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今日宜工作（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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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示时间为上午八点五十七分，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三分钟。
“唔……”赵凯歌闷哼一声，也慢慢睁开了眼睛。周药看到她整张脸毫无血色，显然在睡梦中也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
“早。”赵凯歌扯扯嘴角，对向自己投来目光的周药道了声早安。
周药淡淡地点了点头，想了想，对她说：“小办公室里有饮水机，你可以去倒杯热水。”
“谢谢，不过好像用不上，”赵凯歌的笑容添了几分无奈，“似乎从进游戏到现在，我们一直没有吃过东西。”
这倒是真的，一方面是这大厦里并没有食堂、茶水间这类进餐的地方，另一方面众人自身的饥饿感也全都消失了，周药感觉长时间的精神紧绷并没有给他带来□□上的消耗感，就连昨晚从二十三楼一口气跑到一楼，他几乎也只是喘了几口气就很快平复下来了。
突然意识到这些反常，周药微微皱眉——难道这也是手环游戏空间的设定吗？
正想着，小办公室门打开，卫同书从里面探出头来，打着哈欠和两人说：“早上好啊。”说完又伸了个懒腰，背着手溜溜达达走出门来。
赵凯歌和卫同书道了声早，周药的视线则落在了他的侧脸上，看着那边昨天还不曾有的明显红痕，周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周药的视线之强烈很快就让卫同书感受到了，于是青年手背擦过自己的脸颊，对着周药眯眼一笑：“小药丸，心疼了？”
周药别过脸，敛眸看手底的笔记本：“我只是在想那是什么时候蹭上去的。”
“唔，猜得好，”卫同书溜达到了他身旁，和他一起看笔记本，“我猜是我自己在梦里抓蚊子挠的。”
这二十三楼除了他们仨连个活人都没有，岂像是有蚊子的样子。周药心知卫同书答得敷衍，不再接着他继续往下说了。
“你们今天什么打算？”赵凯歌问两人，“传说我研究得差不多了，如果今天系统再派发给我同一个任务，我会利用白天的时间去十三楼看看。”
“我认为要想知道员工大会究竟离我们还有几天，确切的时间表会在十三楼。”赵凯歌继续道。
赵凯歌说，“昨天晚上没来得及进办公室看，蒋六就来了。现在看来晚上去风险太大，不如早上走程序假装去楼下送文件，光明正大进去。”
“我可以帮你通过申请，”卫同书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时间表在十三楼？”
赵凯歌将叠在桌旁的七份传说放在周卫两人面前，依次排开：“七个传说分别来自七个部门，根据目前已知的情况，但凡传说中存在的东西，部门里一定会有，比如总经理办的传真机，设计部的电脑，后勤部的卫生工具，营运部的电话……古道热肠的周七，也就是工程部的传说中提到过，工程部的墙上有一张挂历。”
有吗？这传说周药只记了个大概，于是他低头又看了一遍传说的内容。
——周七是工程部的一名普通员工，和集团的每一位员工一样，他也十分羡慕张贴在集团二楼文化墙上的那些每月一星的照片。不过，周七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看到别人有困难，他总忍不住想去帮助别人。乘坐电梯的时候，看到其他部门的同事进电梯，他总会友好地询问别人部门，然后帮助他人按下对应的楼层。每当部门里来了新同事，他都会冲在最前面，笑着询问新人需要什么指导，然后事无巨细地指导新人迅速适应部门生活。周七用画正字的方式记录自己在百迪集团的做好事次数，很快他画的正字密密麻麻排成好几列，远远望去和墙上的挂历没什么两样。
这样的好心肠泛滥并不是一桩好事。在多次把同事该做的工作都完成之后，工程部的部长认为这个部门的其他同事都没有作用，决定要将他们全都辞退。于是，众人决定联合起来请他离开工程部。
这天下班之后，大家把周七的笔记本和工作名牌都藏在了他发现不了的地方。可怜的周七在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周药把整个故事从头到尾读了好几遍，终于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句“远远望去和墙上的挂历没什么两样”。
也难怪赵凯歌年纪轻轻可以当上总裁助理。周药心服。
“我昨晚在前台找到一个笔记本，”周药指了指桌上封皮脱落的笔记本，“我打算今天白天研究一下里面的内容。”说着，周药的目光落在了卫同书身上。
卫同书眨眨眼：“邀请我一起看吗？我这个做经理的要先查查我的日程安排。”
“你也可以不看，”周药说，“给我在小办公室留个沙发就可以了。”
被周药这么回怼，卫同书也不生气，笑嘻嘻地看一眼钟：“时间差不多了，先去打卡吧。”
站在机器前，卫同书突然开口问两人：“你们觉得陈旗的工作名牌究竟是怎么丢的？”
赵凯歌提出设想：“会不会是蒋六拿走的？”
周药摇摇头：“我觉得不太像。”
陈旗的名牌丢失是个谜团，甚至最后也没造成什么后果，只是让这个胆小的男人从后勤部换到了营运部，在昨晚汇合之后他照样吱哇乱叫，毫无长进。
不过骤然响起的铃声也由不得他们再多讨论，三人结束对话，匆匆打完卡，没过多久走廊尽头就又响起了那令人心烦的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
王一、王四刷完卡走进办公室，电脑上的女人屏保瞬间跳转回工作界面。随着“叮”一声响，手环新一天的任务如期而至，周药打开光屏查收任务，果不其然是同一份限定任务——为总经理撰写发言稿。周药姑且认为这是给新手的刷道具福利任务。
他翻出昨天随手塞在鼠标垫下面的发言稿草稿，一边打开百迪讯查收消息，九人的大群瞬间跳出了无数条消息。
尹丹青：“凯歌姐，你们上线了吗？李大爷不见了！”
陈旗：“大爷昨晚去过二楼吗？我好像没什么印象。”
谷蕊：“我也是……”
大爷失踪了？周药皱了皱眉，现在再回忆起昨晚，还是很反常的。昨天晚上，大爷一直没到二楼和众人汇合，明明大家在一起待了那么久，却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大爷的缺席，这件事本身就很不对劲。就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用一块橡皮擦把大爷的存在从众人的脑海中暂时抹去了，等到了今早又莫名复原回来。
他想着，卫同书的消息在屏幕上蹦了出来。
卫同书：“大爷昨天分到的任务楼层是几楼？”
尹丹青：“好像是九楼，但是大爷是最后一个离开工具间的，我也不清楚他究竟有没有去过九楼。”
九楼没有传说中存在的部门，如果大爷按任务要求去做，应该不会遇上蒋六。周药想。
陈旗：“但是大爷昨天早上就很反常啊，咱们都是在办公室里醒过来的，就他一个人跟着那群NPC一块儿进门，问起来他又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加入NPC的队伍的。”
陈旗在网上一张嘴叭叭说个不停，很快他的消息就铺满了整个屏幕。
都是些无用的信息，周药瞄了两眼之后就屏蔽了大群。几分钟后，OA消息跳出——王总经理希望和你一起完成他的大会发言稿，请立刻前往王总办公室。周药平静地选择接受，伸手抓过笔记本，起身准备往小办公室的方向走。
在周药的工位对面，赵凯歌几乎也是同一时间起身。两人对视一眼，赵凯歌对周药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周药微微点了点头，视线交错而过。
两人身后的两个NPC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呆板地站在原定，只是投向两人的目光变得极不友善。
顶着这样的目光，周药再次走进了小办公室。
小办公室里，卫同书又在拆那台传真机，经过昨天的锻炼，今天他的技术已经可谓是炉火纯青了。
“怎么又拆了一遍？”周药问。
卫同书头也没抬，只是扬手给周药指了指沙发的位置，示意他坐：“昨天扔纸飞机的时候，我把一枚铜板不小心扔进去了，打算拆开来找一找。”
周药默了一瞬，到底没把那句“你最好是不小心”说出口。他依言在沙发上落座，翻开了从前台带回来的笔记本。
——2月14日，星期一，天气晴。
今天，我终于加入了梦寐以求的百迪集团，成为了集团的一员。我一定要早日通过实习期，成为集团正式一员！一想到这一点，我就感觉浑身充满了正能量。作为前台，我要以最饱满的热情接待每一位来访的贵客！
……
——2月21日，星期一，天气阴。
转眼，我已经在集团实习一周了。虽然作为前台，我总要来得最早走得最晚，经常还要面对一些无礼的访客。不过没关系，妈妈也说了，没有一份工作是不辛苦的，更何况我目前工作的地方是我曾经最想来的百迪集团呢？
加油，梓怡，你可以的！
……
——2月24日，星期四，天气晴。
今天，我在上班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没能在七点半按时打卡，所以虽然我通过了实习期，还是在员工大会上被总经理狠狠地批评了一顿。总经理说：“摔跤或者其他什么都是借口，真正心系公司的好员工，就算站不起来了，爬也会坚持爬来公司的。”
可是我还是觉得很委屈，我们部门这个月的每月一星是璐儿姐，璐儿姐每天几乎都是踩点到岗，下午四点之后总会有事出去，我觉得我比她勤奋多了。
算了，谁让我刚刚转正呢？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今日宜工作（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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