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斐》黍越

10、事情的解决

　　叶雨烦只请了半天假，第二天他们还是得去学校的，陆斐的脚走起路来比昨天自然了点，嘴角的上伤他可以戴个口罩遮住，但是脚伤却无可遮掩。

　　他想给简闻打个电话，让简闻来陪自己丢一下人，但是电话拨过去没通。

　　陆斐听到了对门开门又关的声音，不一会儿自家门又被敲响了。

　　“能自己去学校吗？”叶雨烦站在陆斐门外，听到里面有声音。

　　“不能。”陆斐心想，现在有一个现成的迫害对象，就用不着去迫害自己的儿子了。

　　他匆匆收拾好包，背在右肩，带好口罩，穿好鞋出门了。

　　“一起？”叶雨烦一般都走得比较早，但是今天为了堵陆斐，他故意迟了点。

　　“好啊！”陆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和叶雨烦一起丢人。

　　两人来到学校旁边的几个店里，叶雨烦指了指那些店铺问陆斐:“吃什么早餐？”

　　陆斐当然不会放过奴役死对头的机会，他指了指自己最常去的那家店，对叶雨烦说:“那家的蒸饺还有一杯豆浆。”

　　“你站在这，不要乱走，我去买。”叶雨烦淡然说道。

　　但是这句话落到陆斐耳朵里瞬间转换成了“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顿时陆斐奴役叶雨烦的愉悦感都没了。

　　但是碍于脚伤，陆斐只能乖乖地站在原地等叶雨烦。

　　陆斐带着口罩东张西望，发现不少路人在看他，还有几个他们学校的女生偷拍他，陆斐不悦地把口罩拉得更贴脸。

　　“一份蒸饺两份豆浆，有一份豆浆是加热的，用来敷一下脚踝。”叶雨烦把陆斐的早餐买来了，并且贴心地帮陆斐把早餐拎到了教室。

　　在教室简闻看到两人是一起进来的，像见了鬼似的说:“小陆，你被附体了？”

　　“没有。”

　　“那你们和解了？”简闻指了指叶雨烦对陆斐小声说。

　　陆斐用鄙视的眼神看着简闻，心说:你在仿佛在放屁。

　　“我不就早上的时候没接你电话嘛？你这么快就投敌了？”简闻没品出来陆斐眼神的意思。

　　陆斐扯下口罩，亮出打了石膏的手腕，给简闻看。

　　简闻顿时顾不上陆斐和叶雨烦一起走进教室的事了。

　　“靠！小陆你被打了？”，这一声堪称狮吼，教室里其他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这边。

　　“谁被打了？”钟闲第一个跳起来。

　　“还能有谁？陆斐。”简闻端过陆斐的手臂看了看他的手，再看陆斐的脸，“还好没破相。”

　　他警惕地看向叶雨烦，叶雨烦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无奈解释道:“不是我打的。”

　　“怎么回事？”钟闲也跑过来看陆斐的伤。

　　“昨天中午放学的时候，邹艳阳带着几个人在我家门口堵我。”陆斐简单地说明了情况，简闻又生气又心疼，钟闲直接暴跳如雷。

　　“周越，方珏……”钟闲连叫了几个他们班比较高大能打的男生，“来活了！”

　　几人刚刚还不明所以，现在全知道了，几人都恨不得跑去五班把人拉出来大卸八块，欺负一班人欺负到家门口，这能忍？

　　“算了吧，我报警了，这事儿学校那边肯定已经知道了。”叶雨烦说“算了吧”是想让他们打消把人拉出来揍一顿的念头，至少不能在学校把人拉出来揍一顿，免得把滋事重心转移到他们这来，让他外公不好做，“不过可以放学后在没人的地方套个麻袋打一顿。”

　　“钟闲，到底是你是班霸还是我是班霸啊？”陆斐是真心想算了，免得事情闹大了传到他妈那里去。

　　“我觉得现在叶哥比较像班霸，”钟闲觉得叶雨烦的提议可行，正思考着哪能弄来麻袋。

　　陆斐不可置否，套麻袋揍一顿，叶雨烦想得太阴了。

　　几人聊着，操场上《运动员进行曲》响了，陆斐本来就不喜欢上操，现在有了伤就堂而皇之地赖在教室吃早餐了。

　　早上上了两节课，陆斐和叶雨烦被周喇叭叫去政教处了。

　　“你们这个事情呢，是我的不对，昨天去找五班的邹艳阳同学谈话没谈到位。”周喇叭坐在陆斐和叶雨烦的对面，一脸歉意地看着他俩。

　　“没有的，主任，”陆斐是挺讨厌周喇叭的，但不至于是非不分，“明明是那个邹艳阳脑袋长了颗瘤，听不懂人话，这怎么能怪您？”

　　“也不说怪谁了，”周喇叭昨天收到通知的时候叶雨烦已经给他外公打过招呼了，他外公处理得也狠。

　　虽然市高的校领导一向行事风格委婉，但是这次是真的做得绝，不过处理得也不算过分:“校方决定直接开除邹艳阳，在他的学生档案写上这一笔，同时上次他之前挨的处分校方也不会给他撤销。”

　　被开除之后所犯的错误被写进档案，身上还带有处分，这基本就算是已经结束了邹艳阳的高中生涯了，没有哪个学校会要一个被开除还带有不良记录的学生。

　　陆斐对这个处理结果没有什么意见，反倒是叶雨烦不满意了。

　　“这就算完了？”叶雨烦开口。

　　“不算完，还要说陆斐的伤势。”周喇叭也特别不喜欢邹艳阳这样的学生，因为成绩差还爱惹事，陆斐不一样，虽然陆斐也爱惹事，但是他成绩好，惹的事性质和邹艳阳的不一样。周喇叭也不想就此放过了邹艳阳，“你们俩报了案，证据确凿，陆斐受了挺严重的伤，下午邹艳阳的家长到学校来，你们可以适当索要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好。”陆斐和叶雨烦都答应了。

　　“记住啊，是适当！”周喇叭像是想到什么事，愤愤地盯着陆斐说:“陆斐，你没脸没皮的那一套千万别给我搬到正事上用啊！”

　　“知道了主任。”

　　“你们可以走了。”俩人就算是受害方也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招周喇叭待见。

　　两人走回教室，从政教处到他们教室得跨越两栋教学楼，陆斐的腿有伤，不宜多动，叶雨烦跟在他后面慢慢走，走到一处需要走过阶梯的地方，陆斐踉跄了一下。

　　叶雨烦忙拽住他，免得摔倒复伤，“你可以吗？”

　　“我可以，”陆斐放开原本他扶着的手，忍着痛前进，“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叶雨烦和他拉开一段距离，跟在他后面走。

　　两人回到教室，一班众人已是等候多时，一看到他们回来就蜂拥而至，钟闲和简闻小心翼翼地把陆斐扶回座位。

　　“怎么样？”简闻焦急地问陆斐，“学校怎么处理？”

　　“先不说这个”，陆斐喝了口水道:“你们看我这伤讹邹艳阳多少钱合适？”

　　陆斐此话一出，围着他们的人都愣了一下。

　　“啊？”

　　“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叶雨烦看众人不明所以，他补充道，并且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依我看，轻微脑震荡两万，手腕脱臼两万，脚崴伤一万，嘴角破皮一万，还有身上大大小小的各处擦伤一万，合计七万。”

　　其他人一听这数额都倒吸一口凉气，过了几秒他们才反应过来……

　　“小陆，他们把你打脑震荡了？”简闻焦急的扒拉着陆斐的脑袋。

　　“手腕还脱臼了？”钟闲同时捏紧了自己的拳头，“邹艳阳这个畜生！”

　　“钟闲，你别总这么冲动。”也有女生在一旁看着，大家虽说都很生气，没有人比钟闲还冲动。

　　“陆斐，多讹点，要是数额不满意，我们全班人一起去把那姓邹的做掉。”舒瑾说着，比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

　　“就是！”夏鱼看他们都在商量怎么对付恶势力，但是好像没有一个人担心会被恶势力报复，“舒瑾的针还在这呢！”

　　“知道了，谢谢你们。”陆斐对其他人说。

　　“谢字不能出现在一班，”经两个女生这么一调侃，钟闲把冲动劲压下去了，“等你伤好了记得我的酒就行。”

　　“一定记得，到时候再聚。”

　　上课铃响了，围在后排的人都散了，留叶雨烦站在陆斐身后。

　　“我呢？”叶雨烦说道。

　　“什么？”半晌，陆斐才意识到叶雨烦是在和自己说话。

　　“我呢？一班不许存在谢字，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叶雨烦思索了一下，直接说了，“我们俩也算是共进退过了，有没有和解的可能？”

　　陆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叶雨烦在说什么，“看你表现。”

　　“你之前不是说我们俩这辈子都不会有友谊的吗？”叶雨烦轻笑，揶揄道。

　　“那就没可能。”陆斐觉得叶雨烦根本没有和解的打算。

　　叶雨烦莞尔。

　　下午，邹艳阳的家长到学校的时候陆斐和叶雨烦在上课时间被叫了出去。

　　邹艳阳的父母意外地讲理，夫妇俩从一开始见到陆斐和叶雨烦就一直在给他们赔礼道歉，周喇叭提到赔偿的事，夫妇两人也不推脱，直接说要赔陆斐十万。

　　“叔叔阿姨，不用，我伤得没那么严重。”陆斐被这个数字惊了一下，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

　　“不行，是我们家邹艳阳那狗东西不讲理在先，还打伤了你，这钱你必须拿着，这样我们才安心，”邹艳阳的妈妈把一个包塞到陆斐的手里，“这是现金，你拿着，以后也不用怕邹艳阳会再来找你麻烦，我们过几天就把他带到外省去。”

　　“叔叔阿姨，”叶雨烦也觉得十万着实过多了，而且这对夫妇也是明理人，并不打算为难他们，他看陆斐推辞不下，开口解围，“这样吧，这钱我们只收一半。”

　　最后，陆斐捧着烫手的五万块走出了政教处。

　　陆斐从中抽出一张钞票，递给叶雨烦道:“喏，今天的早餐钱，不用找了。”

　　叶雨烦看智障似的看着陆斐，没有拿钱。

　　“你什么眼神？嫌少？”随后陆斐从五沓钞票中拿出两沓递给叶雨烦。

　　叶雨烦依旧是用那个眼神看着陆斐，随后他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爱要不要，”陆斐白了一眼叶雨烦的背影，把钱摆正了继续走回教室。

　　叶雨烦腿脚利索，又先一步陆斐回去，所以肯定比陆斐先到。

　　简闻怕陆斐被邹艳阳的家长刁难，他一直都在等陆斐和叶雨烦回来，这下只有叶雨烦自己回来，他急了。

　　“你怎么回来了？”简闻用质问的语气说道。

　　“你和他什么关系？还你家小陆？”

　　“你管我们？就是我家小陆，怎么着？”

　　“……”叶雨烦觉得和简闻吵架实在太像小学生了，“我告诉你，你们家小陆已经被周喇叭暗杀在政教处了。”

　　“你才被暗杀在政教处了！”陆斐用打着石膏的左手从外边推门进来，没受伤的右手捧着一捆钞票。

　　“小陆，你回来了。”简闻立马冲过去想扶着陆斐。

　　“去去去，”陆斐连忙躲开他，免得误碰身上的伤口，“不用扶，没这么严重。”

　　陆斐走回自己的座位，拿出手机点开了班群，他在成员列表里找到了叶雨烦，他没有直接添加对方为好友，而是在群里给叶雨烦发了个专属包，备注:今天的早餐钱。

　　过了几分钟，陆斐看叶雨烦的时候叶雨烦也在低头玩手机，陆斐敲了一下叶雨烦的桌子，叶雨烦抬头道:“干嘛？”

　　“群里。”陆斐丢下两个字转过头去了，没一会儿，陆斐这里显示自己发的红包已被领取。

　　之后好几天，叶雨烦都没再和陆斐说过话，陆斐也不可能主动找叶雨烦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