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sabrina1028

15、第十五章

　　雨夜，我正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节目。门铃响了。
　　我小心翼翼的问，谁啊？
　　“南南，是我”
　　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赶忙去打开了门。果然，是江闵。
　　他被雨淋湿了，外套上还滴着水。“我，我听小桃说你要出国了。就急忙买了火车票，赶过来了。有点唐突。”
　　我没说话，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有一点心疼。
　　“先进来再说吧。”
　　房间不大，地上堆了好几个行李箱。他把外套脱掉，样子有一点局促。可还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和他相对无言。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已经决定了吗？”他问
　　我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说过，你对母亲很陌生，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外婆去世了。我还留在这里也没意义了。”
　　“外婆她去世了？天啊！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江闵，你是个好人。可我们已经是形同陌路了，最多也就算是普通朋友。我们都要努力去过各自的生活。虽然你们离婚了，你也终究是孩子的爸爸。你不要让你的孩子，像我一样，到了中年才知道父亲的一切。那是多大的遗憾啊。”
　　缺失的父爱，母爱，缺失的陪伴，这是多少钱都无法弥补的。我是深有感触。
　　江闵不说话。低着头坐在那里。
　　“是，我知道。有些事没法再回头了。南南，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我曾经想，只要你还没有结婚，我就会等下去。我也许还有机会。可是，我没有想到，你还是决定出国了。我，我想留住你，可是我哪来的底气说这句话呢？”
　　他自言自语喃喃的说着。
　　我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我终于还是抱住了他。就当临别前的拥抱吧。再见面不知道又是何年。
　　他也紧紧的抱着我。
　　他站起来低头轻轻地吻着我。然后，紧接着是狂风暴雨搬地亲吻。我没有抵抗，我能明白他这份带着懊悔的，想紧紧抓住我的感情。
　　被他抱着吻着，这熟悉的气味，我也沉醉其中。我承认，这块巨大的磁石要把我吞没了。
　　他把我抱起来，放在了床上。我闭着眼睛，猜到了将要发生什么。好吧，既然如此，一切就交给命运安排吧。我累了，好累好累。此时此刻我也想拥有一个温暖的港湾。
　　他轻轻的闭了灯。

　　早上天亮了。透过酒店窗帘缝隙能看见外面碧蓝的天空。雨后的天空总是这样的。江闵还在沉睡，在我耳边是他沉重的呼吸声。
　　我转身，注视着他的脸庞。他也有了皱纹，可依旧是英俊的，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唇，是我看过无数次早已经刻在脑子里的。如果，如果我们没有分开该多好。
　　他醒了，睡眼惺忪如同一个孩子。他看到我在注视着他，微微地笑了。伸出胳膊将我搂在了怀里。彼此温暖的体温，让一切都融化了。融化了我的冰冷，也融化了他的骄傲。
　　“南南，我爱你！”
　　他吻着我的头发轻声的说着。
　　“我也爱你江闵。”
　　我回应着。
　　“可不可以不走？”
　　“不行，签证已经在办了。快下来了。”
　　“你的工作室呢？也不要了？”
　　“嗯，已经交给朋友了。”
　　“看样子，是留不住你了。”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把他的胳膊弄湿了。
　　“江闵，我们，就此结束吧。你也开始新的生活吧，别再想我了。我们能够相遇，在一起六年，有过美好的回忆，已经值得了。”
　　“南南，我的心里真的从来只有你一个人，今后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他的眼泪也流出来，落在我的脸上。

　　他在这里呆了几天，陪我办理了各种手续，签证也下来了。机票也都买好了。妈妈来电话说，她会让司机去机场接我。一切都不用操心。
　　江闵的电话不断的响着，公司那边不少事等他处理。可是他都给挂了。他说那些都无所谓。他只想好好的陪在我身边。我们白天去了我们曾经去过的公园，去看了看外婆的老宅子，晚上就在宾馆里互相依偎着，有说不完的话，彼此倾诉。
　　他说，听学长说小桃又怀上了，预产期大概是明年春天。他的公司前几天很幸运接到了一个不错的项目，今年压力不大，能撑下来了。利诺经营每况愈下，前妻曾经想让他回去继续担任总监，他拒绝了。
　　我不出声靠在他肩膀上，静静的听着。
　　“南南，你，想不想去看看你的父亲？
　　他突然问我。
　　我吃了一惊。“你怎么会突然说这个？我，我不想去。”
　　“听你讲了他们的故事。我其实能够理解他。因为我也曾经那么自负，不可一世，我以为这个世界都是围绕着我转的。从小到大我都是俯视着别人的。直到我的婚姻和事业都失败了，那种无力感，满腔的愤怒无助，无处可说。因为我太怕被人嘲笑了。只能靠喝酒麻醉自己，摔东西骂人，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那他也不应该伤害我妈妈。”我还是耿耿于怀。
　　“他的确是错了。你们其实都不了解男人。男人都是一些表面骄傲，实则脆弱的物种。他那么落魄，靠你妈妈出去赚钱养家，自己的女儿不得不送到了老人那里寄养，他那时内心一定是非常痛苦的。他打了你妈妈，肯定也是懊悔的。但是，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还是无法原谅他。既然想做事业，干嘛要结婚？生下我呢？”
　　“因为爱情实在是太美好了。就像，我遇见了你。你实在是我人生的一个意外。其实我从上大学就没想过交女朋友，我只想成为一名优秀的设计师。可是，命运安排让我遇见你。我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想必你父亲也是非常非常爱你母亲的。对了，我现在才明白为何你这么优秀，你外公外婆，父母，舅舅姨妈，原来都是这么出色！我父母曾经对你有偏见，果然是他们错了。”
　　我害羞的低下头。
　　“现在回北京看他，是来不及了。等我到美国稳定下来再说吧。或许，我会给他打个电话。”我的内心在他的劝说后，还是妥协了。
　　江闵摩挲着我的头发，再一次把我搂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