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慕云奕博

3、军训

　　“还有十五分钟开始上晚修，大家看好了就可以换位置了，抓紧时间。”林敏看了看挂在黑板上方的时钟，然后说道。

　　王宇辰收好书后走到新座位上，发现陈晓杰已经把所有东西收拾好了，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书。

　　王宇辰把书放在桌子上，把凳子往陈晓杰那里轻轻移了移，笑着对他说：“你好啊，新同桌。”，想着自己热情一点，同桌关系进展起来也能更快一点。

　　但这次王宇辰多少有点热脸贴冷屁股了，陈晓杰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好”，都没正眼瞧他。

　　王宇辰尴尬的不知道再说啥，心里已经鄙视死这个鸟人了，默默的在心里给他来了套咏春拳，外加送降龙十八掌，不打的鼻青脸肿不解恨。

　　王宇辰往后瞧了瞧，发现后面坐了个长得很文静的短发姑娘，他笑的像个向日葵，笑眯眯的说：“你好啊，我叫王宇辰，你叫啥？”

　　后面的女生看他这么热情，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停下整书的手说：“我叫安若。”

　　“我，我叫张轩成。”安若说完后，她的同桌像在做抢答题一样，非常积极的自我介绍。

　　“我们一个宿舍的。”张轩成笑的像个憨厚的老实人，拍了拍王宇辰的肩。

　　王宇辰看着张轩成的脸确实有点熟悉，但是他本来就对宿舍里的人没什么印象，要不是张轩成说，他都不知道两个人是一个宿舍的。

　　“那好巧哦，以后互相关照。”王宇辰伸出手和张轩成轻轻握了一下。

　　教室里灯火通明，每一个人都在做一个梦，梦里的少年无所不能，顶天立地，像初生的牛犊，一往无前，无所畏惧，又像为爱的勇士，披坚执锐，哪怕遍体鳞伤。

　　军训第二天，教官为了过几天的军训汇演队形能好看点，重新整理了队伍。

　　“所有人，男生站两排，女生站三排，每排按身高从高到低站，高的站我左手边。”教官边说边拉着班里最高的男同学站在第一排的排头。那个男生被拉的像只束手就擒的小鸡仔，任由教官摆布。

　　王宇辰倒是自觉得很，主动往第二排的排头走去，结果发现陈晓杰已经站在排头。也许是每个男生心里都有关于身高的执念，王宇辰的内心告诉他，不可以被比下去，就拍了拍陈晓杰的肩膀，“同桌，我站第一个哈。”说着便不要脸地把陈晓杰往旁边挤了挤。

　　陈晓杰也不是什么安分的性子，二话不说从王宇辰身后又绕到第一个去了。王宇辰有点不服气的看着他，结果陈晓杰主动靠着他，和他肩并肩，用手从自己的头往王宇辰的头平移，结果确实陈晓杰比王宇辰高半个手指头。

　　王宇辰还是很不服气，扯了个自己都觉得荒诞的理由：“就高那么一点，谁看的出来。我呼吸不好，站外面空气好一点。”说着便又准备走到陈晓杰前面，结果陈晓杰用手拦住他，死活不给他动。

　　“所有人稍息。”王宇辰正准备加大马力，就听到教官喊话。他也只好作罢，老老实实地站在第二个，在心里又默默的给陈晓杰几个如来神掌。

　　“今天，我们要准备过几天汇演唱的歌，《团结就是力量》我相信大家都耳熟能详了吧，我们先练这首，再练其他的。”教官边说边走进队伍，检查队形是否整齐。

　　“歌词都不用我来教了吧，那我起个头，你们跟着唱。”教官脱下帽子，清了清嗓子。

　　“团结就是力量，预备起。”教官唱的中气十足，如滔滔黄河般雄浑。

　　“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刚……”班里所有人都齐声开唱，男生们都卖力的扯着嗓子，不能说是在唱歌，就是在叫喊，鲁迅的呐喊。女生们大多还不是放得很开，几乎听不出女声。
　　教官让大家唱了好几遍，王宇辰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冒烟了，他心想：“牛拉车都还要休息呢，这不是折磨人吗？”

　　教官仿佛听到了他的抱怨，大发慈悲让同学们都坐下休息。

　　“每个班都要选个指挥的人，大家推荐一下吧。”教官让大家围着坐成一个圈，他坐在最中间。

　　班里的人彼此都不是很熟悉，谁都没用讲话。王宇辰用手顶了顶陈晓杰，打趣的问他：“你去怎么样？”

　　陈晓杰用凶狠的眼神凝视着他，就好像在说“你要是敢，我就让你死无全尸。”王宇辰看着他那凶狠的样子，一下子更来劲了，一脸奸笑，直接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大喊道：“报告，我推荐陈晓杰，他人温文尔雅，玉树临风，我觉得非常适合去做指挥。”

　　陈晓杰一脸无语，死盯着王宇辰，恨不得立刻，马上把他杀了。

　　“好，陈晓杰出列。”教官一脸笑意的喊道。

　　陈晓杰一脸死气的站起来，满脸都写着拒绝。奈何教官根本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让所有同学站好队形，准备试试看。

　　陈晓杰站在队伍最前面，王宇辰如愿成为了排头，憋着笑看着前面的陈晓杰。教官先亲自示范了怎么指挥，怎么把握节奏，让陈晓杰站在他旁边看着。

　　“好，下面你来试试。”教官退到陈晓杰身后，把位置让给了他。

　　陈晓杰像石化了一样，站在一动不动，也不说一句话，搞得气氛十分尴尬。

　　“陈晓杰，有什么问题吗？”教官走到他旁边问道。

　　“报告，我不会，也不想弄。”陈晓杰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颇为不快。

　　王宇辰意识到事情发展有点不对劲，连忙说道：“报告教官，我会，让我替代他吧。”，生怕等一下两个人干起仗来。

　　“好，你出列。”教官指着王宇辰，把陈晓杰晾在一旁。

　　王宇辰心里有点愧疚，先走到陈晓杰旁边小声说了一句抱歉。陈晓杰估计心里还生着气，怪他事多，一脸不耐烦地盯着正前方，没搭理他。王宇辰灿灿的笑了一下就走到教官身边。

　　教官让王宇辰自己指挥队伍来一遍，他在旁边检验效果。王宇辰小的时候就喜欢看国外的指挥乐团演奏，对怎么指挥也大概了解。教官看他有模有样地摆弄着双手，心里默默地夸赞了他一番，“人长得体面，也有两把刷子。”

　　结束后王宇辰不好意思地对教官说：“教官你看还行吗？”

　　“嗯，有几把刷子，你们两个都归队。”教官点头肯定他的表现，觉得让陈晓杰站的难看，就大发善心让他们都归队。

　　王宇辰走在陈晓杰身后，心里愧疚的不行，等一下刚来学校没多久，就和同桌闹掰，这以后的日子，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王宇辰归队后瞥了陈晓杰一眼，脸色倒是缓和不少，就是还一副冷冰冰的样。王宇辰想着晚上再好好和他道歉，哪怕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要求得原谅。

　　接近中午，太阳越发猛烈，汗水一个劲地往下滴，教官倒是无所谓，有些女生实在是受不了，便哀求教官放他们去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下，教官倒也好说话，同意让他们休息十分钟。正巧这时候班主任撑着把伞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大家休息呢，那我们聊会天吧。”

　　大家都坐在树荫底下，而教官却跑去和另一个班的教官聊天去了。有几个女生靠在树旁边朝着旁边几个拿帽子扇风的男生有气无力的喊道：“你们把汗臭味扇到我们这里来了。”那几个男生不好意思地笑着，停下了扇风的动作。

　　“那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班的老师吧。”林敏坐在中间，手里拿着小风扇说道。一开始不知道谁先鼓起掌来，后面都跟着鼓掌，不知道的以为谁要表演节目。

　　“我们班的师资力量可谓是整个年级最好的，英语老师虽然年轻，但是是英国剑桥留学归来的，本科就读于北京师范大学。”林敏还没说完，就有个女生打断道：“老师，那英语老师帅吗？”

　　“这肯定啊，你们想什么呢。”说着林敏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好了，那我继续了。语文老师是省级骨干教师，有20年的丰富教育经验，几乎每年的语文单科状元都是他的学生。而我吧，负责年级的数学竞赛，好几个学生获得国家级一等奖，报送进清北，你们只要好好学习，都有机会的哈。……”林敏十分自豪地说着，眼里带着对待自家孩子的温柔。

　　晚上，王宇辰早早来到教室，看着身旁空空的座位，他的心里总感觉很忐忑。其实他很想和陈晓杰更熟络一点，他总感觉陈晓杰身上有什么故事，也许是王宇辰觉得不爱讲话的人都有秘密吧。

　　没过多久陈晓杰就从前门口走进来了，王宇辰看着走过来的陈晓杰，心里有种烽火戏诸侯的惭愧。陈晓杰默不作声地坐到位置上，瞟都没瞟他一眼。

　　“那个……那个。”王宇辰把手靠在陈晓杰的桌子上，结结巴巴地说。

　　“你想说啥，道歉就不必了，我不接受。”陈晓杰转过身来盯着他的眼睛。

　　王宇辰被他严冰般的双眼盯得越发没有底气，“你别生气了，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陈晓杰没搭理他，转回身子从抽屉里拿出本书看。王宇辰尴尬得很，心里也有点不快，但负罪感减轻了不少。

　　他心想：“我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再理他我就是狗，哈巴狗的那种。”

　　“喂，”王宇辰把身子靠到陈晓杰的桌子上。

　　“干嘛。”陈晓杰不耐烦的问道。说这时迟，那时快，王宇辰把手里的棒棒糖一把塞进陈晓杰的嘴里，乐呵呵地说：“就当赔罪了，别记仇了。”

　　陈晓杰有点傻眼了，盯着眼前这个不要脸的人，倒也没那么生气了，还挺想笑。

　　“行了，滚吧。”陈晓杰语气倒是和缓不少，至少听出来他已经不怎么生气了。

　　“嗻，”王宇辰笑嘻嘻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陈晓杰被他这一声太监口气逗乐了，嘴角轻轻往上扬了一下，那一刻他好像也没有那么排斥王宇辰了。

　　接下来几天他们相处都很愉快，王宇辰总是热脸贴冷屁股，冷屁股呢倒也会和他讲几句正常的话，但没过几句王宇辰就开始犯贱挑逗陈晓杰，然后就换来一句没有温度的“滚。”

　　很快就是军训汇演，学校花重金在操场安了一个巨大的屏幕，雇了好几个摄影师，360无死角的拍摄每个班的汇演节目，然后同步到屏幕上，方便大家观看。

　　王宇辰他们是一班，自然是第一个上场。每个班进场都要喊口号，王宇辰因为要指挥，教官就让他当领头的，说他长得体面。王宇辰没听过这么夸人的，帅气就是帅气嘛，长得体面是什么鬼。

　　一班的口号本来有好多，什么“一班一班，猛虎下山，上天入地，唯我独尊。”，“一班一班，王者风范，尔等小猴，退避两端。”……有些男生觉得这些口号霸气侧漏，一直起哄要选。但是有些人觉得太张扬了，容易惹人不快，极力否决。后来综合考虑还是选择了“一班一班，龙飞凤舞。雄姿英发，军中英才。”

　　王宇辰其实心里还是喜欢那个“尔等小猴，退避两端。”一开始投票的时候，他狂热的像个失心疯的疯子，拉着周围的人举手，看着陈晓杰无动于衷，他一着急就直接把陈晓杰的手举了起来。陈晓杰瞪大了双眼看着他，用力挣脱。王宇辰厚脸皮地说：“求求你了。”，摆出要哭的表情。陈晓杰看他一脸诚恳，不知怎么的也就顺从了他，一直举着。

　　“可以放下了。”王宇辰一脸感激对他说，结果陈晓杰没搭理他，一直举到投票结束。

　　王宇辰举着写有班级的牌子，一个人站在队伍前面，他总感觉自己像个礼仪小姐，哦不，礼仪小哥。好不容易等活动开始，主持人叫到：“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一班的同学。”王宇辰踏着步往前走，余光一直盯着后面的队伍，生怕自己走太快乱了队形。

　　有个摄影师站在他旁边怼着他拍，他真的好想爆粗口，大骂摄影师：“不知道这样显脸大吗？”屏幕上，他那张体面的脸，被展示的毫无死角。他依稀能听到场下有几个女生在讨论他，“领队的是谁啊，长得也太帅了吧。”他心里颇为得意，心里乐开了花，“哥哥我的魅力，谁都抵挡不住。”

　　站在最瞩目的位置有利有弊，王宇辰脑子里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屏幕上他的动作被看的是一清二楚，生怕哪里做错了，等一下贻笑大方。但是吧，这样有利于将自己暴露在大众面前，对他以后争校草这个称号颇为有利。

　　等所有班级都表演完了，每个班的教官又把各自的队伍带到了操场最后面，说比赛还没有结束。汇演最后一项是个以人为梯的爬墙比赛，一开始王宇辰还很奇怪，之前都没有听教官提起过，也没有练习过，等比完才知道，这比赛，太费衣服了。

　　教官一开始要选两个人半蹲着，但都没有人愿意。这种体力活肯定不能找女生，教官就从男生里找，他看陈晓杰和王宇辰两个人身强力壮，长得还挺高，就把这苦差事名正言顺的交给了他们。

　　虽说王宇辰也有健身的习惯，但被踩的确实受不住。有些女生半天都上不去，一直踩在他肩头，这种感觉比老坛酸菜牛肉面还要酸爽。没过一会，他和陈晓杰的衣服就都被踩的面目全非，谁看了都要说一句，这就是泥地里长大的孩子。

　　教官在旁边拼命的叫喊：“快点，用力拉。”，周围的人也在七嘴八舌的喊加油，陈晓杰只觉得吵闹得很，自己像一个呆子一样被别人踩着，丝毫没有愉快的体验感。

　　“还差一个，还有谁，快点啊。”上面的同学急的跳脚，拼命的往下伸手。王宇辰环顾周围，发现只有几个胆小的女生还在下面，她们畏畏缩缩的，想上又不敢上。这时陈晓杰拍了拍他的肩，给他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上去。王宇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瞪着双眼看着他。
　　“傻子，快上。”陈晓杰恨铁不成钢的喊了一句。

　　王宇辰听到后，马上踩着他的肩头，拉住上面同学的手，用力一蹬，顺利的爬了上去，只不过这一拉，他的肩膀就感到一阵疼痛。他也没在意太多，不然等一下人家说他娘了，一点小伤就喊疼。

　　结束后所有人坐在草地上休息，王宇辰想回去换衣服，不然太难受了。等他从台上走下来，想着顺便叫陈晓杰一起，结果找了半天发现他根本不在队伍里。等他回到宿舍后，走到隔壁宿舍想看看陈晓杰在不在，就听到洗手间传来一股水声。王宇辰走到洗手间，就听到陈晓杰突然大喊一声：“是谁。”，把王宇辰吓得够呛。

　　“是我，你同桌。”王宇辰不知道干嘛，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洗澡间的门不是那种全封闭的，只到陈晓杰的胸口。王宇辰走到陈晓杰那间，发现他正在洗头。他看到陈晓杰那胸肌轮廓，心里不免惊叹了一句：“身材真好。”，他洗澡的样子处处散发着男性的荷尔蒙。

　　“有事？”陈晓杰听到王宇辰走到门口的声音后，也不讲话，以为有事找他。

　　王宇辰猛地回过神，心想自己刚才盯着别人洗澡，好像变态啊。但他又想：“上天有好色之德。”，遇见身材好的人多看两眼，不算变态。语文老师如果听到他胡诌圣人之言，估计要气的出家了。

　　“没得事，听见你们宿舍有声音，就进来看看。”说完，王宇辰就溜走了，不然等一下真就被当成死变态，偷窥狂了。

　　等王宇辰洗完澡再去到操场时，发现大家都散了，只剩下几个同学在捡留在操场上的垃圾。突然有一个女生羞涩的走到他旁边，支支吾吾的，低着头不敢看他。不远处有几个女生手挽着手，一脸看戏的看着这边，起哄道：“快说啊，别害羞。”

　　“同学，那个……那个，我能要个你的□□号吗？”女生终于勇敢的抬起头来，一脸诚恳的看着他。

　　“好啊，没问题。”王宇辰说着就拿过那个女生手中的纸和笔，飞快的把自己的□□号写了下来。王宇辰别提心里多高兴了，心想离自己成为十八中校草又近了一步。

　　王宇辰跟着人流回到教室，发现就剩他一个人没有在位置上。“快进来吧。”林敏站在讲台上，招手让王宇辰进来。他小跑准备回到位置上，跑到一半林敏突然叫住他：“王宇辰，等一下，过来。”王宇辰突然刹住车，又折返回去，心想自己也没干啥缺德事啊。

　　“恭喜你，获得这次军训的优秀标兵，辛苦了。”林敏把手里的奖状递给王宇辰。

　　“谢谢老师。”王宇辰双手接过奖状，笑嘻嘻的跑回座位，把奖状放到陈晓杰面前显摆了一下。陈晓杰一脸无语的看着他，用手挡住了王宇辰那笑的灿烂如花般的脸。

　　“大家都到齐了，那我讲几件事。第一，经学校讨论决定，从中午放学后大家就可以离校回家了。第二，要留宿的同学放学后到微信群里接龙。第三，下周开始周六要补课，不过，就只有我们班而已哈。”林敏手里又拿着上次的小笔记本照着读，不得不说颇有种领导的风范。

　　张轩成听到后小声哀嚎了一下，“果然好日子还没有开始就到头了。”王宇辰转过身来笑着安慰张轩成：“兄弟，任重道远，加油。”张轩成一脸生无可恋的瘫在凳子上，朝王宇辰竖了个大拇指。

　　“还有半个小时放学，大家先在教室待一会吧，我先走了，有事再找我哈。”说完林敏提着她的包就走了。

　　等老师走后，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唧唧咋咋的像在鸟窝里。王宇辰也转过头和张轩成，安若聊天。陈晓杰没有兴趣参与，一个人“孤立”了他们，独自看着书。王宇辰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书看，整个人无趣死了。

　　军训生活至此告了一段落。王宇辰看过一本书，上面写道：“寒冰融化需要气候变暖，走进一个人的内心需要恰到好处的时机……人是被塑造而成的，黑夜融进血液，光明塑造自身。”黑夜里蛰伏的永远是不愿意面对的自己，陈晓杰，黑暗里的你是什么样的呢？