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变质了》闲行兀坐

4、曾经

　　“大帅回来了！”
　　“大帅，您可算回来了，林副官今日下午一到就出去寻您了。这，怎么不见林副官？”
　　顾琛脱下外套，淡淡道：“去醉仙楼把人给我叫回来，让他来见我。”
　　“是！”
　　顾琛坐在厅堂，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玉佩，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
　　“一条丧家之犬罢了，能成什么气候！给我打！”
　　“老大，我听说这小子好像是宫里跑出来的。”
　　刘大闻言，狐疑道：“此话当真？”
　　“小的有个同乡在宫里做活儿，前几日小人与他一同吃饭，听他抱怨说什么顾原顾大人的孙子都被送进来做阉人了，还不老实的逃跑，给他们添麻烦，好像就是这小子。”
　　“哟，原来咱们的顾少爷还有这层身份。”刘大缓缓将视线移向地上的少年，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笑意：“既然这样，那就给人家送回去呗，虽说顾原那老贼卖国，但咱们可是一心向着皇帝，关键时候也得为皇上排忧解难啊。”
　　少年颤了一下，隐忍的眸中露出一抹惊恐，目光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茶棚。
　　“爹，还有多久到京城啊？”
　　“臭小子，一路上问多少遍了，你不烦你爹我还烦呢！”
　　“不说算了，沈叔，还有多久到啊？”
　　老人笑道：“少爷，咱们这就在城外了，等歇完这晌就进城。”
　　“臭小子，我警告你，到了城里你给我老实些，别到处乱跑。”
　　少年喝了口茶，无所谓道：“放心吧爹，我只是想来看看天子脚下的学风，为几年后科举做准备，不会惹是生非的。”
　　“哼，最好是这样！”
　　少年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狂妄道：“您等着看吧，三年后的状元一定是我！”
　　沈父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臭小子就说大话吧，也不知道谦虚些。”
　　虽然这么说，但沈父眼中的疼爱和信任却难以掩饰。
　　“快，绑起来，送到宫里去。”
　　少年闭上眼，紧握拳头，这就是最后的结局吗？不行，爷爷父亲尸骨未寒，他不能——”
　　“你们在做什么？”
　　顾遇蓦地睁眼，却见方才茶棚里的少年正站在五步外，嫌弃地看着这边。
　　刘大几人见这少年衣着华贵，气度不俗，顿时有些收敛，只道：“此人是朝廷的通缉犯，我们正要送他去见官。”
　　少年低头看他，顾遇同样抬头回视，少年似乎愣了一下，问道：“你叫什么？”
　　刘大立即插话，鄙视地看了顾遇一眼，又对着少年讨好道：“这位少爷，他是顾原那个卖国贼的余孽，咱们——”
　　“你们走吧。”
　　“什么？”
　　少年扔了个钱袋给他，高傲道：“这都不懂？这个人我要了。”
　　“这，”
　　少年睨了他一眼：“不够？”
　　“够了够了，这位少爷，您喜欢就带走。不过请容小的问一句，少爷您要他是做什么？像他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本少爷爱怎么样怎么样，你管得着吗？”少年不耐烦地打断他。
　　刘大眼睛转了转，在顾遇那张好看的脸上扫了一眼，了然道：“是是，小的明白了。”
　　顾遇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睫毛微不可见地颤了颤。
　　“行了，你们赶紧滚吧。”少年摆摆手。
　　刘大一行人走后，少年往这边走了几步，顾遇很想往后躲，只是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他近乎有些绝望地盯着少年越走越近的步子。
　　在据他还有两步远的时候，少年停住，有些别扭地问道：“那个，我叫沈明时，你呢？你叫顾什么？”
　　顾遇愣住，未几，才低低地说了一句：“顾遇。”
　　沈明时把他扶进茶棚，又给他叫了些吃的。顾遇轻轻咽了咽口水，却迟迟不肯动筷。
　　沈明时先是诧异，然后突然想到什么，起身拉着沈父往外走：“爹，沈叔，马上就出发了，走咱们去看看大家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刻钟后，等沈明时回到茶棚中，桌上的点心已经见底了，顾遇看到他，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沈明时凑过去问他：“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报仇！”顾遇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说完突然想到什么，有些害怕地看向沈明时，毕竟在所有人眼中爷爷就是卖国贼。
　　沈明时倒没什么反应：“你看我做什么？我从来没觉得顾大人是卖国贼。”
　　顾遇难以置信，这是出事以来，他见到的唯一为爷爷说话的人：“为什么？”
　　“其实这事咱们都知道，条约虽是顾大人签的，但也是奉了朝廷的命令。”沈明时给自己倒了杯茶：“只是朝廷需要一个人来承受百姓的怒火，那顾大人自然而然就成了这个替死鬼。”
　　顾遇怔怔地看着他，觉得这段时间的迷雾顿时散尽了。自从抄家后，他多少有些埋怨爷爷，觉得是他害了其他人，只是此刻——
　　沈明时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等我考上状元，平步青云，我一定会为顾大人平冤的。”
　　顾遇低头，微不可见道：“谢谢。”
　　“客气什么。”沈明时摆摆手：“对了，你要跟在我身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