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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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为师带你出去走走吧
天气回暖，沈斯年身上都闷出了一层薄汗，才知道原来已经二月份了。
他没问，其他人也没提，让他浑浑噩噩以为还是大冬天。
怪不得普世昨夜还念叨：“这么怕冷，身子还是虚。”
天儿一热，沈斯年就不愿意吃饭，也是刚来南方的原因，这儿的气候尤其闷热潮湿，沈斯年浑身不自在。
医馆闭门三日，沈斯年在床上躺了三日，身上的伤弥合，人却越发消瘦。
问道秦桐其他守卫在哪儿，秦桐摇头，皆被拦在关外。
眼下扶风，只有秦桐和范子衿在身旁，沈斯年没再多问，人多了反倒不好，有秦桐就够了。
普世每日三刻来看他一眼，着人给他换了几回饭食，沈斯年只动了几筷子。
后来还是秦桐说，公子吃不惯辣食，才给他换了新口味，倒是多吃了些，但还是一副忧愁模样。
这天，普世去外面喝酒晚回来些，撞见来送饭的小厮，便亲自接来饭盒给沈斯年送进去。
屋中，沈斯年半倚在榻上，目光呆滞的望着窗外头。
欢笑声不时飘进屋中，沈斯年的耳朵跟着动了几下。
普世自言：“猫待久了也会觉得无聊吧。”
“看你伤好些了，要出去走走吗？”普世将饭盒放在桌上，向外收拾饭菜。
沈斯年稍向桌子那旁扭了下头，回道：“饭菜放那儿就好，我自己来。”
“放这儿，你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普世依旧忙活着手里的饭菜，直接决定说，“快要开春了，你也没拿几件薄衣裳，待会儿出去选几匹布，给你做几件。”
沈斯年不回话，目光望着窗外出神，比八十岁的老太爷还安详。
普世默声出了房门，去到大堂，文怜等在楼下，普世满腹不悦倾泻而出：“沈斯年这副模样跟要死了似的，这般没有斗志，即使养好他的身体，也成不了大事！”
文怜本是来传送秘书，见普世这样，不禁噗笑一声：“先生，我跟了你十几年，第一次见你这么矛盾。”
普世瞥过去一眼。
文怜收敛笑意，继续说：“先生，你跟我们说过，沈斯年不过是一个棋子，最好别有太大的欲望，能推着走就行。”
普世听完，掩了所有的表情。
文怜更加谨慎，俯首小心打探普世的脸色。
嬉皮笑脸只是普世的面具罢了，面具下，是一个阴晴不定的性子。
“他要是这样，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普世沉下情绪，望着二楼说，“再激一下，若是不行，那就重开一盘棋局。”
文怜目光稍有闪烁，沉声答应下，这才说了来的目的：“处死周氏皇后的消息一放出，周振平连夜出营，马不停蹄赶回柴桑。”
“在外作战的将军擅离职守，私自回宫，周振平也太瞧得起自己了。”果然不出普世所料。
文怜继续说：“周振平回宫后，沈元忠立即夺走他的虎符，至今都未见过他，就连沈庆生去求情，也被赶出瑶光殿。”
普世大笑：“只一出戏子舞剑，就动摇了沈元忠的想法，真是不堪一击，你再去查一下沈斯年的母亲，看他与周氏有何缘渊。”
文怜应下。
“纪勒那边如何？”普世又问。
“死守在城内，只有过几次小战。”文怜回。
普世满意点头：“不愧是五虎将之首，原本以为他柴桑二战赢了殷望只是个巧合，看来有几分能耐，等北方解了冰，这场战事也该宣告胜利，中原不费吹灰之力收入柴桑囊下。”
文怜附和：“到时先生攻破沈宫，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普世又染了笑意：“沈氏，我必定要牢牢握在手中。”
“文怜一定全力辅佐先生。”文怜跪立在普世身旁。
一摸意味不明的目光闪过，普世勾住文怜的下巴，逼她抬头。
对上普世的目光，文怜心中极为忐忑不安。
这种眼神她记得，是在一个大雪天，肮脏的少年拿着一把血淋淋的斧头，满含嬉皮笑意地踏过尸体，向她伸出了手，问她：“我救了你的命，你愿意帮我吗？”
“我救过你的命，文怜，你一定要帮我完成这件事。”熟悉的话迅速将文怜拉回现实，她眼前不再是少年的脸。
文怜没得选择：“先生，你尽管说，我一定帮你完成。”
普世勾笑，俯身贴近文怜的耳旁，道：“今夜，你帮沈斯年开开荤，给沈氏留一脉子嗣。”
文怜瞳孔张大，猛然看向普世。
普世挑眉：“不愿意？”
文怜立马跪拜：“不敢，只是……怕沈公子不愿。”
普世大笑，抚摸向文怜的脸颊：“我送你去青楼学本领，就为了这一刻，文怜，你要相信，没有哪个正常男人能拒绝你的美。”
“是。”文怜再跪拜。
“今日我带沈斯年出去喝酒，你晚上准备一下。”普世留下一句，上了楼。
文怜跪在地上，晃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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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普世跟沈斯年约了午时出门。
还未到时候，普世下楼准备，沈斯年早早坐在楼下喝茶等候。
一左一右站着秦桐和范子衿，看他们不耐烦的模样，等了该有些时候了。
“幺儿，怎么不早点叫为师下来。”普世双手背立在后，想做出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
沈斯年不疾不徐的放下茶杯，温和的回了句：“我们也刚下来，不着急。”
被捡来的小野猫凶习惯后，突然温柔的舔了一下，让普世顿觉……感动。
沈斯年起身向外侧移去，给普世让了条路：“扶风我不熟悉，师傅在前面带路吧。”
听见师傅那一刻，普世都感觉自己的表情张开了，收敛不住的吃惊和欣喜。
沈斯年捕捉到了一丝，朝他回以更温和的笑意。
这让普世觉得难堪，第一次没收敛住情绪，简直可以说要外溢出来了。
甩了下衣袖，普世大步跨出门外。
沈斯年也大步跟上。
秦桐则欢快的跟小鸟似的，他不敢围绕在沈斯年身旁，便在范子衿耳边念叨许久。
范子衿也不知听没听见，反正跟块石头似的没回过一声。
来扶风有小半个月了，还未外出见识过，别说秦桐了，沈斯年也满是期待。
能来扶风全托了普世的福，又受他悉心照料病好了大半，沈斯年不是不识抬举的人，对普世也客气了很多。
普世反倒不自在了，对沈斯年好，是盘算着如何利用他，给他治病也是为了能让他活的久一点，更好的利用他。
也是，向他这种没脑子又没见过世面的人，任谁给他点好处就感动的不自已。
普世好歹说服了自己，理直气壮起来，大摇大摆的带沈斯年逛扶风。
沈斯年不经常外出，但每逢八大节的集会，他都会逛一圈，沾沾热闹气氛，给他垂死的身体拍拍旧尘，再打起精神活着。
今日扶风一逛，宛若让他回到八大节的一天，新鲜事物看得他眼花缭乱。
沈斯年在册子上见过扶风的画本，仅是图中风光就足够让他震撼，今日置身其中，才真真体会繁华二字。
局于柴桑，一直听闻城中人吹捧，四海之大没有能与柴桑媲美的国邦，见识了真正的大国度，沈斯年甚觉自小耳濡目染的一些观念很可笑。
可笑的同时又不乏担忧，扶风的经济已经甩开柴桑几条街，而柴桑城中的人还不自知，甚至连他父亲沈元忠也不自知，沾沾自喜手里仅有的土地，想跟以前似的做个只管一方的山大王。
他们可知，那是江山，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
仅凭扶风发展的这副模样，沈斯年很有信心，将来檀军必然渡过镇江，攻向柴桑城。
一股热血窜上心尖，沈斯年想马不停蹄的赶回柴桑，壮大经济，操练军队，将来好和檀军一战。
“进去看看要什么样的布匹。”普世拉回沈斯年的思绪。
沈斯年向里头望去，各色花样的布料排列在柜上，又让他一阵头痛，往日过节小厮拿来奉品给他选，虽是别人选剩下的廖廖几样，也足够他从早看到晌午，最后还是秦桐给挑出来的。
眼前这么多布料，够他选上一年半载了
沈斯年站在门前犹豫。
普世早入了铺子，回头找人，看见三个大男人在门前傻愣地站成一列。
“幺儿，你干嘛呢，进来啊！”普世嫌丢人的往里头拽人。
沈斯年身子轻，不经拽的一把拉进铺子，还差点闪了普世的手腕。
秦桐小跟班跟进来，替沈斯年解释：“先生，你别让我家公子选了，要不然今晚吃不上饭了。”
普世：“？”
秦桐跟个小大人似的，小跑到柜台前，只露出个小脑袋，指了几个布匹说：“我家公子喜欢素色，这几个拿下来给我看看成色，我好选一匹。”
“好嘞！”掌柜的不敢怠慢，赶忙拿下来给秦桐看。
不一会儿，几人心满意足的离开，范子衿手里多了一捆布匹。
秦桐还被沈斯年批了，因为买的实在太多。
秦桐小声嘟囔：“我本想挑一匹，谁知先生都掏了钱，你不骂他就敢骂我。”
沈斯年听见了，揪了一下秦桐的耳朵：“那给你和子衿也做一身新衣裳。”
“不行，他比我晚来这么些年，怎配与我一样的待遇，我要两身新衣裳。”秦桐撅着嘴巴掐着腰不岔道。
范子衿这会有了反应，眼珠向右下方移，摆了一眼秦桐的头顶。
沈斯年不做声，加快了步伐。
秦桐小追，直到把沈斯年赶到普世身旁，不敢造次了。
沈斯年跟秦桐闹得欢，未察觉普世就在身边，转身对上审视的目光，沈斯年收了欢笑，退后了一小步。
普世又不知道哪儿来的火，大步流星向前疾走。
害的身后三个不及他腿长不及他功力高的人，小喘一路。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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