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伞说》紫潇九天

6、质朴年华（3）

　　质朴年华（3）
　　我正一阵一阵的冒着冷汗，谁知老爹却哈哈大笑，一把抱起我来，转了个圈爽声朗道：“上天对我苏竹不薄，给了我一个好女儿！”
　　我的心随之释然，嘿嘿地傻笑，拽了拽老爹的胡子，老爹龇牙咧嘴了一番，捏了捏我的小脸蛋说道：“麦儿，从明日起随爹学医吧！”
　　哦耶！这个好！重操旧业将来我做个江湖郎中，额，不是，是妙手回春，再世华佗一代名医苏氏苏小麦是也！然后，我闯荡江湖，游山玩水，领略祖国大好河山，赏花赏月赏（奸笑）...... 帅哥，给他们治病，顺便......嘿嘿嘿嘿.....不对,我干嘛要帅哥生病？嚼蛆！呸呸呸！
　　老爹看我一脸春光荡漾，便问道：“孩子，怎么了？”
　　我忙甩甩头，又揪了老爹的胡子一把：“好，成交！”
　　老爹一脸欣慰的点点头。
　　听到屋里的欢笑声，小茉抱了阿黄也跑进屋来，可惜阿黄和她差不多高，她只能半抱半脱地把阿黄拖进来，阿黄正瑟瑟得发抖，小茉看到爹正抱着我，便手一松，扑过来喊道：“爹爹，抱！要飞！”，而阿黄一跐溜，蹿出门去......
　　老爹低头一看满眼冒光的小茉，乐了，把我放下，笑道：“哈哈，忘了咱们的女将军了！来，爹爹带你飞！”说完抱起小茉转起圈来。
　　“看这一家老小，什么事乐成这样？”娘抱着肚子端着一盘菜跨进门来，
　　“呵呵，我在惯咱家的两宝贝那！”爹乐呵呵笑道。
　　“行啦！快吃饭吧！小麦小茉去厨房端菜！”娘把菜放到桌上，揉了揉肚子。
　　“好的，娘！”我和小麦异口同声道。
　　我和小麦一起奔到厨房，正争着谁端哪盘菜，就听到爹叫道：“小麦，快！烧水！你娘要生啦！”
　　啊！？
　　我和小茉都慌了，厨房里乒乓作响，窜来窜去......
　　“停！”我一把抓住小茉，深吸一口气：“小茉，你去烧柴，我来放水！”
　　于是我和小茉屁颠屁颠地忙来忙去，烧水送水，房里是娘的叫骂声，爹的赔罪声.....直到......
　　“哇！哇呜哇呜......”我和小茉累的跌坐在地上，我心想：还是快长大些好。而小茉......
　　“姐，我将来一定不生孩子，太痛苦，太麻烦！”小茉像个小大人似地拽着我道。
　　“靠！屁大的小孩，就考虑这个问题了？先找好你的小相公再说吧！”我捏了捏小茉雪白的脸蛋。她刚要反击，我一指正屋到：“走，去看小宝宝！”这招果然有效，小茉噌地跳起来，一把拽起正在拍屁股的我，我打了一个趄趔，差点跌倒，这丫头，绝对是公报私仇！
　　“咦？”我和小茉瞪着这个才出生的小弟弟，第一次看到这么小的孩子，像个小老头，我俩看着爹给他洗澡，那么温柔，手还有点抖，看来很是激动。床上的娘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彪悍气势，虚脱的看着小弟弟，我跑到娘那里，给娘擦擦汗，娘笑了，好温柔，像极了这一世我的娘亲。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阵恍惚......
　　小茉看着小弟弟突然笑了，跑到我这里拽着我到：“姐姐，小弟弟像小猴子，他一定是孙悟空！”爹娘听了都笑起来，我被她这么一说，回过神来，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呀，生下来跟小弟差不多呢！”
　　她很不服气：“我是女孩子，我肯定比他漂亮！不信你问阿牛！”
　　我郁闷了：“为什么要问阿牛？”
　　小丫头片子一甩头，一双水晶般的眼睛闪闪发光：“因为阿牛说我是百家寨最漂亮的女孩，说我长大了他就来娶我！”
　　一阵沉默......
　　“哈哈哈......”老爹忍不住先笑起来，“小茉给我带个信给阿牛那小子，叫他阿爹准备八头壮牛来做聘礼，我在考虑吧女儿嫁给他！”
　　一家人都乐了，就这样，我那一岁能被三字经，两岁能算十以内加减，三岁能哄小女孩，四岁能绘画五岁被称为神童，六岁会说书，七岁能观天象，八岁就长得一副天人样，九岁依然不喜欢医术，喜欢装冷沉默被一大群妙龄小女孩视为“帅哥中的帅哥”的弟弟---小舟，苏小舟在一家人的欢声笑语中诞生了。
　　当然，不要忘了我这个启蒙老师，不断地灌输培养，把这个小苗苗拔成一棵矫健的小树。所以他苏小舟再怎么能干，对我苏小麦还是要恭谦三分的。
　　“姐，你说的日心说可有依据？太阳在中心，九大行星在围着绕它转，月亮围绕地球转，可为何村里的钱秀才说天圆地方？”小舟捧着我画的图皱着眉问道。
　　“小子，这世上你若不信姐姐我，那你就谁也别信！”我撵着桂皮说道，哼！这可是人家哥白尼智慧的结晶，几百年来千锤百炼不变的真理！姐姐我虽然比不过哥白尼他老人家，算不出来，可我比你们强！好歹我熟读《十万个为什么》呢！但是推广真理的道路是崎岖的，我的这些言论常常被认为是一派胡言，鬼魂附身，所以寨子里的大人一般是不会让他们的孩子听我“大放厥词”的。尤其是寨子里的苗族老人家，普阿奶奶，说好听点就是苗巫，不好听一点就是巫婆！总是散布一些我的负面评论，我看她就是嫉妒良才。还好我爹娘思想开放，顶住“舆论压力”支持我的新思想。当然，新旧思想在碰撞的时候不可避免的会发生冲突，所以......
　　小舟若有所思，他也不反驳也不赞成，我正要给他洗脑说教时，小茉突然闯进来扑到我怀里叫道：“不好啦不好啦！天狗要吃月亮啦！姐，好恐怖呢！”
　　哦！？我一激动，把鞋子连忙套起来，拍拍小茉：“瞧你这出息样！这是正常现象，不过，姐姐可以给你们上一堂现实版的月食！”我回头向小舟一甩头：“你不是怀疑姐姐我的日心说么？姐姐我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真理往往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我们冲出院子，外面已是锣鼓喧天，有人拿着盆子、擀面杖，总之呢！大家非常激动。小茉一改刚才的憋屈样，拿起她那杉木做的“桃木剑”加入人群，我喊了几声她也不睬我，唉，这丫头越来越疯了。得，我把门关好，拽紧了小舟的手，两个人跟着队伍到寨子里最大的集合场，这场平时没啥用，也就是开大会时用的多一些，到了丰收的时候这里变成了粮仓，总之呢，寨子里一有大事就往这里跑。
　　等跑到集会场时，这里已是人山人海，我这才想起来爹和娘去木离山采药不知道回来了没，四周的火把亮了起来照的每个人脸上都是掩不住的恐慌，唉，不就是地球遮住了月亮吗，有什么好紧张的！集会场的中心亮起了篝火，普阿奶奶正被几个人围着哼啊啊念念有词地“作法”，脸上画的红红绿绿，穿的衣服也是花花绿绿的。胸前还挂着一块像镜子一样的铝制的圆形片子，头上还插着一根羽毛，戴着苗族所特有的银顶，片片银片子在渐黑的光线里忽闪忽闪的，催人入睡，天上的月亮犹如这世间最亮的镜子，要不是看到大家这么紧张，我肯定会把这当做美好的夜晚。
　　我正静静地欣赏着美好的月色，忽然月亮的边缘开始被黑影挡住了，“初亏开始了，”我拉了拉小周的袖子：“月食呢，其实就是月球、地球、太阳在一条水平线上，地球在两者之间，地球把太阳光挡住了其实就是太阳的影子挡住了月亮。”
　　小舟点点头，说到：“姐姐，你说的有道理！我能想得出来。”
　　我乐了，继续说道：“月食分为5个过程：初亏、食既、食甚、生光、复圆......”我正讲得眉飞色舞，忽感有人拽我的袖子，我不耐烦道：“干嘛？我还没说完呢！”回头一看，普阿婆那绝世花脸正恶狠狠的盯着我，看得我一阵恍惚，有些熟悉，好像......
　　“小妖精，快快跟我去作法！”说着不由分说把我拖向作法台。我恍惚了一阵，回过神来，使劲甩手，可她老人家手劲很大，把我拽得生疼，这时小茉小舟跳出来拦住普阿婆说道：“老婆子，快放了我姐姐！”可是普阿婆一个眼神，几个助手就跳出来把小茉小舟抓到一边。
　　我心里又急又紧张这个老太婆要干嘛？不会要拿我抹脖子祭祀吧？我慌忙喊到：“别伤我弟妹，放开我！”我正激烈挣扎忽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放开我女儿！”
　　天哪！是爹的声音！
　　“普阿婆，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了我女儿！”娘也跟着冲了过来，这时月亮已经被遮了一半。普阿婆一手抓着我的右手说到：“这丫头妖精附身，她本不该在此，为一具空壳而已，她的到来只会命克周围的人，今天天狗食月就是个恶兆！”说完迅速的抽出一把刀向我划来。
　　“啊！”许多人倒抽一口气，我觉得右手火辣辣的痛，普阿婆把我的右手按到她胸前的铝牌上，然后松了手，继续念念有词。我重心不稳倒在冲过来的爹怀里，这时月亮已经完全遮住了。
　　“小麦！”爹和娘一起唤我，我掉头看向普阿婆，死老太婆，此仇不报非君子！我挣扎着向她冲去，老爹却把我拽紧，一把抱起我往回赶，我的委屈化成了泪水，止不住的流，心里的疼痛完全盖过了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