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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人生若只如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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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河湖密布,又有绵长海岸线的缘故,楚渊国的夏天并不太炎热。但由于没有空调风扇,整天在屋里闷着还是颇不舒服。
落若芊于是每天跑到潋芙园的水榭里消夏,看看书、习习字,日子过得安静而愉悦。
水榭四面环水,气温降低不少,加之湖上微风拂面,令人总是干爽舒适,心旷神怡。她每日日出前去,日落时分才回,要不就包裹得严严实实再撑把纸伞,坚决避免在日光下曝晒,这么光洁的皮肤不能毁在她手上不是。
这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向氏三姐妹没来惹她,她也一个人落得清闲。倒是云曦表哥常到水榭坐坐,也没什么话,常常是静静坐在一侧,嘴角噙着微笑,望着湖水出神。
在读书的空暇中偶尔抬头,经常与他的眼神对上,里面似乎总是溢满了温暖和温柔,让人心里一晃,仿佛吹皱了整池碧波,微微泛起涟漪。
他有时也会带本书给落若芊,他选的书一般都很有趣,逗她笑得前仰后合,特没风度,这时他也会笑得一脸温暖望着她。
绿萝曾告诉她云曦表哥是太子伴读,在兵部供职,现任兵部侍郎,自南巡回来后皇上特准他在家休养数月。
有他在身边时总是很温暖安心,仿佛有兄长的庇护般。望着他俊朗的面容落若芊总会想,以后就算离开了也会怀念这样温暖的笑容吧,那是她在凄风冷雨的向府中少见的几缕阳光啊。
有时候落若芊也会去潋芙园中树木最繁密的地方,躺在草地上闭目养神,静静享受夏日树荫下的阴凉。
太子就是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夏日踱进了潋芙园。
本来是来找云曦的,却被他的小厮鸣剑告知一早就出去了,并且没让他跟随,也没告诉要去那里。停停想起少爷平日常一个人去花园,鸣剑于是又补了一句,可能在潋芙园。
鸣剑不会知道,他补上的一句,悄然改变了无数人。自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开始缓慢沉重地契合、碾动,沿着既定的轨迹向前滚去,后来一切的悲欢喜乐、恩怨聚散都开始在拉开的巨大华美幕布上缓缓上演。
又或许,一切本就是早已注定,注定鸣剑会在那时那刻说那一句话,注定那个夏日会发生一些让某些人终生缅怀又无尽追悔的事。
红尘永远参不透,情海永远望不穿。众生苦,苦自心生。
无数的细微开始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夏日繁盛地滋长,生成遮天蔽日的网,网住了一切过去和未来。
太子风羽瀚微微一笑,本无什么要紧的事,向府花园也好久没去了,这次就随性去逛逛。
于是止住随从的通报和跟随,一个人信步踱进潋芙园。
潋芙园设计精巧不失大气,秀雅而不庸俗,简约别致,精致华美,飞阁流丹,檐角高悬,亭台楼阁,草木山石不一不巧夺天工,仿佛江南园林般婉约清雅。
曲径通幽,风羽瀚转过一处石屏瀑布,眼前豁然开朗:左侧是芙颜湖,精致的楼阁亭台、九曲腰桥、水榭雕栏映入眼帘。右侧一片树林,最前面是一丛花树,花事已过,遒劲的树枝上如今挂满了青碧小果,在阳光下闪着淡金色的光,惹人怜爱。更远处是杂植的松柏香樟等树,一片青葱浓荫。兰草遍植,潺潺流水清澈可见水中圆石,蜿蜒流过。
想起上次去过芙颜湖,于是举步向右行去。
愈进林愈深,水愈清,石愈奇,夏日热烈的阳光到了这里只余星星点点,从树隙间射下长长的金色光线,草木妩媚,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深黛的温柔中,让人的心也不禁静谧起来。
风羽瀚停下脚步,静静聆听这一方静谧,目光投向远处。
突然,他微眯了眼睛。
不远处一棵巨大的香樟树下,正斜倚着一个女孩。隔得太远看不清容貌,只见着一身白色云纹轻纱烟罗裙,发上未戴任何金玉,只在发髻间系以白色丝带,微风拂过,裙裾和丝带随风飞舞,划出绚丽的翩跹舞步。
白衣胜雪,在幽林深处满目青黛的映衬下,在淡淡光线起落中,那一抹白色身影似乎具有蛊惑般炫目,周身散出柔和的光芒。一瞬间,风羽瀚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上的仙子。
那个纤细的身影举着一团白色的东西,似是棉花糖,正欢快地跳舞旋转,清扬柔雅的歌声传来:
……
你就是我心中的棉花糖
甜蜜的梦想
彼此牵起的双手
谁都不要放
去眺望在远方
悉数快乐和希望
展开翅膀 我们自由飞翔
你就是我心中的棉花糖
甜蜜的梦想
有你世界都变了
就算天快亮
能不能就这样
自由的去游荡
爱在我们心间悄悄绽放
许下愿望
……
似乎有魔力牵引般,风羽瀚缓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