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我的人生一定哪里出问题》puddle

47、流萤

　　一护在惊愣过后开口，高昂的言语之中满是不敢置信“平子!!!你在做什么!!!”

　　一直在旁边观战的蓝染微微一笑，选在这时撤离了镜花水月。

　　幻象破碎，露出真实，在他们眼中原本那虚圈之王的模样已经变回了或是熟悉或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所有人一时之间都因惊诧而没办法动作。

　　平子睁大了眼，瞳孔收缩，原本稳稳持刀的手开始颤动，他能感觉到那温热的鲜血沿着刀流到他的手上，染了他满手。

　　从什么时候开始……还是……一直都是她。

　　茜羽嘴角流下血痕，却还是努力开口“很糟糕的表情，真子，深呼吸，理智一——”

　　她无法再说下去，蹙着眉，低头吐出一大口血，但还是尽力稳住话语“真子，把刀拔出来，这样我没办法用能力。”

　　平子这才像是惊醒一般，急将染血的逆抚拔出，茜羽身姿不稳，是一护忙上前扶了她一把，他也伸手想去扶，但眼睛一接触到手上 的血就猛地缩回。

　　火焰燃起，治愈了她胸前的伤口，她站稳身子，对平子笑了笑“抱歉，吓到真子了。”

　　站在一旁的蓝染还嘲弄着“茜羽三席，这就是妳所选择的，会被镜花水月愚弄的同伴，甚至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分辨出，他在攻击的、他想杀死的，不是所 想的人。”

　　“他们只会是妳的累赘。”

　　平子紧紧咬牙，硬是从齿间逼出充满恨意的声音，每个音节都放了重音“蓝染!!!!!”

　　在他即将提刀砍去的时候，茜羽一把拉住了他把他生生拦住，同时向后看了一眼一护“我给你拖时间，现在，变强。”

　　一护明显有些愣住，又听她道“现在的你还不足以打败蓝染，方才对我的那击足以说明。”

　　很打击自尊心，但这是事实，他很有潜力，但需要时间，那她就给他时间。

　　至于真子……

　　她转看向他“真子，冷静一些，你说过的，贸然靠近就完了。”

　　虽然可能让他砍了蓝染他的怒气才可能消失，但说句实际的，现在还是让他冷静下来才是最好的。

　　“他们是我想守护。”她站到前头，对蓝染回道“仅此而已。”

　　因为有他们，这个世界才没有那么无望冰冷，她想守护他们，守住她的温暖光明——所以，哪怕是要再回忆那痛苦的记忆，她也不会害怕，她需要力量，去守护这最后的一切。不会再迷茫、困惑自己活着的理由、自己生来的职责，他们的存在就是解答。

　　她低眸，启口——

　　“卍解。”

　　与火焰一同袭来的，是过往的记忆。

　　——其实她也曾真心的喜欢过这个世界。

　　朱雀是五位守护神中最晚成形有意识的，就各个方面来说都是最小的妹妹，在那件事以前，她生活得很快乐，哥哥姐姐疼爱着她。她的世界没有所谓的黑暗面，眼眸不曾映出阳光绿茵花朵以外的事物。

　　纵然他们把她抱在怀里教导着她与生俱来的职责，她也相信那离她很远、很远。

　　直到那场命定的战争。

　　无能为力，她只能看着兄姐一个个死去。

　　她是医者，可却连自己亲人的生命都无法挽救。

　　承受着悲伤，忍住眼泪，一刻不停地治疗着那些死神，哪怕是透支力量，却还是有力不能及的时候。

　　被失去兄长的少年指着鼻子骂「为什么她不去前线!反正她就算重伤也不要紧，死不了!」的时候，她明明能用灵压强行镇压，可她选择疲惫闭上眼无言以对。

　　那时候她第一个治疗的那位女性家主走过来，如紫水晶的眼眸冷冷地瞥了那个还在骂的少年。

　　「治疗的人力不足，前线也需要人，不然你去吧。」

　　随后她抛给她一个带着她的家徽的木牌，微昂起头「妳以后有什么事都能拿着它来要求帮忙，无论什么要求，作为妳救回我的性命的答谢。」

　　「——这是朽木家第十七代当家的承诺。」

　　疲惫的神女看着手上的木牌，还是扬起了笑。

　　她也不懂为什么她那时候笑了，可能是在庆幸，她所守护的一切并没有那么糟糕。

　　她相信，火焰会照亮黑暗，所以还是努力撑着，尽心尽力医治着受伤的死神。

　　战争终于结束，山本元柳斎重国解决了敌人，但迎接她的不是什么光明的未来，而是重伤的最后一个家人。

　　「姐姐!!!」

　　她尽此生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抱起那个重伤的女人。

　　这是唯一的、这是最后的……不能失去、不能失去!!!

　　她发疯一般把自己的灵力灌入白虎体内，却也只能把她维持在濒死状态。她救回那么多人，为什么救不回她、救不回他们!!

　　「朱雀大人。」

　　山本走了过来想制止她，朱雀回头警惕瞪了他，随后带着白虎离开。

　　朱雀握着姐姐的手维持了不晓得多少年，但最后女人终于醒来，却是摆脱她的手，抚上她的脸，笑「还好是妳活下来。」

　　随后那撑了数百年的身体消散在她眼前。

　　朱雀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累得她连哭都没有力气哭。

　　「说好……带我去看萤火虫的……」

　　她看向头顶，天空还是那么广阔蔚蓝。

　　这个世界不需要五位守护神，只是需要维持四界的平衡存在，多少人都无所谓。

　　她站起身，回到了尸魂界，这里变了很多，感知到有些熟悉的灵力，到了一个日式庭院。

　　看着眼前的老人，他的眼眸就像当初的那个少女家主一般锐利。

　　她拿出木牌「第十七代当家所承诺的，是否还算数。」

　　朽木银岭愣了几秒，先几代家主确有这样的承诺存在，代代相传。

　　「是。」

　　「那，请收留涅槃后的我。」

　　既然无论什么要求，都可以。

　　再交代一些事后，她在流萤上加上封印让她沉睡，直到涅槃后的她足以承受这一切，接着，她走向一个房间，那里她感觉到有个灵压不稳。

　　打开房门，是个生产中的女人，为她接生的侍女楞了一瞬，朱雀过去握住女人的手稳住她的灵压，银岭让侍女全离开。

　　女人有了力量，终于得以产下她的孩子，还来不及道谢，她就看见那个少女走了出去。

　　随着沉重的步伐，她的眼中的世界逐渐模糊。

　　已经分不清那是终于得以松口气的如释重负、还是一切尽失的痛彻心扉。

　　只记得抬起头，那被残阳染上如血色彩的云朵，和那片广阔无际的天空——

　　她这一族，只剩她一个人了。

　　最后的画面，视野被火焰包围住，脸颊却划过一丝冰凉。

　　到这里，就是朱雀所有的记忆。

　　她选择了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