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之仗剑游天下》安月夜

31、锥心刺骨

　　是什么在我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改变？
　　让你变得不像你，让我也变得不像我。
　　是什么让我们俩渐行渐远？
　　让我看不清前方的道路，让你离我越来越远。
　　我一直想，一直想，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是能阻碍你和我的？
　　我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反正我原本就是一无所有。
　　但我想，还是存在了那一样东西的。
　　就是你对我的感情。
　　它可以拯救一切，却也可以斩断一切。
　　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
　　回到从前。

　　我能深刻地感觉到此时的我就像是个杀人魔。周围、金属触碰声、尖叫声、怒骂声、鲜血四溅声不断，却是无法阻止我的行动。我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不断涌上来，使我不断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这位姑娘……”一银白色长发的男子伸手拉住我，拦住了我的去路。
　　妖气。
　　他是梦貘。
　　“滚开，虽然这场争斗不是你们引起的，但实事不可改变，杀了我许多琼华弟子，再拦我可别怪我不客气！”挣脱开那人的手，我刚想往前却又被那人给拦住。
　　“……找死。”神色一暗，凝神念动口诀，那男子没法，也只得唤出自己的武器——是一把折扇。
　　周身的气流越来越快，越来越强劲，直到完全攻向那男子。一股蓝光大盛，直直地冲向那人。
　　男子不慌不忙地打开折扇，翻手一扇，一股强劲的风将我的力量给挡住，双方僵持不下，谁也动弹不得。
　　“奚仲！”一把长刀直冲向我的面门，我翻身一躲而攻击也因此消散。
　　“夙星师妹！”满含担忧的声音传来，我站定望去，是夙玉。
　　“师妹……”此时的夙玉正苦苦支撑着双剑的力量不让其陨落，可即使如此，还是担心着我吗？
　　我让他们分心了？
　　还有人会为我担忧。
　　可是……可是。
　　我已经杀了那么多琼华弟子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对不对？
　　望向四周，梦貘对我视而不见，倒是琼华弟子一个个紧张地看着我。掌门和长老们无暇顾及我们这里，他们正和幻暝界的主人战斗。
　　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瞬间被抽走一般，使我瘫软在地上。
　　为了别人而伤害自己，我还是女娲的后人吗？
　　我为什么会那么回答？为什么要说自己不是？我怎么会自私到这种地步了？这样还是我自己吗？
　　以前那个虽然自私但却心地善良的我哪去了？
　　哪去了！
　　施夜星，一个上官青云就将你打败了吗？
　　一个上官青云就让你变得不像自己了吗？
　　也许他是变了，可你自己变得更离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要选择一个了。
　　对不起，师兄，师姐，我无法违背自己的良心，我相信你们也无法违背。即然这样，就由我先开头。
　　“好玩吗？有趣吗？是什么让你们变成这样？为了自己的飞升而伤害其他生灵……？”重新握着雪泣，我强撑着站起来。
　　“夙星！你不要忘了你是琼华派的弟子！”玄宵的声音不怒自威，但我听来却没有一丝害怕，反而觉得可笑无比。
　　琼华派的弟子？你搞错了吧……
　　“我一开始的师傅，可不是琼华的。”
　　肃杀之气在瞬间散去，回来的，是我。那个原原本本的我，那个明确自己目标的我。
　　我不会再为了谁改变自己，也不会再天真到想要去改变什么结局。
　　既然我来到这个世界就必定有我的使命，但我不会再去强行做什么。
　　我会顺其自然，但也不要试着改变我的想法，我的初衷。
　　我讨厌杀人，可更讨厌为了自己而无缘无故杀害其他任何生灵的人！
　　哪怕——是你们。
　　“我知道自己不能说是多高尚，那也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可你们错了，我只知道，你们绝对错了。”
　　“夙星！”
　　“师妹！”
　　“……”
　　……
　　什么？
　　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正准备和琼华弟子拼命到底的吗？
　　可你们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那么看着我……
　　惊恐，无助，惊讶，诧异，心痛……
　　你们好奇怪啊……

　　口中猛得喷出一口鲜血，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但却微弱起来，谁……
　　感受到冰冷的剑身自我的左肩贯穿而过，鲜血喷薄而出，是谁……
　　一股微弱的仙气散发出来，由远及近直至我的身边。
　　“夜星。”绿意女子赶忙扶住我，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沐风……”我看着她，觉得无比地温暖但却又寒冷刺骨。
　　是他吗？
　　是他干的吗？
　　那把剑，那股气息……
　　是他吗？
　　是他……
　　我撑着沐风的手臂回身转去。一点一点，任由鲜血淋漓，任由自身的力气一点点消散，任由我的心在彷徨无助和希翼之间徘徊不定。
　　青衫男子握着长剑，那剑身上还在滴血，一滴一滴，竟是无比地熟悉，好像它们滴在地上的无助、堕落，青石板的冰冷，我都能感受到。
　　怎么可能不熟悉……
　　那就是我的血啊！
　　“上……上官青……云……”我断断续续地念出这个名字，包含着无数的思念、爱恋还有恨意。
　　“师妹！”云天青想过来却被先前的那两个梦貘给拦住了，其中一个似乎是叫奚仲，是幻暝护将吧。那另一个一定就是归邪了。我想谢谢他们帮我抵挡住琼华弟子的攻击，可现在却没有什么力气了。
　　好累啊……你累吗？
　　“沐风……”我这回是彻底瘫倒在地上，冰冷一下子串上来，犹如置身冰窟。
　　“夜星……撑住，我给你疗伤！别动！”沐风神色焦急，不住地往我的伤口上施加仙术。可是有什么用呢？那伤口极深，还是贯穿而过的，一个小小的治愈仙术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背叛琼华，夙星，我真对你失望。”上官青云挥剑刺向其他梦貘，但却是在对我说话。
　　心一下一下地跳动着，无尽的悲痛涌上来快要将我淹没。
　　我真的没想到，最后伤我的，是你。
　　无论身上，心上。
　　“上官……青……云，我，我哪里……咳咳！对不起……你？”我强撑着问出了这句话，眼神开始变得涣散。
　　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
　　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给我一个答案！

　　但我却再也没有听到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说，我只知道，在这一刻我的心死了，随着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一起。
　　我将埋葬对你的感情，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努力不让它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