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行》福泥先森

87、第 87 章

　　第八十七章战乱再起

　　年后的七天，乌丸兵对柴桑北发起了一次猛攻。

　　康南带兵反击，沈斯年匆忙回了柴桑。

　　双方僵持一月，中原向柴桑调兵，打破乌丸进攻，熄火不到半日，日氏对中原发起攻击。

　　北方陷入乱战。

　　燕阳冰死守防线，无奈兵力减半，不抵日氏，舍北城向后方关隘设立防阵。

　　中原失掉北方城池。

　　檀军兵力再回调中原，柴桑也舍出几座城镇，才保住北方平衡。

　　沈斯年给苏良策信：看来乌丸与日氏已经联合，北方兵力不及，扶风速速调兵。

　　苏良策赶紧调兵北上，乌丸与日氏减缓进攻。

　　恐异族出其不意攻击，康南与燕阳冰紧防边境城线，沈斯年也不敢回扶风，镇守北方。

　　乌丸与日氏每隔一段时间来骚扰边境，小打小闹了半年，苦的是边境和失守阵地的百姓，境内百姓也人心惶惶。

　　战乱中，西北方一小股势力崭露头角。

　　以浦俊人为首的金边军逐渐壮大，抵抗外族侵略。

　　沈斯年得知，也没阻止，任他对抗外族。

　　西北边境的山沟沟里，浦俊人早褪去文人风范，因常年带兵作战，面目赤红黝黑，唯有那双眼睛越发有神。

　　乌丸第一次进攻柴桑时，他带领万人伏击乌丸兵，延缓了部分兵力进攻，又沿途解救百姓，收纳不少兵力。

　　才隔半年，金边军宽展至三万人。

　　得知沈斯年镇守北方，浦俊人立马给他写了一封信。

　　沈斯年在一个头疼的下午接到来信，恢复了些精气神，拆开信看。

　　“斯年，又以这种方式跟你见面了。得知你来镇守北方，我放宽了心给你送了这封信。先跟你问一声好，近来不要太过操劳。
　　实不相瞒，我在西北组建一只金边军，虽知大陆已经统一，但西北流民还是很多，我便将他们集中起来，乌丸来袭，刚好能联合反击一下，此话也只敢与你坦诚相待，要是让苏良策知晓，定会将我们当叛军剿灭。
　　我的想法是，檀军在明，我们在暗，一同抗击外族。不论你同意与否，我都会带着金边军抗击到底。
　　斯年，我钦佩你为天下安而归顺扶风的勇气和远见，也期盼天下能早日实现真正的太平。”

　　收了信，沈斯年长舒一口气，世上能懂他的人不多，更何况是只有一面之缘的浦俊人。这种信任与力量是无比清润舒畅的。

　　沈斯年提笔回信，本就着激动的心情想多写一点，但很快冷静下来。

　　望着宣纸，沈斯年喃喃道：“以你的抱负，难道甘心守住边境的几万人马吗？”

　　有人帮着作战虽好，但沈斯年不能再激励浦俊人发展下去了，毕竟这天下是苏良策掌管的。

　　“感激浦兄替我守护边境流民，战事凶险，就交给正规军作战吧，你和众人且安守阵地，安全为要。”

　　沈斯年兴致阑珊的送出去信，又将浦俊人送的信收纳到匣子中。

　　他说的很是委婉，希望浦俊人能明白。

　　浦俊人明白，但他不会这样做，也没有对沈斯年生嫌隙，他现在力量还太小，无法要求沈斯年与他并肩站在一起，他想用他的方式给天下太平。

　　边境杂乱，外族不断侵入，大陆苦战两年之久，不断失守阵地，向南迁移。

　　民生怨道，全都在骂指挥的沈斯年无用。

　　不到三十的沈斯年已染了几缕白发，百姓不知，大陆与乌丸日氏实力悬殊，已咬牙拼尽全力。

　　沈斯年在给南方争取休养生息的时间。

　　早些时候，苏良策就来信：必要时放弃北方，全力固守扶风。

　　沈斯年有些生气，让他放弃北方土地，比百姓骂他无用还不甘。

　　那是沈元忠拿命换来的土地，那是百万民众赖以生存的家园，那是沈斯年舍不掉的故情。

　　就算葬身北方，沈斯年也要咬着牙坚持下去。

　　在一个阴雨蒙蒙的早春，苏良策亲身来至北方，找到两年未见的沈斯年。

　　沈斯年正与一众将领商议完事，准备去吃早饭。

　　苏良策一身黑衣站在刚冒的嫩绿新芽中，凝重的望着前来的沈斯年。

　　“良王。”一众惊诧，向苏良策跪安。

　　沈斯年愣在原地，红了眼眶。

　　铁血丹心的苏良策，不觉跟着泛了酸意，他珍贵的幺儿，怎么摧残成这样子。

　　苏良策一言不发，拉着沈斯年回了大营。

　　沈斯年在后头问道：“你来干嘛呀？”

　　战事未平，沈斯年不愿见到苏良策，这两年也是执拗，苏良策每每节日都催他回去，他愣是给拒绝了。

　　没想到彻底把苏良策招来了。

　　苏良策摸索着沈斯年干裂的嘴唇和结了轻皮的脸颊，难过快溢出心脏了。

　　沈斯年也有了久违的笑意，用脸蹭着苏良策满是茧子的手心道：“还没你糙。”

　　苏良策还是没有说话，环抱住沈斯年。

　　带着春意的兰香扑面而来，怀中真真实实的人让苏良策安下心。

　　这两年，他无时无刻不担忧着北方的人，也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孤独。

　　“你一定要在我之后死。”许久，苏良策脱口而出。

　　沈斯年噗笑出声，把苏良策推开，捏着他的脸道：“你年长我一轮，还想怎么熬到我先死。”

　　苏良策再次抱上沈斯年，撒了赖道：“我不管，我受不了你先离开，等我死后做一个双人棺，在下面先等着你。”

　　沈斯年笑得整个身子抖起来，无奈回了句：“好，那你可要等些时候。”

　　苏良策蹭着沈斯年的脖颈，求道：“天成要成婚了，你回去看他一眼吧。”

　　“天成要成婚了？”沈斯年惊讶道，他在大营待着，已经不知年岁了。

　　“是啊，跟你一样，二二成婚。”

　　“时间过得真快啊。”沈斯年感叹一番，“我那年还未经战时，懵懂无知。”

　　沈斯年忽想到什么，掰着苏良策的脑袋问道：“你二二那年在干嘛？”

　　苏良策看沈斯年听得兴致极佳，便坦然说道：“十二死了全家，十三拜了一个师傅，二十出山入世，二十八成了鬼面王，三十换了普世身份，三十二收你为徒，三十八统一大陆。”

　　沈斯年眨着两个大眼睛细听，啧叹道：“看来你出身挺惨，我原以为你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

　　苏良策哼笑：“你身在贵族，不也过得挺惨？”

　　沈斯年摇头：“惨倒还行，但身在富贵，所见所闻总会不一样，不是中途拜师能改变的气韵。”

　　苏良策说得模棱两可，沈斯年也是顺着试探一下。

　　“说天成的事，怎么扯到我身上了。”苏良策终止话题，道，“天成大婚，去与不去我不逼你，看你决定。”

　　沈斯年扭着脸埋怨道：“良王都亲自来邀人，我还能说不吗？”

　　苏良策就是最大的压力。

　　苏良策扯笑一下，再次抱住沈斯年。

　　在不为人知的背后，苏良策笑意全部，更紧的抱住了沈斯年。

　　斯年，不要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