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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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是隆冬季节，而这个冬天，似乎从开始就注定了会与众不同。
双手刚从棉套里拿了出来，我钻到了暖炕上，哈着气感叹着今年的冬天真是好冷。都过了春节了，天气还是一点没有转暖的迹象。
瞧我搓着手受不了这冷的样子，和惠笑着，从炕上拿了个暖手炉给我，道：“嫂子快拿着吧，不然等会儿十四哥来看见了，又该说我了！”
听着和惠的调侃，我脸上一红。想想每次胤祯来这里找我的时候都对和惠骂骂咧咧的，不是说冷了，就是说热了，完全就是在无理取闹的样子，实在有些窘迫。
眼见着和惠满面的欢笑，我心里虽窘，却还是抬手捏着她的鼻子，哂道：“小丫头，长大了，会欺负十四嫂了！”说着，我大笑着使出杀手锏，伸过手去“咯吱”她，闹得她浑身痒痒。
“诶，诶……十四嫂，和惠错了，和惠不敢了还不行吗……十四嫂……”和惠被我痒得受不了，笑着连连摆手求饶，和我扭在一起，在暖炕滚来滚去。
我笑着看她实在抵不住痒了的样子，严词着让她以后都不准再笑我了，这才作罢，喘气着和她一起躺在床炕上，渐渐平复着呼吸。
“对了，你和哲格的事儿怎么样了？”舒服的躺在热源上，我用肩膀顶了顶和惠，满脸听故事的神态，等着和惠和我说着她的恋爱经过。
过了年，和惠都已经十三岁了，身量也愈发的长，都已经可以和我并肩了，眼看着就要把我给超了过去。她越发显得清丽的面容，出水芙蓉般的洁净无暇，正如她玲珑的心境一般，让人着迷。
和惠羞涩地笑了笑，转过了身去，只道：“还能怎么样，不就是那样呗。”
我忍着笑意瞧她，同样转过了身子，探头过去分享她的甜蜜，伸手挑逗着她的脸颊，“那样？哪样啊？”
“十四嫂！”和惠被我不断逗着，羞得一股脑地坐了起来，害羞地别着脸，心里恼着我的明知故问，却在想到他时，嘴上又掩不住幸福的微笑。
我笑着同样起身，不再闹她，认真道：“好了好了，我们说正经的。告诉十四嫂，你们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我问着，心里很想知道那个哲格是个什么态度。照说如果他对和惠是认真的，也该对她有点表示了。怎么说和惠的年纪也差不多了，古代人这个时候都开始要谈婚论嫁了。
和惠低着脸，自然也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嘴边淡淡地牵起笑来，道：“他说再过两年，等我满了十五，他就去向皇阿玛请婚。”
我笑着，听着她甜甜的言语，感受到了她内心里的幸福。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祝福的神情看在她眼里，回应着让我安心的笑意。
和惠真的长大了，长大到已经有了心爱的人，而且准备要嫁为人妇。
“十四嫂，你帮我个忙好不好？”思虑着，和惠抬起脸来，看着我恳求道。
我瞧着她认真的样子，奇怪着，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点头道：“你说。”
见我答应了，和惠先是掩不住地一笑，接着很快又冷静了下来，想了想，小心道：“上元节的时候，我想和他到宫外去。不会太久的，很快我就会回来！你帮帮我，行吗？”
心下了然，原来是想出去过节。我想着，看着和惠满脸期待的神色。
见我不回话，和惠以为我是不答应了，赶忙伸手拉住了我，努力道：“十四嫂就帮帮和惠吧，在宫里，和惠也没有什么人能央着帮忙。”
她紧紧地抓住我，就像抓着仅有的一点希望。我看着她着急地样子，原本要告诉她我并不是不答应，却又被她后面的话扯开了神，不解问：“不能喊你十四哥帮忙么？还有，四哥。”
我小心的说着最后那两个字，忽而发现，说出这个称呼，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艰难。
面前的和惠听了我的话一阵惶恐，急急道：“不行不行，这件事儿不能告诉十四哥，更不能告诉四哥！”
闻言，我心中疑惑更甚，看着她慌张的样子，讶道：“为什么？若是央你十四哥一道，出去的可能性应当更大些。”
“那我宁可不出去了！”一口回绝着，和惠忽而变得异常地坚定。我疑惑地瞧着她，心里不禁大诧，本来还要再问，却见她眉头微蹙着，显然是有什么难言之处，眼神里虽是强硬，却也还是透着失落。
终是笑了笑，我伸手把她侧过去的身子拉了回来，道：“如此，那我不告诉他便是了，我自己再另想其他的法子。”
“真的？还有四哥，四哥也不能告诉。”和惠惊喜着，转过脸来认真地瞧我。
我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嘴边牵起一丝笑来，我别了别她耳边的碎发，手指在她的唇上轻轻一点，取笑道：“现在嘴巴还撅不撅了？”
和惠灿烂地笑了起来，忽的就凑到了我的身边，看着我甜甜道：“不撅了，有十四嫂在，和惠怎么比得过十四嫂啊？”
“好啊你，又笑我！”笑声洋溢。我双手一叉腰，抡起袖子就要去整治她，谁知道这小丫头跑得飞快，倏地就溜远了，还对我抛下一句，“十四嫂要听话，不然十四哥就不要你咯！”
我冲着她喊叫了一声，欢笑着看着和惠兴奋跑开的背影。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心里同样为她欣喜。就为了她这样的开心，我也一定尽力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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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里，宫中掌灯阵阵，各式花灯高挂，焰火燃放，酒席间热闹声不绝于耳。
照例吃完宫宴，我面上如常，可是心里却是紧张得很，也不知道和惠准备得怎么样了。
中午刚进宫的时候，我绕到王氏那里和她说了今晚要让和惠陪我一起过节，许是回不早了。平日里我本就与和惠走得近，王氏也是个娴静的人，倒也不觉得奇怪，很容易便就答应了。
我思来想去，与其弄得麻烦重重，倒不如就直接点让她跟在芳儿旁边，一同扮作我的丫鬟和我们的马车一起出去就好。只要胤祯不注意到她，这个方法倒也是简单易行。这样一来，王氏那里已经事先打过招呼，侍卫的地方又有哲格打点，我们只要瞒过胤祯一人也就可以了。
正想着，冷不防肩上被人一拍。我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循着肩上的力道猛然转过了身去，俨然一副“御敌”的架势。
胤祯被我这夸张的样子整得一愣一愣的，看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抬手一推我的脑门，就像在看一个神经质一样，道：“你又在犯什么傻？”
眼见他的神色如常，我心里吁了口气，心道果然是做贼心虚，我这副紧张的样子，到时定会露出马脚来，那可就瞒不过胤祯了。
想到这里，我暗暗地缓了缓心思，一如往常一般冲他回嘴道：“怎么是犯傻？爷自己吓了人，还好意思在这儿数落？”
胤祯见我恢复本真，倒也不奇怪了，失笑着摇头，用手一戳我的脑袋，然后悠悠地又转回去听戏了。心里估计是想着，我刚才那是听戏听得发闷，于是走了神吧。
我见他没有什么反常，心里一松，稍稍回过眼去，便看见芳儿和“巧儿”一同走了过来，远远瞧去，根本瞧不出其中有什么微恙。
“格格，小阿哥已经安置好了，德妃娘娘说要亲自照顾一晚，明儿再遣人带回府里。”芳儿福了身子，乖巧地说着，身子不着痕迹地挡着胤祯所能看见“巧儿”的视线所及，暗暗地替她遮掩。
我嘴角微牵，感叹这丫头跟着我久了，果然机灵了不少。原本我今天多带了一个面生的丫鬟巧儿进宫，胤祯就觉得奇怪，出门的时候也多问了一句。我当时只推脱是带着白起，害怕就芳儿一个人忙不过来，这才把他搪塞了。如今德妃既然想要留下白起，那这更是天助我也。若是芳儿不在，胤祯也就不会怎的注意我身边跟着的人的动静了。
我心中一动，朝她点头道：“那芳儿，你今晚就留在宫里吧，帮着德妃娘娘一同照看着，明儿再跟着一块回来。”
说着，我笑了笑，转眼对着胤祯投来的目光，从容道：“留下芳儿，我比较安心。”
身旁胤祯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想。毕竟很多时候，都是芳儿和我一起在照料白起，白起的起居习惯，芳儿都很是清楚，留她下来，也属合理。
我看着胤祯没有丝毫怀疑我所说的话语的样子，心中不觉一暖，同时也更有歉意。原本我说过，不会再骗他的，只是今天的事儿，我也只能改日再好好跟他道歉了。
马车还在路上奔波。
刚刚出了宫门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车外头那个一直低着头跟在车边儿的小丫头“巧儿”难掩兴奋的情绪。我心里一笑，将身子一挡，整个人坐在车帘前面，以防胤祯通过随风飘起的车帘，看见了跟在外头扮成巧儿的和惠。
坐在对面的胤祯见我突然挪了地方，转眼瞧着我的不安分，似有所料，不禁笑道：“怎么？又坐不住了？”
我抬起眼看着他微笑的样子，朝他皱了皱鼻子，吐舌道：“想想我们似乎都还没有怎么庆祝过上元节，反正白起也不在，不如我们今晚到闹市里去赏花灯，如何？”
我兴致勃勃地瞧着他，嘴边灿烂的笑着，满是期待。胤祯见着我的神色，只摇了摇头，无奈地说了句“孩子”，却也是展颜。我知道，他定然也是想要和我一起去的。
上元节，中国的情人节。
马车停下。
我抓着胤祯伸过来的手臂跳下了马车，一下来便注意着挡掉了他看向和惠的视线，只吩咐她道：“我和爷还要出去绕绕，你跟着马车先回了吧……注意安全。”
“是，福晋。”和惠福下身子点了点头，换了一个声音回答着。我轻轻一笑，看着她小心的转过身子去，似乎还刻意换了平日里走路的姿态，果然很是细心。
我看着她坐上了马车，似是朝着府邸驶回，却心知马车到了转角处便就会停下，而哲格就等在那里。
我轻轻一笑，想着和惠满是幸福的神情，便就觉得值得。
转过脸，嘴边还带着不自觉地浅笑。我对上了胤祯的眸子。他背着手，静静地看着我，眼里盈满了淡淡的笑意，嘴角微微向上牵着。
我不解地瞧着他，侧着脸淡笑问：“为什么这样看我？”
胤祯凝视着我的眸子，鼻子里溢出些许笑声来，伸手拨开了我额前的头发，柔声道：“我总觉得，你今晚特别的温柔。”
我轻笑着，听着他言语里柔情，就仿佛有一片暖，融化了周围阵阵的寒意。
伸出手，主动了搂上了他的臂弯，我的身子朝他靠了靠，拉着他慢慢地在这长街上走，声音轻柔着，满满地，都是温热，“你也是。”
迈着相同的步子，缓缓走在热闹的长街上。我牵着胤祯的手，静静跟在他的身旁，一点不似往日里的闹腾，而就这么安静着，随着他看着街市繁华。
胤祯牢牢地握住我，手心的温度一点不落地向我传了过来，温暖了我的掌心。他陪着我穿梭在人海里，也不说话，只是就这么陪着，仿佛不论我去到哪里，他也都相随。
我不自觉地低下头，微微笑着。身旁的胤祯听见了我的笑声，转过脸来，同样是笑，只是更添一份不解，问：“怎么一晚上的老是傻笑？”
我抬起脸看他，撇着嘴道：“你不喜欢我笑么？”
他低着眉，深深地瞧着我，旋而又别过脸去，轻咳了声，似乎在掩饰着心底的一点点窘迫，低低道：“喜欢。”
嘴边蔓延着上扬。我笑着，回过脸去，装作没有看到他脸上隐隐约约闪过的一点红晕。按我平日里的性子，一定会拿着这个来说事儿，好好地取笑笑他。可是今天的我却不会。因为我知道，即使平日里他怎么的逗我，逗得脸不红心不跳，可只要是我认真地问他，他的回答，定然是真，而他内心里藏着的那一点点笨拙，也会丝毫不落的尽显。
夜色里，我们就这样牵着手四处轻晃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小桥流水下。周围是热闹地花灯街市，人来人往，各个手上都提着一盏灯，各式各样。年轻的男女们，若是手中提着的花灯成对，才子佳人，便是上天注定，今生与之缔结良缘。
我和胤祯来到了桥边，这里的气氛不似隔壁的热络，安安静静地，却透着烛光的暖。
许多芳龄正茂的少女们都蹲在河岸边，将手里一盏盏点着烛火的莲花座，送进小河里，看着它随波逐流，诚心地合十许愿。
河里一盏盏七彩的莲花宝座，带着折起的小笺，闪着烛光流远。我看着她们蹲在岸边许愿的样子，心里觉得新奇，不自觉地探过头去瞧着。一旁的胤祯见了，侧过脸来，问：“你想许愿么？”
我转眼看他，只是一笑，轻轻点了头，拉着他走到了一边，领来了花灯和纸笔。
手里握着笔仰头思量着，脑海里忽的浮现出一片大雪纷飞，灰墙石瓦的画面来。我转眼看着胤祯，嘴角不自觉地扬着，心里回忆起那件往事，对他道：“你还记得前年你带我去那墙上许愿的事儿么？”
胤祯低着头笑了笑，走近我身边来，小心地护着不让我被周围的人挤到，轻轻朝我点头，“记得。”
嘴边的笑意越见放大，我更是歪过头，俏皮地对他道：“那如今你可还想知道我当初许的是什么愿望？”
瞧着我满脸捉弄的神情，胤祯没有言语，只是一派的怡然自得，闲闲地伸手拿过了我手里的笔，向前沾了沾墨水，轻笑着，帮我铺平了纸。
“愿十四，永远幸福安康。”
轻道着，胤祯随意地说出了这句话，把沾好了墨的毛笔重新递回我手里，转眼看着我惊诧的表情，得意一笑。
我诧异地瞧着他，手里没有去接笔，只是一直盯着他，不敢相信地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原本我是想借这个再逗逗他，并没有把这个愿望告诉他的意思，却不想他这样出人意料的就说了出来，倒是把我给吓足了。
胤祯看着我呆滞的样子，笑得越发地开怀，可还是不发一语。他见我不睬他手里的笔，就自顾自的理着毛笔上的墨汁，也不理我。
我看着他悠然的样子，心里慢慢明白过来，一下子气结，“你偷看！”
这人耍赖！说好了不看的，结果他还是自己跑去看了。
见我终于是回过了味儿来，胤祯这才笑出了声，转回眼来看我，嘴唇微翘着，似有些委屈地道：“关于这个，我承认，的的确确是我食言了。只是当初我也只是想看看你有什么心愿，如果我能够帮得上的，也就替你圆梦了，何苦计较这么多。”
听着他认真的解释，我心里虽暖，可面上却还是不依，只转过身去，藏着自己的表情，佯作生气道：“可你总归还是食言了，坏了我们之间的规矩，管你有什么漂亮的借口。说吧，你要做什么来补偿我？”
见我装作怒意的模样，胤祯轻笑着，自然也知道我并没有生气，便也故意不搭理我，只背着身子，摇着头做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道：“做什么补偿？从来都是爷给人家恩典，还没有谁敢要求爷给他补偿的。你要是真还介怀着，就再写它一个，然后随水漂了去，到时候就算爷想看也看不着。怎么样，要恩典就这一个，写不写随你。”
听着他潇洒又故作大方的话语，还有故意强调了这已经是他“恩典”了的口气，我憋气的回过头去，却只对上了他似乎能看出笑意的后背来。我心里憋屈着，却也知道这游戏总也玩不过他，心里再有多少个小九九也会被他见招拆招，最后落得个落荒而逃。
算了，小女子能屈能伸。
我放弃了和他继续拌嘴的念头，不再理他，只是侧过身子，静静看着眼前的繁华似锦，心里隔绝了喧嚣，静得仿佛这世间便就只剩我和胤祯二人。
脚下微微有些酸了，我轻瞥了眼身后供人家写纸笺的桌子，也不顾这里这么多人，手一撑就坐到了桌面上，转眼对上胤祯投来的微责的目光，嘻嘻笑着。
我注视着他一个人安静的模样，皎洁的月光，映照着他俊逸的线条，深邃着一路勾勒着他硬朗的坚毅，双眼里犹如浩瀚星河般的广阔，却始终只见一颗灿星。他嘴角淡淡幸福着的笑意，我看不真切，也不敢去确定，究竟这一切够不够，现在的他，到底好不好。
我侧脸看着他低垂的眸子，禁不住心里化作的柔软，轻声问：“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的心愿，如今实现了吗？”
轻柔的话语，就像一抹微风吹拂在他的心上。他稍稍抬眉，嘴边先是一笑，却又复而抿了起来，摇着头道：“你的愿望是，愿我幸福安康，可我的愿望却是我俩一同的幸福安乐。我心中的愿望不曾实现，尚有遗憾不得安康，那么如此，你的愿望又能否算是达成了呢？”
他轻笑着，转眼对上我滞愣的眸子。他的手指轻轻在我的鼻子上勾着，手里的笔不知怎的，就变到了我的手里，握在手心。他把我抱下了桌面，从身后环住了我，握着我的手，毛笔在白色的宣纸上，如水地挥洒着，有他的笔迹，亦有我的神韵。
“苦乐同行，生死相依。”
我微怔着，感受着身后，他传来的体温，看着他握着我的手，和我一同写下的这八个字。
苦乐同行，生死相依。
他的手顺势抬起，搂住了我的肩头，细碎的笑意流窜在我的耳窝里。他的头埋在我的颈间，紧紧将我搂着，嘴边牵起的笑意感染，就算我不回头，也能知道此刻的他，定是清浅的笑意，满足的深情。
他的下巴在我的脖子上细细摩挲着，右手将我圈得更紧，再也不会让我离开他的温暖。他梦呓一般的声音，呢喃着，在我的耳边轻语，微不可闻，“这是我的心愿，也是你的。你可愿同我，一起来完成……”
晚风里，深夜寒了的气温，却融化在他的温热里，冷清不再，只留那份热意，袭满全身。我眼眶里的湿意，被温风柔柔地拭去，化作温情的笑意，双手覆上他的臂弯，轻靠着他的侧脸，感受彼此的体温。
点着烛光的莲花座，随着水波轻晃着漂往远处。带着小小的纸笺，承载的是满满的情意和许诺，随着水波轻浅，亦如时光流远。
我淡笑着，同胤祯一起看着它渐渐远去，直至踪影淹没在一片烛光里，我们的手，十指紧扣。
依偎坐在岸边，我的身上穿着他的衣服。每次就算我怎么样的全副武装出门，到最后，却总是穿着他的衣服回去。我穿得再多，他却都还是担心我会冷，所以总要我披着他的衣服。
他说，你也只能让我给你披衣服。
我静静地看着湖面，忽然听见耳边一阵细微的笑意四散开来。转脸望去，我微微抿起嘴角，疑惑的看着他，问：“笑什么？”
胤祯转眼看我，瞧着我的疑惑，眼神里透着些孩子般的淘气，撇着嘴道：“我在想，那面墙似乎真的很灵验，我的愿望，实现了。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再去那里，把刚刚许的那个愿也给写上去？”
同样一阵欢笑声起，我失笑着伸手去搡他，推得他的身子轻轻一晃。看着他这般玩笑的模样，我心里同样愉悦着，却渐渐微动，有些事情，浮上心来。
暗暗思忖，我看着他平静的眸子，那样随性地看着眼前的热闹风光，夜色里却让人特别的安心。我伸手轻搂上他的臂弯，对上他朝我投来的轻柔的目光，嘴角轻轻带起了一阵温柔，“其实很多事情，都要靠我们自己去努力。”
我看着他渐渐转深的眸色，覆在他臂上的双手，渐渐环紧。
“小时候你的学业、骑射，样样都在前茅，那些东西之所以出色，不是因为那面墙有什么神力，而是你靠自己刻苦的努力而得来的。从始至终，实现你所有心愿的，不是那面墙，而是你自己，是你自己的努力。”
“胤祯，知道吗，你心底的那些期盼，完满的，不完满的，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全都会实现。因为为这些东西努力着的那个人是你，因为是你，所以我相信。”我淡淡地笑着，看着他眼神里变换着的神色，手心紧握。
我知道，在他心里一直有一份仰望，有一个遗憾。这个遗憾存在在他的生命，已经很久很久，久到我不敢去细想，这样的时光，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而什么时候，会有个终结。
他看着我的双眸，嘴唇微启，似乎想要问着什么，眼神里满满地都是疑惑，可终究没有问出口，只是就这样迷惑地看着我，不知道我到底了解多少，明白多少。
我侧过头，轻靠在他的肩上。以前都是他给我温暖，他来让我依靠，可如今，我也想成为他的温暖。即使我的肩膀，不够撑起他的那一片天，可我却依旧希望能成为一座小小的港湾，至少他累了的时候，永远有个地方，可以靠岸。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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