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若飞雪》悠然风

59、第 59 章

　　若飞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梦是混乱而又清晰的，她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个叫慕容飞雪的人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模样。她分不清楚自己是谁，好像一缕孤魂在天地间游荡。
　　她这可笑又可悲的人生啊，竟是建立在这样糊涂的日子上。她是谁？她是林若飞，是五衣谷白衣门的门主。舞衣是谁，是五衣谷的谷主，是林若飞的娘。早就知道，舞衣是圣阳的皇后，她离开深宫，到五衣谷这避世绝境中来，不过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过宁静的日子，而如今看来，似乎来这里另有隐情。
　　谁是慕容飞雪？冠上了慕容这个尊贵的姓氏，便已代表着和皇室必然的联系。
　　若飞挣扎着，置身于迷雾之中，她奋力想睁开眼，看清雾中隐藏的真相。而睁开眼的刹那，她冷冷的笑了，不过有是一个不明所以的梦境。
　　“若飞？若飞……”潇寒见她睁开了眼，急忙轻声的想唤醒她的注意力，幽深似潭的眸又在波动。却被她唇畔的冷笑摄去了心神。
　　若飞缓缓起身，环视着眼前的石室，眼神迷茫而空蒙。
　　“我是谁？”她喃喃的问。
　　潇寒微微怔愣，随即笑道，“你是林若飞。”
　　“我在那儿？”
　　“绛云山。”
　　“我叫林若飞？”
　　潇寒心底一紧，担忧的眼神紧紧的锁住她，却还是耐心的回答，“对，是。”
　　“谁是慕容飞雪？”
　　天知道这四个字对于南潇寒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分不清楚自己心底究竟是喜悦还是痛苦，如遭雷击一般震惊的望着若飞依然迷茫的双眸，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若飞见他不语，继续追问，“谁是慕容飞雪？她和你来过绛云山对不对？”
　　潇寒幽深的眼神映出一个清晰的身影，声音平稳的送出，“对。”
　　“我是谁？”
　　若飞绕回到了这个问题，双目直直的看着潇寒，像是要射穿他的眼底。
　　“林若飞。”
　　他沉默半晌，还是这样讲。
　　空荡的石室，因为静默，所以这林若飞三个字虽低沉，却异常清晰。若飞笑了，像是了然，像是嘲讽。她无力的扯着嘴角，笑自己，笑别人，笑迷离的梦境，笑荒谬的人生。
　　她缓缓的站起来，一身白衣异常冷冽。清淡的眸不再有澄澈如水的柔软光芒，丝丝冰寒，从眼角的轮廓中渗出。她一下子变得陌生，没了嘴角那调皮的玩味的笑，没了飞扬的神采，只凝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冷峻的让人无法靠近的人。
　　“我知道，我叫林若飞，我只是林若飞。”
　　潇寒的身体微微颤动，像是觉得被冰封的前尘往事就要瓦解，公之于众一般，几不可见得摇着头，想要抗拒什么，而不过是徒劳。
　　“走吧。该走了。”若飞冷淡的瞥了眼他，又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项城，“项将军，告辞了！”
　　返回的途中异常的沉默，像是被风雪感染一般，每个人都很冰冷。冰冷的不说一句话。但谁也没有打破这僵局，因为谁都知道，打破了便是死局。
　　但其实，若飞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这是在潇寒意料之外的。以至于，在不久以后，他会错误的认为，两人之间已没有的误会。这是后话了。
　　回头，转身，这承载着太多诡异危险与回忆的绛云山仍稳稳屹立于身后，屹立在天地之间，任冰冷的风雪不停的呼啸，它只是沉默的立在圣阳与南莫的国界上，淡漠的看人世的悲欢离合。
　　说不出的什么感受，在雪山上明明还是朗日晴天，而下山后，竟有乌云密布之势。人在这个时候都会很迷信预感，都会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
　　而事实，也往往会证明这预感。这才是人们迷信的源头。
　　不久以后，若飞他们才会发现，原来在绛云山上，那样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日子里，也是美好的。那来自大自然的挑战，有时候要比人类间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更加安全，更加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