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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黄雀在后 ...

  •   第八章黄雀在后

      她是他的姐姐。
      她对他说过民间的一个习俗,说是姐姐出嫁的时候,为了讨个平安吉利,新娘的脚是不能落地的,所以弟弟会背着姐姐进花轿。
      可,我们终究是皇家啊。
      那个时候,他才不过是十岁的小孩子,那个时候,他握着姐姐的手对她发誓说。
      姐,我一定会背你出嫁的。
      十二年,足够他了解皇家的悲哀。

      窗外锣鼓声声,王府里红色的灯笼已经开始点了起来,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整个王府也仿佛染了一层红般,喜气洋洋的感觉。
      按理他应该在前厅招待着陆续来到的客人们,可他的步子却带着他来到了小时候他和姐姐总爱玩耍的后院。
      他想起很多很多年前,他生来便是体弱,两个大他几岁的皇子总爱欺负他,而他只会哭着跑回家向他父王哭诉,可那个一脸冷漠的男人只是拽开他拉着的衣袖。
      男人说。被揍了,就靠自己的力量揍回来。我的儿子,绝不是懦夫,而这个世界上,你注定要靠自己。
      一个对两个,想当然的,他又被欺负的很惨。带着一身的乌青缩在后院的树下轻声地啜泣,天黑下来也没有人理会,心里越来越怕,哭声却越来越小,直到姐姐执着灯笼找到他。他被一脸欣喜的姐姐抱在怀里,而后姐姐却是拉着他直接闯进了皇宫。

      那个一脸凶狠地拿着灯笼扬言要烧了皇子宫的姐姐。
      那个不顾形象揪着两个皇子耳朵的姐姐。
      那个连贵妃皇上都敢顶撞最后反倒把大人们惹笑了的姐姐。
      他那个时候瑟缩在姐姐背后的阴影里,偷偷地想,姐姐,一定嫁不出吧。
      而十二年后,他亲手把她的姐姐推进了花轿。不是没有皇室的公主,可他却进谏了他的姐姐。
      转眼十二年,物是人非。
      姐姐,出嫁了。而父王,也不再是那个冷峻了眉眼的男人。岁月改变了很多很多东西,如今的平誉不再是那个懦弱的小孩子。很多很多时候,他总会不自觉地走到这个充满了童年记忆的院子,可……却再也找不回那些美好的东西了……

      “主人。”
      心灰轻声地唤了句。平誉的眼角带了一丝的红,可当心灰再看的时候,那个男人,又是平常的小王爷。
      “主人,皇上来了。”
      “走,就让我们去迎接今天的贵客吧。”
      长袖一摆,唇角一勾,他,还是平誉,也只会是平誉,当今的小王爷。

      山珍海味,珍馐美味。但凡是人间有的,都由美丽的侍女舞着身姿一道道呈了上来。
      金盘银碟,象牙玉石。绫罗霓裳的达官贵人们看着闭月羞花的歌姬舞姬们喝酒助兴。
      一身红衣喜庆的平誉在下座站起身子。
      “今日,我朝平凝郡主与金国皇子喜结连理,愿我国与贵国永世修好,再无战乱。”这最中间一桌坐的都是皇族宗亲,皇上虽是一脸疲倦之色,却难得带着微笑,而几个最得宠的陪驾的贵妃也都面带微笑。平建王爷脸上似乎有些凝重,看不出喜忧。倒是太子与三皇子各自唇角含笑,甚是自得。
      那金国皇子长的并无多少出众,只是一身气质温和儒雅,让人一见就生了亲近之心。倒不像是番邦游牧之族,更胜了中原学士之风。
      “两国交好,百姓无忧。能娶得平凝郡主,乃你我两国之庆,却……”这金国皇子顿了顿,“却不是我的庆吧……”后一句,不用尊称,却是用了一个我字,而声音也只轻若呢喃,在座的众人也并无多少人听清。
      一番寒暄,平誉王爷两手一拍,砰,砰,砰……半黑的天空炸开了无数绚烂的烟花。而烟花声阵阵,丝竹鸣响,洒了一地花瓣的红色地毯上,红纱盖头的新娘子在喜娘的搀扶下出了场。珠鸣佩弦。火光灯光下的平凝,身姿绰约。穿着喜服的平凝,穿着喜服的金国皇子,两个人靠近了一站,众人都称赞着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天生一对。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直到……在天空最后一朵烟花炸开之后,平誉小王爷手上的酒杯掉落到地上,人摇晃着捂住胸口。

      “酒里……有毒。”
      一句还没有完,不远处的心灰就现了身一把抱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只见心灰怀里的平誉,脸色灰白,面庭已经开始泛起了黑色,正是中毒的迹象。
      一时间,酒杯碎落的声音响了一片,只见参加酒席的人和端茶送水的奴仆们一个个倒的顺溜,
      不一会,这偌大的王府前厅,就只剩下了这最中间的一桌。
      皇上脸色苍白冷汗淋淋地看着自己最爱的妃子已经黑了脸倒在地上,太子撑着他的身子,而
      三皇子和平建王爷护在两人身前,众人都是一脸的警戒之色。
      “似乎只有新送来的这些有毒,并不是所有的都有……”平凝一把扯下自己的红盖头,看了一眼身边脸色微白的夫君一眼,闻了闻桌上的酒杯说道。
      “平誉,你还好么?”
      皇上颤悠悠的声音问了句。
      而平誉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我还撑得住……只是……谁会下毒?”

      太子脸色一暗道:“只怕这里会有危险,不远处应该就会有京城的禁卫军,皇上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他这话还没有人接口,就只听厅外一声哈哈哈的大笑,一个戴着鬼面的灰衣人就迈步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了数几十个手下,个个手中强弓重弩对着一桌人,而只瞧他手一挥,那高高的墙上竟然已经站满了人。
      “你是谁?”三皇子站出一步质问。
      那恐怖的鬼面人却是大笑一声。
      “我是谁?哈哈哈哈……那就要问你身后的太子殿下了。”鬼面话音一落,三皇子的身后就传来一阵惊呼,却是太子冷笑着捏着皇上的喉咙走到了众人之前。
      “大哥?”
      “太子殿下?”
      “皇……儿……”苍老无力的老皇上紧紧地拽着自己大儿子的手,满眼的不可置信。“为……为什么?”
      “父皇,你莫要怪到儿臣的头上来,若不是你死都快死了,还要改遗诏,我又何必被你逼到这个地步?”
      那鬼面身子半蹲对太子行了个礼。

      “司平,你做的好。哈哈,父皇啊父皇,你把禁军交了我,你可知道,他们现在都是我的人了……”
      “平淖,你可知你这是犯上!”三皇子厉声喝道,可眼瞅着平淖的手一紧,而皇上也只剩下了喘息的功夫,一时间是心乱如麻,竟也是不知所措了。
      “废话什么?司平,把这些人给我杀了!”欲望与杀念红了平淖的眼睛,而他手竟一动,这曾经坐拥江山的老皇上便在他宝贝的儿子手里……驾鹤西去。而鬼面应声一挥手,簌簌簌簌,
      强弩破空而来。
      七根弩箭。

      平誉方才已经吐了一口血,此刻只能无力瘫软在心灰的怀里。心灰抱着平誉纵身一跃,脚腕一勾一挑,就躲过了射向他们的两只弩箭。
      而平建王爷和三皇子也是武功在身之人,身子一侧,也尽数躲过射向他们的弩箭。那金国皇子似乎是没有练过武功的样子,眼看避无可避,众人也都无暇顾及,正闭了眼打算听天由命之时,却是一袭红纱卷来,替他扫开那只弩箭,而平凝的臂上却中了一箭,那弩箭力大,竟是生生将肉撕裂开来,便是穿着红衣,也看得出鲜血淋淋了一片。

      平凝咬牙撕了红纱给自己包扎,可手却被另一只大手握住。完颜承麟看着她。
      “多谢。”
      “不必。”平凝摇了摇头。“我救你,只因为我现在还是当朝的郡主,而你若死了,只会为我
      朝引来无数的纷乱。”
      “还是要谢谢你。”
      温和的笑意往往能暖到人心。而完颜,拥有这样温暖的笑。

      “司平,今日……便是我称帝之日。我要让天下人朝拜,我要让天下属于我……”
      正在笑着的平淖的笑突然凝滞在了脸上。
      七根弩箭。
      第七根,就插在他的背上,直直地穿透心口,从后到前。
      太子不是一个蠢人,他只是太过放纵。
      这句话,是三皇子让聂司平投奔太子的时候告诉他的。
      而后一句是,所以他注定成不了这江山的主人。

      “江公子,我们来赌一场怎么样?”
      闹剧开始时就躲在王府庭前最大最高的一棵大树上的花逐水对身边的江溯说。他摇开了扇子,抚摸着青竹柄上的猫儿雕刻,眼中自信满满。
      江溯瞧着下面太子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又看了一眼身边明显心里算计着的花逐水,竟也起了玩心。

      “赌什么?”桃花眼一瞥,唇角带起一抹笑意。

      “就赌……”花逐水笑了笑,原本心里算了一条条的赌注,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人,任凭他平日怎么轻浮调笑,巧言善辩,这个须臾间,他却觉得喉咙竟多了一种酸涩的感觉。黑夜里的花逐水眼睛亮的出奇。他用扇子挑起江溯的下巴。很轻佻的动作,可凝视着江溯的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就赌江公子的这一年如何?若你输了,这一年便属于我花逐水。”
      用这一个赌,赢得江溯的一年。而这个一年,本身就是一个更大的赌。赌他花逐水是不是真的爱上了这个江溯,也赌这个江溯是不是会爱上敢爱上他花逐水。用一年,或许换回江溯的余生。若一个人有百年,而现在二十五的江溯便要给花逐水七十五个的年华。这个赌注,若和别人比倒可当做游戏罢了,可若是和花逐水,或许比生命还要重。

      “那……花公子的赌注呢?”
      江溯看着眼前这个花逐水,这个认真到让他心悸的花逐水,果然是被传染了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这个人呆久了,明明自己不是轻率和有玩心的人,可这一次,竟然会觉得,这一场赌,非赌不可。

      “四万两一笔勾销,我还你一生逍遥自在。如何?”
      “好,一言为定。”
      “那……江公子猜谁会是最后的王者。”
      花逐水转着手心的扇子问。
      “我就赌那个野心勃勃的三皇子。”看着下面的局势,那个鬼面已经走过去给三皇子下跪,江溯下了自己的注。
      “我嘛……”
      花逐水啪一声握住了转动着的扇子。凑到了江溯的耳朵边咬了一下。
      “我猜那个平誉小王爷哦。江公子……这次,你输定了。”

      谁说过,输赢不过是一瞬之间。
      鬼面跪下的那一刻,一把乌金色的剑穿透了三皇子的胸口。
      “聂司平……”
      嘴角流下一抹血的三皇子怒声撕扯下眼前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具,可面具下,却不是一张熟悉不过的脸。
      一面之缘,真正的一面之缘而已。
      赖漠看着面色死灰的三皇子睁着不可置信的眼睛瞪着他,手一收拔回了剑。乌金宝剑,杀人却不沾一丝血迹。
      “聂司平……你就去地狱找他吧。”
      赖漠冰冷的声音,是地狱的催魂之音,带着这个心有不甘的皇子送去和他的哥哥父亲相见,什么江山,什么皇位,到头来不过就是一场梦,一场空罢了。死了,也不过是具什么都不值的皮囊,而皇家人最悲哀的……或许是连替你真心悲伤的人都没有。

      心灰怀里的平誉抹了抹唇角的血。
      只一眼,心灰就了解了他的意思。不过眨眼的功夫,愣了的平建王爷和平凝等人就被打晕在地。而高墙的人群中飞身下来四个娇小的身子,却正是音隐夜行四个杀手。
      平誉让隐给几个人喂了迷惑心神的药,看着自己的手下开始清扫战局,他想笑,可却又笑不出来。
      心里,有种很疼的感觉。
      那两个人从小和他玩在一起欺负他的男人的尸体就在眼前。
      那个很疼他的被他叫皇伯伯的男人的尸体也在不远处。

      很多年前,他的父王输给了那个男人,将江山拱手让人,所以,他把这个位子夺了回来,可为什么,心里,却连一点高兴的滋味都没有。
      五年,又或者更久,是什么时候开始一点点策划,成功了啊,终于成功了啊……

      如果可以再活一次,如果可以给我一个来生……
      我情愿不要活在这朝堂之中,不要生在这帝王之家,睥睨天下,点染江山,其实很不切实际。到不如收拾满腹心事,手携心爱一人,纵游天下山水之间。
      而人生只有一次。
      所以,平誉从他走出的第一步开始,就注定了往后的人生。

      “你早就知道?”
      树下的戏文已经演到了末端,而这树上两人的戏才刚刚开始而已。
      江溯握住花逐水的修长的手,让那人的眼睛看向他。
      “你早就知道这个结局了吧,花公子?”若前一句还是疑问,后一句用的便是肯定的句子。月光洒落在花逐水的发上,几丝碎发散落在他的鬓角,此刻被风吹起迷了他的眼睛。花逐水的一只手被江溯握得死死,他便用另一只伸手去拂。
      “江公子,你聪明如斯,又怎么会猜不中这个结局。”
      一点一点地松了力度,而花逐水却是反握起那只手。五指张开,和江溯的叠在一起,长了几分,却瘦了一寸。江溯的手,掌心布了一层厚厚的茧子和细细的伤口,粗糙却温暖。
      都是聪明人的两人,又如何会猜不中这个结局?

      江溯无所谓地笑了笑。
      白白送了这个妖孽一年之约,大概……也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吧。他不想也不会像他的母亲一样为爱痴傻一生,但……他更不想像他师傅一样一生孤独,到最后连自己都不能相信,人,寂寞的人总是自我安慰,说是,总会习惯寂寞,总会享受寂寞,却不知道,人,终究是会厌的,是会怕的。
      花逐水啊,花逐水,我不知道这一年的赌博谁输谁赢,但我江溯既然决定拿自己一生的逍遥自在与你赌一场,便是……今生不悔。

      掌心的手不老实地沿着手臂划着圈到了胸口,花逐水将身子贴过来,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
      “既然这次是江公子输了……那,就拿来吧。”
      花逐水两指一拨挑开江溯的衣领,而后却是手一摊,笑得妖娆万分。
      江溯挑了挑眉,决定偶尔也装一次傻。
      “四万两银子哦,江公子也该还债了吧?”花逐水的手白净修长,晃在江溯的鼻子尖下。而这一次,换了江溯笑得一脸无辜。
      “花公子,你这人心思太过细密,心机也是沉重,若是江某人在这一年里被你卖了拐了,为你痴了傻了,因你伤了废了,我的余生好歹也要有些保障不是?这四万两便纯当这一年的保证金了,如何?”
      难得的花逐水被江溯说的语噎,眉毛微挑,干笑着侧过脸摇开扇子。
      “江公子,你看这今夜怎么连一丝风也没有,莫不是明儿要变天了?”
      江溯看着花逐水别过脸岔开话题的样子,半响不语。直到花逐水在那里自顾自唠叨了几句天气星辰,才一转头就看到江溯忍着笑的样子——眼神飘散,眉眼乱跳。
      果然……是为了某个妖孽的面子,忍的辛苦了。

      “你到真是给我面子了。”扇子一合,花逐水却反而笑出了声。“过几日,那平誉小王爷……
      哦,现在也该叫皇上了也就该正式登宝了,怎么样,有兴趣么?”
      江溯摇了摇头“哪里有那么容易?一日之间死了皇帝太子和皇子,你以为这朝中的大臣都是吃什么的?”
      “江公子,我说过,平誉,真是个人才哦~~~不过……青玉他们应该也已经到京城了。”
      花逐水好看的眉毛不动声色的一皱。
      虽说很是想青玉他们,可是……
      色欲味道十足地瞟了一眼身边这个江公子,若是这样就放过了两人难得的单独相处……
      “江公子啊江公子,我们今夜就起程可好?”

      鬼迷了心窍才会听这个妖孽的话。
      半夜起程,结果就是两个人顺了王府里的两匹马,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却无奈的发现,这两人一路直接往山里窜,别说客栈,便是破庙的影子也没有。
      露宿野外,对于江溯来说是家常便饭,可对于这个高床软枕惯了的花郎中来说,到是一次新鲜的尝试。
      江溯利索地脱下自己的外衫铺到地上,安顿好花逐水就转身到林子里打猎。
      花逐水挥着手向江溯告别飞吻,而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伸了个懒腰,慢慢爬起来点火。看了一眼江溯留下的火石,噼噼啪啪地试了几下,火星子是出来了,却连一根细细的柴棒也点不找。终于没了尝试的新奇,花逐水手指一点,那柴堆就冒出了火,不一会就燃得旺了。
      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江溯自己穿的也是薄衫,却还是脱了衣服给这个口里骂着心里念着的妖孽。

      花逐水捧着那江溯的衣服笑得一脸得逞,可江溯回来的时候,却看到了难得温柔娴静的花妖孽,若是不算上那明显得让他有些不自在的笑的话。
      晚饭是三只兔子。
      花逐水有些悻悻。他看着江溯三下五除二地将两只肥嘟嘟的兔子开膛破肚穿上树枝,末了,竟然还拿出了一捧胡椒和一小碰油撒抹了上去。
      花逐水戳了戳那已经口吐白沫翻白了肚皮的第三只兔子,兔子的肚子软软的,手感很不错。不过戳久了,尸体一冷就硬了,不过好在不一会儿烤兔子的香味就弥漫了开来。
      本来对兔子兴致缺缺的花逐水捧着那芳香四溢金黄焦脆的兔子,一口咬下去,油水在口中四溢,却是难得的美味。
      江溯正在处理那第三只被花逐水戳了个凄惨的兔子。
      而花逐水笑眯眯地凝视着这个男人,一字一句,认真得如同誓言般地说:“上得厅堂,下得
      厨房,江公子如此贤良淑德,不如就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火光映着他的脸,温和的嘴角眉梢,泛上一点点红晕,江溯只瞥了一眼,就觉得这样的花逐水,果然是不能细看的。
      若就这么的快缴械投降,这一年,他又何必?
      “哦。花公子不是一直说要嫁给江某么?”
      “不,我后悔了。我觉得,娶了江公子,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花逐水这样说着,头脑里,就很实在地想着头戴翡翠金步摇、身着八宝霓裳、莲步出尘,一步一摇的江溯,怎么想,这个样子,啧啧啧,实在很精彩。

      “江公子,嫁给……。”
      这我字还没有出口。
      花逐水的嘴就被一口香碰碰的兔子肉堵得结结实实。

      江溯挑着眉。
      “有这样的闲心,花公子不如还是吃完就睡吧。”
      而花逐水咽下了那口兔肉,难得地,只是眨了眨眼,就真的……乖乖地睡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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