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谁语年少无知》小乔留水

2、第2章

　　程路第二次见到齐楚其实是个巧合。

　　那时候暑假还剩最后一个星期，程路和他那帮子狐朋狗友玩脱了形，喘气之余掐指一算，发现自己已经近一个星期没去骚扰程前了，心里觉得愤愤，他想我靠程前你也太薄情了，我不找你你就不能主动找我？！

　　程路是行动派，立刻跟哥们打了招呼就奔往程前家。

　　程路气喘吁吁冲到三楼的时候正巧看见程前背着个硕大的旅行包在锁门。心下好奇，一拍程前肩膀嚷道：“哥你怎么着要离家出走了？！”

　　程前被他猛一拍吓得啪嗒一声掉了钥匙，回头一看是程路，立刻也笑了：“怎么啦？想我啦？”程前竖起一根指头晃一晃，“想我也没用，我要出门一星期啦！”说完喜滋滋地要出发。

　　程路也不吭声，死死地拽着程前的包。程前真是败给他了，只好解释清楚：“还有一星期就高三啦，到时候铁定忙死，我和我同学准备出门旅行一个星期。要不，你也来？”

　　程路也没犹豫，眼珠子滴溜一转：“行啊，反正这里我也玩腻了，你陪我回家拿几件衣服顺便跟我爸妈说一声吧。”

　　“成！”程前一把搂住程路的肩膀哥俩好地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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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折腾，等程路他们奔到火车站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顶头的不怎么爽，说了几句程前你怎么这么晚，再晚点大伙儿就先走了。

　　程前把程路往前面一推，说：“临时决定把我弟弟带来，所以晚了点。我弟弟挺好玩的，抓来给大家解闷。”

　　程路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程前比程路高一届，而且两个人一个在一中，一个在二中，所以交友圈并不重叠。

　　人群里还有几个女生，看见程路都呵呵地笑了，说：“程前你这弟弟长得可真像你啊，不是亲弟弟吧？”

　　程路解释：“是表弟，我比他聪明，怎么会是亲弟弟。”于是程前一掌劈在他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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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浩浩荡荡上了火车，程路临时补了站票，跟程前挤在一个位置上。周围坐着的人七嘴八舌地跟程路自我介绍。男孩子们开玩笑说：“路路，有女朋友了吧？”

　　程路腼腆地笑着回答：“还没有，哥哥还没找嫂子呢，我哪能抢了先。”程前被他这副小媳妇的样子恶心得几乎吐出来。

　　男生们都不信：“程前那是眼里头只有游戏，要不然你们俩这长相准成男性公敌。”

　　正说着，前面位子的男生转过头来说：“程前你过来打牌不？我和齐楚今儿可是特意来挑战你的。”

　　程前正要说话，程路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冲前面的男生说：“我比我哥弱一点，我来试试可不可以啊？”

　　前面男孩子挺友好的，比了个手势：“行啊。”

　　于是程路起身回头冲他哥挤眉弄眼，程前立刻就明白了，程路这是记仇呢，估计齐楚的名字刺激到他了，他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了。

　　程前想，程路你可别太幼稚了，被亲了当没发生就好，要是大家都知道了，以后自己也不用在学校混了。但转而一想，周围都是自己同学，说出来不用混了的是自己，和他程路没半点关系。程前眼一眯，程路好像从没好心到替自己考虑。程前想程路有句话还真说对了，自己怎么会傻到把他带来。

　　程路乐呵呵地坐到那个男生旁边，“我叫程路，玩啥呢？”

　　男生自我介绍：“袁熙。斗地主吧。”

　　那边齐楚也漫开一个淡淡的笑：“齐楚。我随便。”

　　程路一边摸牌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齐楚，齐楚的气质很内敛，眉目也很漂亮，以程路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很有立体感的侧面，不过……程路恶狠狠地腹诽，那天晚上喝成那样一定是被女朋友甩了吧，长成这样，活该被甩！哼哼，程路本来想很变态地笑上几声，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脸变得很扭曲。

　　想想此人曾经强吻过自己，程路更是气得手都抖了起来，苦于不能把齐楚这个这个那个那个，最后只能把一肚子的怒气全发泄在打牌上。偏偏他今天手气好得异常，加上他牌技本来就不错，又有意让着袁熙过，步步算好了专掐着齐楚，于是齐楚这天晚上输得很惨烈。

　　齐楚虽然性格冷淡，但是不迟钝，牌打到这个份上也终于发现程前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弟对自己有敌意。齐楚借故去厕所，让旁观的男生替自己，经过程前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做了个手势，两人一同走了。

　　程路眼角余光瞟到，鼻孔出气，冷笑了几声，投入到打牌事业中去了。

　　程前头皮发紧，估摸着齐楚要问程路的事了，这怎么解释？难道要说我弟弟被你强吻了，他气不过所以今天打牌处处跟你做对，然后齐楚跑去跟程路道歉，程路继续不爽当众摆足了架子说我哥也被你亲了，你也得给他道歉，想到这里，程前眼皮又跳了。

　　要冷静要冷静，自己果然太冲动，程路就是个祸害，搁哪都是个麻烦。

　　果然，齐楚开门见山：“我好像以前不认得你弟弟啊，他打牌的时候有点奇怪。”

　　程前打哈哈：“你别多想，那是我弟弟脾气比较奇怪，他打牌的时候会故意针对一家下手。”

　　齐楚脸有点抽筋：“原来是这样啊，是挺奇怪的。”

　　齐楚对不关心的人向来比较无视，所以这个问题就这么被忽悠过去了，两人站在过道里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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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路本以为齐楚问清楚了程前情况，八成要来给自己道歉，眼睛不停地偷瞟过道想着要怎么给他难堪，可惜看了半天也没见人过来。角度转太狠了，最后终于眼睛疼，于是程路也谎称要去厕所把牌交给了旁边的男生。

　　程路恶狠狠地摆出一张晚娘脸，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他心里琢磨着齐楚尴尬成五颜六色的脸一定很搞笑。

　　可惜，很多事情是不以程路的意志为转移的，所以当他走到过道的时候看到的是程前和齐楚并排靠在墙上正有说有笑。程路虽然愤愤，但是也觉得自己这么计较未免有点小题大作，于是咬牙切齿地回了座位。

　　程前班上的女生们都觉得这个小帅哥蛮好玩的，一直开玩笑逗他说话，程路觉得自己任由姐姐们调戏其实挺傻的，不过还是很努力地配合装乖没把自己平时的泼皮性格拿出来。

　　程前和齐楚回来的时候，程路和女生们已经俨然打成一片了，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说着各种新闻。程前坐在程路旁边，齐楚站在过道上陪他们聊天。齐楚话不多，但是显然他一出现，女孩子们都比之前收敛多了，至少笑的时候嘴角幅度明显变小。程路多聪明，立刻就明白了齐楚是大众偶像一般的存在，这个认知让程路更加不爽了。

　　在火车上颠簸了近六个小时后几乎所有的人都累成滩泥了，再加上此刻已经凌晨两点，大家都巴不得直接躺倒就睡，一群人拖拖拉拉，好半天才走出火车站。幸好火车站类似荒山一样的外部环境把一帮子少爷小姐们吓醒了一半，用手扒拉着眼皮努力保持清醒，最后搭了趟面包车到了预定的旅馆。

　　都是学生，手头自然不宽裕，所以此行条件不会太好，大家也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到旅馆大门前亲眼看见条件有多么不好时，大家还是忍不住抱着头哭了。只有班长镇定地说里面条件真的还可以我怎么会骗你们呢，重要的是便宜啊便宜，所以大家要凑和一点。

　　天啊，真的要在这里住上七天吗……

　　班长也许觉得目前的效果还不够震撼，于是继续丢出了另一个让人失去冷静的消息：只定了两间房，男生一间女生一间。

　　女生人数不多，挤挤还好，可是男生十来个人……只有程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耷拉着眼皮咧出一个扭曲的笑，齐楚，你等着……

　　这一幕正好落入程前眼里，程前一抽搐，立刻背着包头一个冲进了旅馆，然后被班长夸了一大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