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张*墨

29、第二十九章：在暧昧中徘徊

　　华灯初上，繁盛的灯火让这个城市的夏天更加觉得燥热难耐。
　　路上，各式各样的车辆和各式各样的人流往返穿梭着，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动感十足的画面，只是显得过于眼花缭乱了一点。
　　米果叹了口气，将背包往肩上提了提，跟别人约会从来不会迟到的她，这次恐怕是提前了太多时间了。
　　“米果—”
　　她应声转过身，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真不好意思，让你就等了。今天地铁人特别多，我嫌麻烦就改打的了，结果更加堵。”章敏怡很不好意思地道歉，双颊红扑扑的，光洁的额头上都是汗，她鼓起腮帮子用手朝自己的脸上扇着风，纯纯的样子非常可爱。
　　“呵，不要紧，我来了也没多久。”米果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擦汗吧。”
　　“昨天晚上忘记给手机充电了，给你打完了电话，我的手机彻底歇菜，还好你找到我了。”米果把手机在她的面前晃了晃，笑嘻嘻地说道。
　　“哇，好惊险。”章敏怡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左右扭头看了看，然后对米果说道：“反正也到晚饭的时间了，不如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好了，在外面热死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商场，章敏怡记得二楼有一家很不错的披萨店。进门后，由服务员带着她们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桌子坐了下来。
　　“多点一点，今天我请你。”
　　“咹？”米果抬头看了她一眼，原本想说，你一个学生妹应该节省一点，但碍于服务生在一旁，于是还是把话咽下肚去，勉强点了点头。两个人点了个九寸的披萨，一盘色拉，一对鸡翅，一人要了一杯饮料。

　　“哇—真是太舒服了。”米果喝了一大口杨梅汁，长长地舒了口气，身体一仰，斜靠在柔软的椅背上，顿了顿，看着章敏怡说道：“这顿饭还是AA制吧，让你一个学生请客多不好意思。”
　　“唔—才没有这样的事情呢，我虽然是学生，但平时的收入还可以。”
　　“也对……”说到这个，米果有些惭愧，“那下次就我请你吧。”
　　章敏怡回个她一个灿烂的笑容，挠了挠头说道：“嗯，其实今天我找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些事情的…… ”
　　“哦？”
　　“嗯…… 我是想去参加两年一次的‘超模之星’……”
　　米果愣了愣：“就是那个那个女模特选秀节目？捧红了很多小女生的那个？”
　　见章敏怡点点头，便不假思索地说道：“想去就去咯，有什么好考虑的。”
　　“可是我心里没底，一直下不了这个决心。”
　　“那个本来就是模特选秀，凭着你这身样貌应该能杀出一条血路才是。”米果又呷了一口杨梅汁，感觉到酸甜的凉意顺着自己的舌尖慢慢流向自己的咽喉，惬意地眯起了眼睛，“去吧去吧，到时候我去给你加油鼓劲。”
　　“可是…….万一失败了怎么办？万一，我失败的样子的乐天看到了怎么办？”
　　米果心里一动，突然感觉到这小女生去参加比赛的动机似乎有些问题，顿了顿便试探性地说道：“他现在跟你不是没有任何关系么？即使看到了又怎么样呢？”
　　“我要是成功了，说不定他还会回头来找我的，如果失败的话……”章敏怡脱口而出。
　　原来她是为了他才想去参加这个比赛的？米果暗暗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对面容貌绝佳的女生。真是鬼迷了心窍了，为什么她就感觉不到那个家伙有那点可以让女人对他死心塌地的？她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一个成型的想法从她脑中蹦了出来。于是，嘴角渐渐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章敏怡抬眼看了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雪白的牙齿轻轻地咬着吸管。
　　“其实哦……你这个想法还真是不错呢。”米果猛地一拍手，把她吓了一大跳。
　　“真，真的…….我以为你会反对的。”章敏怡有些不敢相信。
　　“本来是想反对来着，不过，既然你忘不了他，倒不如争取把他收了吧。”米果的眉角动了动，冲着她做了个鬼脸，“所以，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抓住哦。拿出你的魅力来，让他心甘情愿地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吧，哈哈……”她伸出手冲她握了握拳，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心里暗暗想道，如果这次章敏怡真的能在比赛中崭露头角，进入的将是一个全新的圈子，眼界自然就开阔了，到时候还认得于乐天谁是谁呢？

　　两个人咕咕唧唧地谈论着，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等到互相告别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米果把她送到地铁站，看着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入口处，吁了口气，转身到广场的车棚去取她的小破自行车。想到又要独自一个人骑车回去，心里不由得又升起了一团寒意。
　　好在这晚的月亮又圆又亮，米果哼着歌给自己壮胆，从周杰伦的“三节棍嘿嘿哈嘿”到“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一首接着一首。

　　米果到李司祁家的时候，虽然已经是大汗淋漓，但还是忍不住长长地舒了口气，有种别样的成就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屋子的窗户中有橙色的灯光透出来，让她浑身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拿钥匙打开了大门，又停妥了自行车。刚要转身，突然听到从屋子里听到有隐隐的古典音乐声传来，她不由得愣了愣，唇角渐渐泛起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轻手轻脚地开了房门，透过玄关朝客厅中望去，见到李司祁依旧穿着白天去上班的衣服，身体靠在沙发上，手中握着一罐啤酒，眼睛定定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眉毛微蹙，俊美的脸上平静地看不出任何情绪。
　　啊咧—这家伙居然有这么自觉？想到这里，米果故意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叫道：“我回来啦—”
　　李司祁健硕的身躯猛地一震，眼睛快速地朝她忘了过来，看她的时候，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哎呦…… 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米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笑道：“真是个乖孩子，知道今天还没有进行常规训练，呵呵。”
　　“回来了啊。”李司祁有点木然地点了点头，好像满腹心事，声音低沉而嘶哑。眼光炯炯地看了她半晌才又说道：“吃过晚饭了？”
　　米果“哦”了一声，点点头道：“是啊，两个人吃了一个披萨，外加一些小吃，快撑死了。那个披萨还留下了一大半呢，本来想打包回来的，不过毕竟是跟她第一次吃饭有些不好意思.。”
　　李司祁的嘴角动了动，脸色阴晴不定，“晚餐……吃得很开心么？”
　　“还行吧，反正就边吃边聊的。我倒是没想到跟她还挺有话讲的。”米果边说着换了鞋子，心里暗自嘀咕，李司祁今天怎么老问东问西，好像很八卦的样子。正在疑惑间，突然听见他又说道：“哦，是么，那么最好不过了。我之前就跟你说了，他其实是个不错的人。”
　　米果下意识地点点头应道：“还行，挺单纯的一个人。”她抬起头睨了他一眼，见他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上绷得紧紧的，将手中的啤酒罐往茶几上一放，便起身朝楼梯走去。
　　咦，我似乎没做什么令他窝心的事情啊？米果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皮，心里一动突然想起自己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原本想着赶回来再做清洁的，没想到章敏怡请她吃饭耽误了时间。难道他因为这件事情不高兴了不成？想想也对，毕竟自己跟他是雇佣关系，这般懒散的模样，肯定会惹到他不高兴。
　　抬头眼看着他快要进自己的房门，心里一急，冲着他喊道：“哎—喂—我今天跟章敏怡吃个晚饭，所以回来晚了。没请假是我不对，请老板大人原谅我吧！”说话间，将双手举在前额做了个抱歉的动作，龇牙咧嘴地冲着他笑，嘴角旋即出现了两个小酒窝。
　　李司祁回过身，“章敏怡…..是谁？”
　　原来他连她是谁走不知道，米果朝天翻了个白眼，垂头丧气道：“就是被花花公子于乐天甩掉的那个女学生嘛，她今天约我吃饭，想跟我聊聊人生，谈谈理想呗。”
　　“乐天……今天没约你吃饭么？”
　　“他约我吃啥饭？”米果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道：“我手机没电了，收不到电话。所以即使他约了我，我也不知道。”她一口气喝完了杯子中的水，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笑着指了指电脑的音箱道：“这曲子倒是蛮好听的么，叫什么来着？”
　　“贝多芬的春天奏鸣曲。”李司祁的嘴巴抿了抿，不知什么时候，他俊美的脸上又恢复了平时那副温润如玉，见米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微眯起眼睛道：“我记得你上次在车上考过我的，据说还听了无数遍……应该很熟悉才对吧？”
　　“哎呦—真的哦，所以我才说这么耳熟呢。”米果大彻大悟般地一击掌，发出一声很清脆的“啪”声，“贝多芬的春天，充满自信乐观的精神信念，犹如一股春风顿时扑面而来，使人心旷神怡……”
　　“事实上……这首是肖邦的夜曲第九号第一首……”他居高临下地望着米果，眉眼弯弯，幽深的眼底带着一丝狭促的笑意。米果的嘴巴张成了“O”形，她没想到看似老老实实的李司祁居然也会有戏弄人的时候。
　　“你……”
　　“晚上多听几遍，下次就不会忘记了。”李司祁看着恼羞成怒的米果，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浓了。

　　月朗星稀，徐徐吹来的晚风中夹杂着花草香甜的气息，草丛中，各种虫蛙的叫声交织成了一曲悦耳的交响曲。
　　米果提起笔在画布上快速地画了一阵，又眯起眼睛细细地查看着效果。她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T恤，米色的运动短裤，外加一双很卡通的人字拖。齐耳的短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还有一些晶莹的水珠沾在发尾，随着她的身体摆动，点点滴落在了她的脖颈间。因为刚洗完澡的原因，她的脸颊红扑扑的，在灯光下散发着犹如玉瓷一般的光泽。她抿着淡粉色的嘴唇，眼睛专注地盯着画布，神情间看起来有些苦恼。
　　米果专注的时候，跟她平时的模样很不一样……李司祁倚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微微向上翘着，眼神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丝欣赏。

　　“啪—”米果眼疾手快地挥起一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只硕大的蚊子打了个圈，凭着世界级的高难度动作从她的五指山下侥幸逃生，一路惨呼着而去。
　　“哎呀，身手很敏捷嘛。”米果看着蚊子飞走的方向，讪讪地说道。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腿上已经被叮了个红色的大包，不由郁闷地叹了口气。
　　“在屋里画不好么？”李司祁好心提醒。
　　“啊—”米果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原本搁在画架上的双脚反射性地朝前一踢，画架“咿呀”一声便要往后倒去，米果眼疾手快地从凳子上跳起身来，及时地将画架稳稳地抓在了手中。刚想喘口气，突然感觉脚底黏糊糊的，低下头一看，几支原本放在地上的油画颜料管被她踩了个正着……她脚上的皮肤瞬时就变成了五彩斑斓，现场一片狼藉。
　　“都是你的错。”米果气呼呼地转过头看着李司祁。
　　“呃…… 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米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从自己工具箱中取出“香蕉水”倒了一些在破布上。一股异常刺鼻的味道瞬间弥漫在了空气中。李司祁的脸色变了变，“你倒了什么东西出来？”
　　“香蕉水啊。”米果头也没抬，“我们画油画的，很多人会带一小瓶香蕉水，虽然这玩意儿有腐蚀性，但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上一空，破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李司祁的手中。
　　“咹？”米果莫名地眨了眨眼睛。
　　“用这些东西不应该戴手套么？”他皱了皱眉头。
　　“带什么手套，多麻烦……”米果吃吃地笑了起来，又不是经常用，随时戴个手套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她笑起来的时候，习惯性地想用手去捂嘴巴，却觉得手腕一紧，右手已经被李司祁抓在了手中。
　　“喂—”来不及抗议。李司祁握着她的肩膀往后一扳，竟将她打横着抱了起来 ……来不及防备，她的鼻尖传来他身上特有的清香，耳朵听到了他强劲而壮硕的心跳声。
　　她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犹如火烧的灼热感从耳后一直蔓延到了双颊，脸上快速泛起了一丝醉酒似的酡红，心脏跳得就好像打鼓一般，一声比一声快，一声比一声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