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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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意识到眼前的太宰治是真实存在而并非虚构的梦中影像这个刹那，我彻底清醒了。
原本昏沉困倦的大脑一个激灵，硬生生将所有的混沌压下去，而我则是像是牵线木偶被吊绳拉扯那般猛地坐起身，但很快又感到不适地捂着头，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太宰君？”
“是我哦。”
太宰治很少见地在我面前用好声好气的语调再次做出回应。
“不用特地坐起来，发烧还没好赶紧躺下吧。”
太宰治善解人意地劝我。
“……”
我依言重新躺下，拉回被子盖住身体，我调整了一下姿势，几乎整个人都钻进被子里面，只露出了半个脑袋在外，隔着被子闷声问道。“太宰君怎么来了？”
“来探病嘛。”太宰治理所当然地说。“刚才打电话听见式声音不对，本来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来看望你了。”
“原来如此。”我呆呆地顺着他的话点头，因为发烧而生锈的大脑没有任何想法，只是随口接道，“难道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太宰君就在我家附近吗？”
我记得之前太宰治就是这样别扭，明明就在我家附近但不会主动来摁门铃找我，偏要给我打电话。
“是哦。”太宰治爽快地承认了，他单手撑着脸颊微微俯视我，“就是因为在附近才来看望你嘛。”
不在附近就不来了。
我觉得他的潜在含义可能就是这样。
就是‘不要觉得我很关心你，只是因为正好离得近来看看而已，所以不要有什么其他误会’这种傲娇态度。
身体的不适令我的注意力不太集中，我看着近在眼前的太宰治的脸，胡思乱想地延伸思绪。
“不过幸好我来了呢。”
太宰治的声音打断了我因为发烧而开始神游的思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有不满的情绪在里头。
“那个谁，零崎人识呢？这种时候放你一个生病的人独自待在家中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人识不在吗？”
“没错，在我进来前整个家中活着的生物就只有你而已。”
我这次看得分明，太宰治很明显的表现出了‘怎么能把生病的人扔在家中’的不满。
没有缘由的话人识是不会把生病的我单独扔在家中的，我立刻了然，对太宰治的态度感到高兴，“那他可能是帮我买甜点和冰淇淋去了啦。太宰君是在担心我吗？”
太宰治回避我的视线，撇撇嘴否认，“我只是提出合理的疑问罢了。”
“哦。”我没有在这点上纠缠，顺着他的话点头，于是也提出了合理的疑问，“等下哦，既然人识不在家，太宰君是怎么进来的？”
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这点，难怪最开始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如果人识在家的话不会让太宰治单独一人来到我的房间，肯定会一起陪同的。
“就这么进来的。”
太宰治含糊其辞却又理直气壮。
发烧没有令我失智，我很快反应过来，“你是撬门进来的吧。”
虽然我并不计较他随意进来的这件事情，但实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惊讶地看着太宰治。
“这……算是非法入侵吧？”
他对上我的目光，无辜的眨眨眼。
“这种说法可真是失礼呢。我可是打过招呼的哦。”
太宰治挺直身，张开手掌请贴在脸颊前方装模作样地做出喊叫的动作，却依旧用和我说话时同等的音量喊着，“请问有人在家吗？请问我可否进来呢？”
他喊得很认真，这两句问话用的竟然还是最高级的敬语。
喊完那两句话他又变回了单手支脸的动作，另一只空闲的绑着绷带的手比划成“三”，对我晃了晃，摊手道，“我可是很恭敬地询问了三遍，没有回应我就当是默认可以进来了。”
“……”我一时失语，颇为无奈地说。“你这也……太自成逻辑了吧。会撬锁技术就是不一样。”
照他这种说法，所有的闯空门都可以用‘我询问过了，没人否定就当默认可以进门’这种歪理来辩解。
太宰治并不是需要被告知这种事情是对是错的年纪，可他似乎对于行为的对错始终是满不在乎的态度。这么说来一般人也做不出撬锁这种事情吧，我想到这里不免还是想要叮嘱他。
“太宰君来找我这样也就算了啦，看在你是来探病的份上。但是撬别人家门的这种事情以后要少做啦。”想到他叛逆期的年纪容易产生逆反心理，我尽量连语气都很委婉了。
“式的年纪也没多大不要总是像老太婆一样说教啊。”太宰治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不软不硬地抱怨了我一句后就问道，“所以你怎么会烧的这么厉害，就因为昨天淋了雨？”
“从结果上来看应该就是这样没错。”我吸了吸鼻子，闷在被子里说，“本来以为顶多会导致肚子痛或者下次生理期来的时候再肚子疼，没想到还会发烧。”
我说完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也没听见太宰治有说话，我再次将视线转向他，见太宰治换了个姿势，正趴在床边侧头看着我，鸢色的眼瞳中是我因为发烧而微红乏力的脸。
他静静地看了我一会，突然脸上洋溢出笑意，“你这样看上去好可怜哦。”
“……”我不明所以，这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吗？“生病了当然可怜啊。”
不带任何嘲讽，太宰治继续笑弯着眼对我说，“真可怜。但也很可爱。”
“嗯？”我还是不太明白他话里的逻辑，也就权当夸赞，看着他因为趴着头发微微散乱的模样也诚心地回以夸赞，“太宰君也很可爱哦。”
太宰治笑了会，在我半睡半醒地垂下眼时，听见他问，“式不后悔吗？”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抬眼重新看他。
“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发烧啊。”他伸手抓住我散落在枕头上的一缕发丝在手指上绕圈圈。
“只是发烧生病这种小事而已，没有需要后悔的吧。又不是能够预料的事情。”
“这次只是发烧，万一是发生了更加糟糕的事情，一定会后悔吧。”太宰治叹了口气，“那时候你肯定会想，如果没有去找‘太宰君就好了’，如果没有认识太宰治就好了。”
我从被窝中伸出手，拍了拍太宰治抓着我发丝的那只手，此时也没有太多思考能力，只是随口安慰，“不会啊，你别总是往坏处想啦。量子纠缠你知道吧，总是抱着悲观的想法，也会容易碰到不好的事情哦。”
“人生嘛就是会充满意外啦，所有的选择都是我自己做的，所以就算发生什么不好的也不是太宰君的错啦。”
“哪天我真的那么想了，应该也只是单纯地情绪上头时没有逻辑理智的迁怒吧。你不要往心里去。”
太宰治停下了将我头发绕圈圈的动作，突然又笑了起来，“等式的身体好了，找一天我教你开锁。”
“诶？你竟然同意了？好突然哦。”我愣愣地说。
“看你生病的样子很可怜，所以我心软改变主意啦。怎么样，我人很好吧。”太宰治笑眯眯地说。
“嗯，太宰师父超级大好人。”我笑着吹捧他。
换做平常我肯定会表现出更加开心，但此刻身体的状况令我没法情绪热烈。幸好太宰治也不在意，反而是注意着我的状况。
“你撑不住就闭眼休息吧，不用在意我。”
听太宰治这么说，我也就不管待客的礼仪了。毕竟我是病人，谁会要求病人面面俱到呢。
我闭上眼，正准备沉入睡眠中，此时并没有因为感冒发烧而失灵的耳朵听到了门外上楼的脚步声。
是人识回来了。
下一秒我立刻睁开了眼睛，悄声焦急地告知太宰治，“不好，人识回来了，你快躲起来。”
太宰治还一脸状况之外地看着我。
我也顾不得什么头疼想吐难受等等身体状况，坐起身推了推太宰治令他意识到情况的严峻。
“快、快快！赶紧躲起来。”
我的房间连通阳台，但是阳台躲人外面会看的一清二楚。而我的床下是没有空间能躲藏的，现在唯一能藏的也就柜子了。
我依旧专注地听着脚步声判断人识的位置，决定好好躲藏的地方我立刻急匆匆的跳下床来到我的衣橱前。
小隔板小抽屉都没法躲，但是悬挂的空间是没问题的，虽然衣服很多但硬是挤挤也能挤进去。我打开衣柜门朝着太宰治招手，“快来快来，快躲进来。”
太宰治动作很迅速，听话地双手双脚并用，躲进一堆挂着的衣服的橱柜空间，抱腿蜷缩着坐在柜子的木板上，抬头拉开衣服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
“其实……”
“嘘。”我立刻做出了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的关上门，随后跨步跳回床上，在人识进门前顺利地重新钻进被窝，装作刚醒的样子看向人识。
“你醒了？”人识来到我床边，“帮你买了些布丁，要现在吃吗？”
我用被子捂着脸摇摇头，“现在不想吃。”
“那就放这了。”他从手中拎着的袋子中拿出好几个不同口味的布丁放在我的床头柜中，“冰淇淋我也买了，放冰箱里了。”
“嗯嗯。”我点点头，埋着脸做出又想要睡觉的样子，想让人识快点离开。
人识却没有离开，而是站起身走到阳台前拉开窗帘。
我顺着他的动作看去，窗帘被拉开才发现外面已经一片漆黑，此刻已然是夜晚的时间点了。他向阳台外张望了会才重新回到我的床边，我心里松了口气，幸好当时没有让太宰治躲在阳台上。
人识盘腿坐回我床边问我，“要喝水吗？”
我摇摇头，闭上眼装作继续睡觉，提心吊胆地想要人识快点离开。结果还没等人识离开，我倒是再次睡着了。
等到我再次睡醒，睁眼时太宰治已经从橱柜里出来了，他像之前一样趴在我的床边，将脸搁在手臂上侧脸朝我这边维持着这样的姿势闭着眼睛，似乎也睡着了。
睡了这么久，我此时的状态比之前几次都要好，精神充沛，头疼也减缓了很多，一时半会睡不着又怕吵醒在睡觉的太宰治，他的一只手搭在我睡着时安分伸出被我的手上，我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继续躺在床上不动。
我看看天花板，看看衣柜，看看窗户前的窗帘，最后又看回了近在眼前的太宰治。
微卷黑发散乱柔顺的贴在他的脸上，垂在他的手臂上，落在我的床单上，他的呼吸很轻，不仔细看都看不出起伏。
太宰治睡着的姿态格外静谧，此时没了醒来时那种缠绕在周身的虚无颓废的气质，也看不出性格恶劣说话带刺的模样，完全就像个长相出众的乖巧少年，在不熟悉的人看来可能还会以为他是醒来的下一秒就会对你微笑的天使性格。
如果不是有了交集，我也会一直以为他是忧郁小天使的文艺少年呢。我就是被他的这张脸欺骗导致判断失误，失策失策。
他就睡在离床头的位置，离我很近，从这个视角我甚至能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不是特别浓密，但挺长的，此时安安静静的在下眼睑上打出模糊清淡的阴影。
看太宰治睡的这么沉我不太好意思叫醒他，想想要不然继续睡吧，还没等我有所决定，太宰治陡然睁开了眼，鸢色的眼中没有一丝的困倦，正好与我的视线对上。
他眨眨眼，“既然醒过来了为什么不叫醒我呢？”
“因为看你睡的很沉嘛，你什么时候醒来的？”见他醒来，我抽回被握住的手，挪动身体坐起上半身靠向床背处的靠垫。
“大概是你醒来没多久吧，你在转脑袋的时候我醒过来的。”
太宰治一边说着，一边坐起身摆动着用来当枕头的那只手臂缓解酸麻的感觉。
我转脑袋的时候就是我不知道干什么好所以四处看的时候啊，这点动静竟然都能吵醒他。
“你这睡眠也太浅了。”我惊讶，但很快找到了合乎逻辑的解释，“也对，你这个姿势这样趴着睡一点也不舒服。”
太宰治意外地看了我一眼，小声的喃喃自语，“不，我也很惊讶，这次竟然算是难得的好眠。”
我没听清他说什么，还没等我追问，太宰治站起身继续说道，“没有想到我也睡着了，打扰这么久也是时候告辞了。”
也是，他一个中学生也该回家才对。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我在床上扑腾翻找了一会才找到埋藏在被窝里的手机，拿出来一看，竟然已经凌晨了。
12:45.
？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时间数字，第一反应便是否认这个时间点。
没准是中午12：45呢？我还想要试图自我欺骗。
“等下。”我喊住了想要离开的太宰治，艰难的向他确认，“现在是晚上吗？”
太宰治疑惑地说，“当然，你是睡迷糊了吗？”
我感到一阵头疼，才刚好转一点的身体状况仿佛再次恶化了。我靠在床背靠垫上深深吐了口气，“太宰君你在我家待这么晚没事吗？你有打电话报个平安什么的吗？”
“没事，我不需要报平安。”
这话一听就令我脑补了各种不和睦的家庭关系，也不知道太宰治家里是那种，估计属于放养类。不管怎样作为一个成年人我不能让太宰治半夜三更一个人回家。
在其他城市也就算了，男生走夜路应该也不会有事。可这里是横滨，是黑手党活跃的横滨，半夜不正是那些组织最活跃的时刻嘛。
太宰治一个人回家万一碰上了那些组织们的火拼或者这个那个的，第二天没准他就成为了失踪人口了呢？
毕竟他是未成年，这个时间段在外晃悠会被人以为是逃家少年，据我所知那些离家出走的孩子们都属于就算下手了一时半会也很难被警察发现的边缘人物。
之前临也给我的一些情报里有说这里有的组织插手到人口贩卖或者器官贩卖这种恶劣犯罪行为中的。
想想，完整无缺的太宰治从我家离开，虽然没准人还在，万一他……不完整了……这也很糟糕啊。
我赶紧向太宰治确认，“你现在要怎么回去？有没有人来接你？”
太宰治完全没有意识到单独走夜路的严重性，轻描淡写地说，“没有那个必要，我自己走就行。”
不，你自己走可能会没肾呐！
我瞪大眼睛深吸一口气把这句话咽了下去，不能搞得我像是在威胁一样，我拿出了作为成年人的冷静一面，果断地说，“不行，你不能自己回家。现在的横滨太危险了，特别是夜晚，你还是未成年，一个人回去万一碰到不好的事情也属于我的责任，我很难向你的家长交代。”
“不用担心，只要避开那些组织的地盘就不会有什么事情，而且，”太宰治意义不明地笑了笑，“他们应该没有多余的精力分散给其他事情上了。”
我很能理解太宰治的想法，从小我就认为家里给我设置的门禁时间是没有必要的，对于前世早就经历过半夜回家的人来说，并不觉得半夜回家就很危险。
夜晚的路上也有很多刚散场的上班族，繁忙的街道霓虹灯闪耀到天明。
现在这个时间段对于一些人来说正是夜生活的开始，刚踏进第一间酒吧跳舞喝酒还没到转场的时间。
我可以大晚上的单独上街，但换到太宰治这个未成年身上就不行。父母对我设下门禁应该也是同样的心理。
这大概也属于某种双标吧。
“不行，我现在生病着也不能送你回家。但你也不能这么回去。”我揉了揉眉心缓解头疼，“算了，太宰君还是留下来吧。”
“诶？”
我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离开床来到衣柜，摸索着披上了外套保暖，高兴地说，“太宰君可以明天早上再回去，早上虽然人会比较少，但肯定比半夜要安全很多。”
“正好趁人识还没有醒来的时候离开，这样也不用担心他发现你了。就这么决定了。”我没有给太宰治否定的机会，拍板定下来后用力开始从衣柜里扒拉毯子。
“……”
太宰治张了张嘴，又闭起来。他也看出此时我没有给他第二条选择。
生病的身体素质果然不行，扒拉下来毯子后我累得坐靠在上面，喘着气恢复体力，嘴里一边叨叨。
“本来应该我住到爸妈房间，你住在我的房间或者人识的房间，现在没办法了，只能讲究太宰君在我的房间打地铺了。抱歉啦，可能会睡的没那么舒服。还有就是可能睡不了几个小时你就要醒来了，人识他平时也起的挺早的。”
“没关系，睡在哪里对我都一样。”
太宰治对我伸出手，我握住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继续做规划。
“你可能5点就要起来出门了，到时候我给你定个闹钟吧。对了，还要给你找个枕头，我等会去爸妈房间拿一个，还有睡衣，你这身衣服穿着睡觉也太难受了，正好上次榎田来家里，多买了几套客人用的……”
太宰治静静地听我规划，我说怎样他都同意，毫无异议，手上倒是没有停下，帮我从衣柜里拿出空调被，一起在我的床旁边铺地铺。
幸好我的房间够大，打地铺绰绰有余。
地铺铺完，我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鬼鬼祟祟地探出头，走廊中亮着夜灯，人识的房门已经合上，这个点应该在睡觉了吧。
我让太宰治先去浴室换睡衣，自己则是跟做贼似的，轻手轻脚地跑去爸妈的房间拿枕头。拿好枕头我一出门就受到了惊吓。
人识出现在走廊中，靠房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的心脏都要被吓得骤停了。
正当我想着怎么解释为什么我需要去爸妈房间拿枕头心虚不已的时候，人识瞥了一眼枕头，嘲讽地说，“我说你怎么鬼鬼祟祟的，看来那小鬼是不打算回去了。”
我惊讶于他的话，“啊，不……咦，你知道太宰治在家里？”
“当然了。”人识走到我的房门口，抽了抽嘴角不可置信地看我，“如果我不揭穿你还打算让他睡你房间？”
“诶？因为现在太晚了嘛，他一个未成年这时候回去感觉不太安全。”我抱着枕头，突然反应过来我根本不需要心虚，这也是我家，我又不是在做贼。
头脑总算清醒地我理直气壮起来，三两步走回房间门口，疑惑地问，“不过你怎么知道太宰治在家里的？”
“因为我的鞋子脱在玄关那里了。”浴室的门被打开，太宰治的声音响起，为我解惑。“所以肯定会知道家中有其他人的到来。”
他已经换好了睡衣，手上抱着原本穿的那一声黑风衣白衬衫的，无辜地看着我，“之前你让我躲起来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但是没来得及。”
是的，那时候我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只想着在短时间内让他快点躲起来。
“所以你撬锁进来，还把鞋子脱在玄关？”我再次向太宰治确认。
他点点头。
“可是你撬锁进来的哎？！”
正常人撬锁进别人家里，谁会光明正大的把鞋子脱在玄关嘛，这样不是会露馅？
太宰治看出了我的疑惑，特别无辜地解释，“但我是来探望式的，又不是打算犯罪。”
对哦。虽然撬锁进家门但是他不是真的来偷东西非法入侵的……
人识在一旁笑我。
这一刻我意识到自己之前陷入到了逻辑怪圈中。
我一直因为太宰治是撬锁进来的，所以思维逻辑都是想着不能让别人发现他非法进门，不能让人识发现太宰治在家里……
太蠢了吧。我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不好意思的捂着脸，甚至觉得一时半会没脸见人，只能强行自我吐槽，“抱歉，看来我发烧把脑袋都烧坏了。”
直接降智。
结果我们三人围着矮桌坐在人识的房间地板上，矮桌上放着人识买回来的布丁，一人一个，一边吃一边讨论太宰治的去留。
人识巴不得太宰治赶紧离开，嘴里咬着勺子含糊不清地说，“我把这小鬼送回去不就行了。”
“不，还是让太宰君留下来吧。”我摇摇头否决了人识的提议，慢吞吞地吃了一口布丁。见他们两人不解的看过来，我才解释，“因为你以前有前科。”
我用勺子指着人识，挑了挑眉。
他原本漫不经心地表情瞬间凝固，换成了几分心虚。
“前科？”
太宰治看看人识，又看看我。
“没错。以前有一次，我的一个同学过来家里找我，也比较晚了，人识主动请缨要送对方回家，结果呢，他出门送到路口就扔下人家不管，自己跑去其他地方玩了。”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太宰君还是留下来吧。”
旁边的人识发出了咋舌声，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和我唱反调，他没有看我，直视太宰治。“有自觉就应该赶紧离开才对，厚脸皮的小鬼。”
“人识！”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人识这么不喜欢太宰治。平常我的同学他虽然很多时候不待见，但从来不会有这么露骨的态度。
“式姐姐没关系哦。”
太宰治安抚地拍了拍我，游刃有余地回以微笑，不慌不忙地嘲讽道，“为了不让式姐姐担心，就算被说是厚脸皮我也会留下来的。毕竟我不是为了你来的。”
“呵。”人识冷笑地瞪着太宰治，“如果我不出来揭穿你就顺势睡一个房间了？你这个色小鬼。”
“……”太宰治眨眨眼故作思考，随即恍然大悟地笑起来，“不愧是肮脏的大人呢，如果不是你这么说，我根本不会想到这些有的没的。”
人识微笑：“色小鬼你在装什么装啊。”
太宰治微笑：“抱歉，我听不懂肮脏的大人的逻辑，毕竟我还是未成年呢。”
这两人产生了我无法插嘴的氛围，我干脆专注地吃布丁，等布丁吃完了他们还在互相嘲讽唇枪舌战个没完，人识甚至到了拿出小刀的地步。
“呵，果然还是动手让你离开来的快一点。”
“真是的，除了暴力外就没有别的本事了么？果然和我讨厌的漆黑小矮人是一种脑回路。呀，真是巧，哥哥你也是小矮人呢。”
半夜三更的吵架，可真是有精力。
虽然两人就连对视的视线中都暗藏刀光剑影，但我认为他们应该不会真的打起来，于是安心的起身，下楼找吃的去了。
稍微吃了点东西回到楼上，我房间中的地铺已经被收起来，太宰治和人识还是谁都看不惯谁的样子，但明显的态度已经达成了统一。
我洗漱完回房，他们两人总算是消停了，人识跑去父母的房间，而太宰治站在人识的房门口对我微笑。
“式，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28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