往太原城的官道。这座宅子位于县城东南方向，离官道并不远，将来运送货物也比较方便。

　　因为这镖局将来肯定还是要让朱三他们经营，如何布置还是让他们自己拿主意，王谨并不打算多管这个。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刀法递给朱三。“这是一种江湖上早已失传的刀法，内容非常详尽，你们自己先摸索着练习练习，至于这镖局什么时候能开张，还是你们说了算。”

　　看着朱三那犹豫又纠结的神情，王谨道：“你不必担心，这刀法是我师父偶然得的，我们师徒二人习惯用剑，所以都没有练习过，并不是什么师门绝学。”

　　朱三松了一口气。倒也不是他对王谨不够尊重，只是，自己一个二十好几的糙汉子，叫一个十岁出头的俊俏小郎君“师父”，实在是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接着，王谨又去查看了一下朱顺的情况，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好了不少。

　　只是，看着这几人身上还是不多干净的衣服以及空空如也的厨房，王谨当即便以上司的名义命令朱三赶快去雇两个打杂的婆子回来帮忙洗衣做饭。

　　不然，就照朱三说的“吃两个干馒头就能顶一顿饭”，王谨真不敢想象他下次过来这里会是什么样子。

　　虽然这镖局如今并没有收入，相当于是他在贴钱给朱三等人包吃包住，还包职业培训，只是王谨也并不觉得亏。

　　人手嘛，总是要慢慢培养的。反正他也不缺钱，并且日后还有大把机会挣钱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